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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途中,江吟他们坐在凉亭里歇脚。
不停地有上山下山的人,八角凉亭上挂着黄铜铃铛,发出“丁零丁零”的清脆声。
“跟你电话铃声好像喔。”
“是很像。”江吟站在挂着铃铛的柱子下,认真的分辨。
悠扬悦耳的声音混在吱吱哇哇的打闹声中,像是一锅乱炖的杂食汤,仔细品尝,还能觉出爽口清甜的萝卜香味。
这样一想,江吟觉得有些饿:“等会要先吃饭吗?”
“啊?”江舒幺有些猝不及防,不是在说声音的事情吗,不过她很快的回答:“等会他们还有其他活动,不过小孩子就不要去了。”
“齐宵。”她叫道:“你带来的小朋友呢,不是有个是鹿角巷那边的,让他们帮忙送我表妹回去行吗?”
“表妹不继续玩了吗?”
“玩你个头!她还要回去写作业呢。”江舒幺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几包薯片,“先垫垫,回家叫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像是还有化学作业没写来着,表姐可真了解她。推脱的的说辞十有八九都是事实。
江吟默默接过薯片,撕开,还没入口,旁边齐宵对着电话大声的吩咐:“詹齐俊你们怎么还没磨蹭完,速度能不能快点!”
她顿了顿,原来是一起的吗?
齐宵挂了电话,詹齐俊一行人刚到,他就说:“给你个任务,来,这个是小表妹,认识一下。”
詹齐俊挑挑眉,哟呵,天涯无处不相逢啊,他别有意味的看了眼落在人群后面的陆栖。
“你记得安全的把人送回家啊。”到了山下分别的时候齐宵再一次嘱咐道,并且挥了挥手里的手机,“阿姨可是打了电话来的啊,没及时到家我可不帮你瞒着。”
詹齐俊听到这个就很无奈,最近他妈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那就是喜欢时时刻刻的管着他,热爱的麻将和逛街已经吸引不了她老人家了。
于是他非常勉强不情愿坐上送人回家的出租车,琢磨着回家之后他溜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少,他越想就越烦闷。
江吟见了詹齐俊的奶奶灰下垮着的一张脸,迟疑的说:“还是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
陆栖弯腰上了车,听到这话笑了:“你可以?”
“我可以。”江吟肯定的点了点头,难道她看起来像是离不了人的婴幼儿吗。
“那走吧。”他对着詹齐俊说:“介意多个人吗?”
詹齐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秀什么秀,他又不是瓦数最强的电灯泡!
之前他们准备下山的时候,谢恙那个五毛嘴已经昭告了天下,现在群里估计已经是热烈讨论着要把陆栖新的小女友来个彻底扒皮了。
其实他还挺明白陆栖的,哪个男心里真的会不喜欢听话温柔,学习好又乖巧的姑娘。之前陆栖什么类型都尝试了,就这个还有点新鲜感。
不过太过安静的难道不无聊吗?死气沉沉的,詹齐俊看着前面副驾驶的女生想,还是游戏更好玩些,女人始终是一个麻烦。
被人认为是麻烦的江吟正跟司机搭话,车上面挂着一串五彩的玻璃珠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很好看。
音乐电台轻轻淡淡,柔美的女声低吟浅唱。
“昨夜星辰恰似情人的泪,多余可当老年无聊藉慰。”
江吟在后视镜里看见陆栖俊朗无暇的侧脸,车外飞逝而过的虚影,有一种流动变换的不真实感,恍然间他们像是穿梭在光影的隧道,出租车里只有他是静止的。
感应中他漆黑冷漠的眼神和她对上,江吟心里筑起的百丈高墙轰然倒塌,扬起的尘埃将她掩埋,遥不可及的幻想近在咫尺,她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渐渐熟悉的看送方式,不知不觉她也被陆栖送过三四次了,那时候就不太寻常,她什么时候见过他会送人呢,她高兴起来。
小区楼下这条青石板路,来来回回也只有一点点长。
詹齐俊到了小区就避之不及的要回家,江吟接收到对方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眼神,隐隐感知到一种属于谈恋爱时的赫然和羞涩。
这个人,现在和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她可以光明正大。这样的转变她有些不好适应。
想了想书里男女主恋爱是怎样的表现,在陆栖转身要走的间隙,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没错,拽衣角是表示亲昵的一种方式。
“谢谢你送我回来。”江吟放缓了声音,踮起脚在他脸颊边一触即离。
更像是高处不经意落在他脸上的花瓣,痒。
江吟心里没底,书上讲的她没记全,大概就是需要偶尔的触碰或者抚摸,这应该没错。
她见陆栖没反应,更加不确定了,“我吓到你了?”
陆栖语气幽幽的,说:“这还不至于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