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姐姐,你回来了。”安白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立即有小丫鬟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纵然安白知晓这些个王府丫鬟们没几个是安了好心的,只是这场面功夫,还是要顾及的。
“嗯,世子爷可醒了?”
丫鬟知晓安白这是在明知故问,若是陌子平醒了,里屋绝不可能这般安静。只是想是这样想,她又哪敢有啥意见。
“还没呢。”
一切不过是场面话,安白并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心下却是有些讶异,这一觉似乎是长了一些。
“嗯,你们在这守着,莫让人进来打扰世子爷歇息。”话音落,安白便是轻轻推开门,极力放轻脚步,往里间探了探情况。
只是哪怕安白已经极其小心翼翼,足音极其的轻浅,但好似还是扰到了那床榻之上的人。
只见那人略带烦躁的翻了个身子,甚至还有些气鼓鼓的将被子拉了上去,将自己拢在了被子之中,似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挡在被子外面。
安白见状,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见并未有什么异样,方才打消了之前的疑惑,蹑手蹑脚的缩了回去。
苏珞璃替自己处理好了伤口,将那再度裂开的伤口敷上了一层厚厚的药膏,且用纱布缠绕好了之后,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而且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生怕某个“阴魂不散”的紫影还不死心,躲在某个暗处静悄悄的暗中观察。
只是无论自己怎么观察,仍是发现不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而后便是自嘲了起来,龙雲戟武功那么高强,已经到了来影去无踪的地步,她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又怎么会察觉到他?
杂思之间,苏云鹤便是一脸莫测眸带无奈惆怅的缓缓进来。
在触及到苏珞璃脚下那一盆浅红的水,还有那四处逸散的药膏味,便是徒然一变,紧张问道:“璃儿,你受伤了?”
苏珞璃知晓自己这件事情瞒不住,而且只觉得是小伤,因此并不怎么在意,随口道:“刚才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只是些小问题而已,过几日便就全好了,不必放在心上。”
苏云鹤眸子微挑,对于苏珞璃的说法并不相信,“王府里的事情若是你处理不好……”
泽昌王府究竟是个怎么样复杂的存在,竟是连苏云鹤也知晓,那王府里头是如何的凶险。
“哥哥,关于王府,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苏云鹤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脸色比之前还要凝重一些,“这些事情本应该是在你嫁入王府之前说的。只是父亲同我考虑到世子的特殊性,觉着有些事情不说可能还会好些。如今看来,你还是知道比较好,这样才会有所防范。”
“唔……”苏珞璃略微迟疑了一些,王府的情况,她也听白甯提过,知道个大概,但看着苏云鹤如此凝重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心。
“泽昌王府老王爷同王妃你知道多少?”苏云鹤微抿,缓缓而道。当年的事情,他年纪尚小,但却是格外的记忆深刻。
“大概……就是老王爷在当今皇上病重的那段时间,监国尽得民心,手握大权?”苏珞璃直觉的将最为核心的回忆了出来,试探性道。
毕竟能跟阴谋扯上关系的,也就是权势利益了。
苏云鹤沉吟了片刻,才接着道:“当年我还在朝堂任职的时候,爹曾同我私下提过,当初皇上的那场大病,来的太过于突然,就连康复,也是完全没有预兆的。”
嗯?苏珞璃还以为苏云鹤会将更为详细的关于老王爷的内幕,倒不曾想,这话题一转,却是绕到了另一个重要人物身上了。
“难不成……”苏珞璃顺着苏云鹤的话往深一想,却是嗅到了更大的阴谋的气息,“这幕后黑手是另有其人?!”
“距离当年已经过了十几年,且当时还是在皇宫,就连爹也不知道其细节。只是一切太过于突然,爹还是多了个心眼……”
这话说得苏珞璃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苏云鹤究竟想要说的重点是什么,但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在告诉苏珞璃,这件事情很重要,许不定会改变她的将来,甚至眼前的一切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六年前,爹在皇宫无意间碰到了一个人,令得那原本只是猜测的想法,一点一滴的得到了证实……当年皇上的病,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这操纵的人,跟江湖的门派,五毒门有关……”
“五毒门!”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苏珞璃惊得险些将手上的药包给打翻,五毒门她已然听了许多次,一次比一次更为惊骇。
一向,江湖同庙堂各不相干,难不成,这五毒门野心大得竟是想要这天下不成?!
