萧弱水也很明显没有想到林忘川会在这里,所以在他出现的一刹那,嘴唇微张,第一时间就想要呼救,可是当发现是林忘川之后,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同时脸上的表情就十分的精彩。
林忘川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准备好的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看着慕容雨消瘦的脸庞,他只觉得内心里满是愧疚, 张了张嘴,那一句好久不见,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随后慕容雨这才默然的关上门,脱去高跟鞋赤着脚往里走。
“那个,之前钥匙没有还给你,所以就进来了……”林忘川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事情,于是改口问:“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慕容雨没有回复他,只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自己一人喝了一大口,喝到都差点吐出来,这才及时的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唇,深吸了几口气,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晚,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忘川在问题问出去的一刹那他就后悔了,只是他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慕容雨。
“对不起。”林忘川没来由的说。
“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如果你今天只是来道歉的,这一句对不起我已经收下了,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走吧。”慕容雨说。
林忘川上前两步,说:“慕容,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但是那个时候我的确太累了,我想退出。”
“可是你现在又回来了,你并没有去过你的闲云野鹤的生活,你还是参杂在这些是非中。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个借口。我听说你和陆小小和好了,挺好的,看样子,你心里一直都有她,我只不过是一个你的附属品。”
“慕容,你何必说这些话来贬低自己,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也没有这么想过。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很重要,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在那天……”
慕容雨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同时又喝了一口啤酒,摇头说:“林忘川,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有些话说出来和不说出来是一样的,你既然都已经这么做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现在也已经想开了,与其相信其他人,那不如就相信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我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我。”
这句话慕容雨说出来,林忘川的心里十分难受,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几乎都快瘦脱了像,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才会用工作来进行一种忘我,更而忘记了吃饭。
林忘川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而是走进了厨房,很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面和鸡蛋,煮了一碗清水面放在桌上。
慕容雨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选择离开,并没有当初表现的那么的决绝。
“吃吧,不吃饭身体会不好,你的身体一向不错,要是就这么饿坏了,不就是自己背叛了自己?”
听到这句话,慕容雨的表情异常复杂,但她还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最近还好吗?”林忘川在一旁坐立不安的问。
“你是问什么?”慕容雨一边吃面,一边问。
林忘川干咳了两声,呵呵一笑,说:“似乎问的有些弱智了啊,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不要让自己太累了,都已经这样了,何必还在意那么点钱。”
“所以你不懂,你从来就不懂我。”慕容雨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面都咽下去之后,一双眼眸看着林忘川满是深意,说:“林忘川,当初我不走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现在我不肯放弃也是因为这个。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不能让我父母的心血在我的手里断送。我宁愿累死在我的公司里,我也不会逃离在外面,自以为过的多快乐,你懂吗?这是我的责任,难道,你就没有责任,你就不能理解吗?”
“好好好,我理解,我理解,你吃吧,别激动。”林忘川连忙摆手,随后叹息道:“我能理解,只不过当时的我太鬼迷心窍了吧。慕容,其实你很好,真的……”
“我不用你在我的面前给我发好人卡,好吗?”慕容雨异常暴躁。
林忘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慕容雨。
而慕容雨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面,吃着吃着,她突然就哽咽啜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我,我对你那么好,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为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绝情的离开去找另外一个女人?我做错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有危险我和你一起抗,我从来没有退缩半步,可是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慕容雨的声音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她只是如同一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女孩的自言自语的疑问,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林忘川听到这里,也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是啊,为什么,慕容雨几乎是把一切都给他了,为他打造了好了一切,她没有作为一个女人就以此为软弱的躲在他的身后,更多的还是和他一起面对生死和风雨。她满足林忘川的一切要求,无论是在什么方面,可是就这样,林忘川还是离开她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慕容雨哭的梨花带雨,抬起头她啃着泪,嘴里的面条还没有咽下肚,她问:“为什么,忘川,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凭什么我付出一切,都没法占有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秒,有没有?”
林忘川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眼神温柔,点头说:“慕容,就算是现在,我在心里也很喜欢你。”
慕容雨身体一颤,看着林忘川的眼神变的更加奇怪起来。
“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慕容,真的对不起,我也不能同时占有你们两个人,这样对你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慕容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回,随后擦去脸上泪水,深吸一口气,笑着说:“谢谢你煮的面,很好吃,我以后不会不吃饭的,你放心吧,你可以走了。”
林忘川沉默不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轻轻把钥匙给卸下来放在桌上,然后又从手腕上取下手表同样放在桌面,随后起身,露出个笑脸,说:“恩,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那个,我走啦,拜拜。”
慕容雨看着桌上的这两样东西没有说话,等到林忘川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的一刹那,她猛然站起身,尖声喊道:“林忘川。”
林忘川转过身,刚想问还有什么事,结果就看到慕容雨含着泪赤着脚朝着自己快步奔来。
一瞬间,许多选择在林忘川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是该让开,还是该把她给搂入怀中,还是只是接住他然后自己离开。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慕容雨刹那间入怀,他给撞在了门上,同时那一双带着苦涩泪水的嘴唇,就吻在了林忘川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