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三人都挤进了那小小的厨房里，王树朝坐在客厅里，播着遥控器，泛着黄斑的瞳子不经意地扫到了那地板上的垃圾桶里。
一坨缠绕的黑发就那么突兀的显露在那里，像是恐怖片里阴暗滋生被无限放大的恐怖电影似的。
王树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小心地将那一团黑色的头发握在了手里，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市刑警分队。
常正义盯着一段监控录像陷入了沉思，最近A市好像有些不太平，偏偏这些人好像还狡猾的狠。
“常队，不好了，孙维不见了。”
常正义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唔，就是队里的兄弟们一直按照你的吩咐盯着，可是那人除了吃喝赌也没其他的什么往来，可是这三天，却出奇的安分，兄弟们意识到了不对劲，才闯了进去，就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小刑警也低着个头，这孙维并不是什么了不地人物，但奈何这得罪的可是碰不得到人啊。
常正义看着那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的小刑警，敛了敛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了，让那几个兄弟这几天注意着点，别出什么岔子，局长那边我去说。”
“常队，这事严重吗？？”
常正义痞笑，“哪有那么严重。”
心事重重地看着那小刑警背影离开，才把电话打给了顾锐。
“喂，人跑了。”
对方静默了持续大概有一秒钟，随后常正义就听到了一声轻笑，“噫，猜到了。”
“擦，你这蔑视又添着不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如此而已。”冷清的调子里总多了那么一分不易被人察觉的厌恶在里面。
“不是说他去过天景御苑吗？那里面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常正义一脸无奈，“大哥，这又不是杀人案，你们搞得比杀人案还要严重，天景里面住着的人，非富即贵，十六幢高层，物业不可能因为一场意外，让我们挨家挨户的查。”
这也确是他们为什么一只守不进的缘故。
顾锐沉思了一会儿，“废物。”
常废物，“……”
呵，格老子的，你丫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心里吐槽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被啪地挂断了电话。
常正义看着那手机，深刻地理解了一下古人所云的怒发冲冠，虽然他这短短的寸头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
费事集团。
程新华看着那副总三天都没有出现的人影，又看了看桌子上堆积的一摞文件和自己怀中抱着的合作方案。
将手机拿了出来，拨给了费鸣，意料之中的关机，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坐在他的位置上，一本一本的认真看起来。
夜晚的总经理办公室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打在雪白的纸上，倒让他有一瞬间晃了神。
定了定神色，集中注意力，加班加点地熬着。
能够处理好的文件，差不多也都被他分门别类的放好，只是他到底没有那个能力取代总经理的位置签字。
冷峻的瞳色闪过一抹崇敬，手指在屏幕上的数字键飞快地摁下了一连串的数字。
那动作熟稔的好像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
静静地等着那边接通，光是这样，他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听到对方的电话被接通，程新华反倒有些紧张，“喂，老大。”
“嗯，怎么了？”费扬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动作轻巧的走出了卧室，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刚刚睡下不久的人。
“老大，费副总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有些合作方案再推就要黄了，我看了一下，合同没什么问题，但我没办法签字生效。”
语气都难得带上了一丝郑重，谁人不知，程新华这朵高岭之花，目空一切。
真要是让公司里的同事都看到这一幕，下巴估计都要掉到了地上了！
“好，那你明天带着这些文件来找我，费扬的章应该在家里书房里。”
说了处理方案，可是对面的人却还像是舍不得挂断一样，两个大老爷们，就这么静静地端着手机不知道说些什么。
费扬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新华，还有事吗？”
“啊？”程新华不想这么快就挂断，嘴唇蠕动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老大，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鑫奢啊？”
说完之后，手心猛地攥紧，当初本以为老大故意在费扬身边插了人，也无外乎是想着能够清楚地知道费鸣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三年时间过去了。
光是能够一举打击到费鸣的机会，他都不知道跟着费扬说了多少次了，可是这人也不知道故意不听还是其他什么。
后来啊，他也渐渐摸出了一些套路，往往拿不准的注意去找费扬时，他都能很快地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
甚至，等遇到棘手的事情，暗地里还不知道帮费鸣摆平了多少麻烦事。
数不胜数。
“你想回来？”费扬调牛奶的手一顿，“新华，费氏比鑫奢更适合你的才能施展，你要是不想甘愿做一个小助理，完全可以居他之上，我送你过去，无外乎是想让你更好让费氏更好。”
程新华顿在了原地，攥起的手心默默地放松了开来，“好，那我就在这，但是老大这些文件我明天抱过去找你，正好还有一桩我拿不定主意。”
即使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那唇角的弧度，程新华就因为费扬的这一句话，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刚刚问话时，所做出来的必须要回去的决心。
美滋滋地和费扬约好了时间，等到挂断时，才渐渐觉得有些不是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