苏云鹤脸色凝重的再一次点了点头,“虽不知道五毒门是如何做到的,但老王爷的那场火,必定是有他的影子。甚至世子身上的顽疾,许不定也同五毒门有关。若非世子痴傻,说不定泽昌王府已然不在了。”
“为什么五毒门要针对王府?!”有一点苏珞璃很是难以想通,“若是说五毒门野心勃勃,对皇上出手,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为何最后是泽昌王府损失惨重?!”
“爹所知的也不多,而当时我不过初入朝堂,不久便就退出了。爹曾说,他极力阻止过,还上言要杜绝五毒门在京都的活动,只是不仅达不到效果,还招来了祸患,最后惹得皇上不满……只是奇怪的是,五毒门也是在十年前莫名的收敛了许多,沉寂了一段时间。”
依苏云鹤所说,苏左相所作的事情并没有给五毒门带来什么打击,那为何五毒门会忽然消沉?
她绝不会相信,野心勃勃敢对皇帝动手的五毒门,会有良心发现这种东西。
“璃儿,我说这些,是为了提醒你,当年五毒门选择对泽昌王府动手,那一定有他们的目的和原因,你嫁了进去,务必要当心再当心,说不定王府里头,就有五毒门的人。”
一个傻子,他们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可苏珞璃如此聪慧,加之苏左相对五毒门一直有所意见,且还大费周章的想要剿灭他们的势力。
因此,苏云鹤对于苏珞璃很是担忧。
只是这一门亲事,毕竟是太后所赐,他们……也无力阻止。现在瞧着苏珞璃受伤……
那么……福伯是谁的人?!
苏珞璃想到这一点,不由得额头冒冷汗……她原本以为,泽昌王府如今这般尴尬的地步同局面,是来自于皇帝对于老王爷掌权的不满。
而世子已然成废人,不可能再威胁他。所以陌子平可以相安无事。只是自古君王多疑,所以需要盯着王府的一举一动。
可如今多了五毒门的存在……那么福伯,究竟是为谁效力?!为皇帝?为五毒门?还是为了他自己?
若是福伯是为己,那么就好解决得多,可若是效力的是另外二者之一,那么……苏珞璃真真觉着棘手得很。
“璃儿!?”苏云鹤见苏珞璃不自觉的走神,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不由得觉着是自己吓到了她,便是柔声说道:“你别怕,你还有整个苏府在背后支持你。”
“哥,我不怕。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苏珞璃回过神来,再一次动容于苏云鹤所说的话。
“方才同殿下谈话间,我便是觉着你有些不对劲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云鹤见状,便是回想起了先前苏珞璃刻意隐瞒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本来是想同哥你商议的,太子殿下在反倒不便,所以我并没有提及。”苏珞璃微叹气,心下莫名有些惆怅。
这事情一来便是来一堆,还样样都是致命的。
苏珞璃终于是感受到了现实的压力,苏府,禄府,王府三府的压力扛在她的肩上,只要她一个不留神,便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苏云鹤瞧着苏珞璃那发愁的模样,不禁眉头紧锁,语气亦是沉了几分,“发生了什么事?”
苏珞璃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逃避是不可能逃避的,既然要面对,倒不如打起精神!
“太子殿下所说的禄府遇袭,我是知道的。师傅有跟我提过。因为事关重大,犹且牵涉到三皇子,因此我并未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起。”
“三皇子?!难不成是三皇子派刺客去禄府?这是为何?”苏云鹤皱眉,立即便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苏珞璃看苏云鹤一本正经的模样,虽带点疑问,但更多的却是肯定。仿似在他的潜意识里,三皇子就不是个什么好人一般。
“这一点还无法确定。只是禄府收留了一个人,她家本是当地首富,家缠万贯,却是因为有人惦记上了财产而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恰好她同师傅有点交情,所以千里迢迢的投奔到了禄府。只是那些杀手也不甘心,便是一路追到了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