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渐渐消逝,镶着金边的紫红色的云朵越来越浓烈,光线迅速迁移,眨眼晚霞将至。
江吟囔囔的说:“原来我是在做梦。”
这可不行,学校里的作业还没写完,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但眼皮好像被人上了锁,无论怎么样都睁不开。
她有些急,冲旁边的人求救:“你帮帮我。”
他好像没听到,拿着一本踩脏的书看,江吟只好拿掉他的书,她低头一看,书是由一张张的白纸构成的。
就在她翻页的时候,他说话了:“书还给你,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
什么就当不认识,好哇,我在学校去哪里都有人交头接耳说我不好,你就只是当个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
她气愤的打了他:“看了我的书就是我的人,别想赖账。”
他冷哼:“你太弱,我不和你好。”
江吟刷的睁开眼,鼻尖冒了些汗珠,清醒之后没有心思再看书。
另一边的陆栖回了学校,还没下晚自习,他低调地回自己的座位,前面坐在讲台看守纪律的班长就当没看见。
相比于其他仰着鼻孔看人的校霸,陆栖算是很低调不主动找事的了,甚至有时还挺好说话,在他的偷拍照没有放上贴吧之前,班里还有好大一部分人无法将名字和他的人对上号。
他平时喜欢窝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时常逃课,又没什么话,可以说在好好学习的一众学生里面是存在感最低的,但是由于催交作业而和陆栖有些短暂交流的班长兼数学课代表,是有些怕他的。
班里此时很安静,手机振动声就格外明显。
陆栖没坐下一会,课桌的手机引起大部分人不悦的注视,他不为所动的低头看消息。
讲台上正在纠结要不要做个样子提醒陆栖收敛的班长,却看见最后排的陆栖径直又走了出去,他酝酿着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是咽了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影响班级秩序也算了。
陆栖进了厕所,倚在窗户边给做了噩梦的人打了电话过去。
“喂?”江吟似乎很惊讶,“怎么打电话给我?”
“不是梦见不好的事了?”他轻笑,游刃有余的说,“要是害怕就告诉我,今天的事可能吓到你了。”
江吟那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含糊不清说:“你会骂人吗?”
“嗯?”他不解,“我很少骂人。”更擅长动手解决问题。
“如果有人骂你呢?”
“如果是谁?”
“如果是我。”
“那要看你怎么说的。”
江吟清了清嗓,又喝了口水,纠结了一会。在脑海里回忆那个梦境和曾经书上看过的骂人方式,最后选择了个听起来不怎么过分但一般男生可能都不太接受的形容词。
“如果,是小白脸?”
好半响,陆栖没出声。
“或者是,娘炮?”
这是她能联合那个梦境脑海里所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形容了,书里无作不恶的反派不也需要一些口头禅来刺激前期废柴的主角吗?高频常见的好像就这几个。其实用的好还侧面肯定了主角的美貌,在江吟看来,形容一个人小白脸什么的,还是需要对方有一定的颜值的。
上课期间的校园在黑夜的遮挡下,显得更加空旷寂静,男厕所窗户外面好大一颗榕树,去年圣诞节有人在上面被人无聊的挂了一串令人嫌弃的星星灯,这么久也没有人拿下来,挂灯的兄弟从此以后不论大考小考没有再挂过科,所以这灯和柯南画像一样能起到祈福保佑的效果。
陆栖看出虚影,摸了摸鼻,“这算什么骂人吗。”
他说完就后悔,被谢恙听到能笑他好几天,他都不明白自己还能有这样说违心话的时候。
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不然还会被误解成煞有其事欲盖弥彰。
隔着电话,江吟看不到表情动作,就不会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何况手机话筒接收到的声音其实有失真的差异,她完全感觉不到什么。
“这不算骂人?”梦里疑似陆栖的男生果然是个假象,她梦里尽会出现这种不符合现实的情况,只是夸他衣服好看,也被她自己的潜意识理解成不好。
她放下心,好像是从一场大梦里彻底清醒过来,又忍不住心里唾弃自己,好虚伪做作一女的。
因为一个没头没尾的梦境,就跟人讨论起了骂不骂人的幼稚话题。
最后又跟陆栖聊了一会其他的事就挂了电话。
再次入睡前她隐隐的给自己做出限定,如果再有梦,就不要这么不着边际的。
完全忘记白日学校里别人议论她的话题和为此产生的烦闷不安。
她甚至做了个合心意的梦中梦,陆栖还是那副白衬衣的少年样子,依旧不悦地拒绝她的称赞和欣赏,但她不放在眼里,还很清醒的把书扔回给他。
“不喜欢也要喜欢。”
这时候就很理直气壮,就算原本的夸赞里有骂人的意思,那也没关系,眼前这人,可是她的对象,梦里随便他生气也无所谓。
我的梦境以我为主,她在梦里颇为清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