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在军营里收到一封厚厚的信封是好久之后的事情,
指挥室里的小何自问从军到现在眼界开了不止一星半点。
东北来的兄弟收到从老家寄来的树上冻坏了的梨子,准确的来说,那玩意雅称叫做“冻梨”。
山东的兄弟收到过腌制的黄色的松花蛋,那黄黄的叫做变蛋的东西竟然意外的好吃。
最奇葩的是广东的兄弟收到过一大罐腌制的虫子。
他每每看到都能想起,分到礼物的程恺当着他的面把一只蝎子咽到肚子里,还不由分说的把自己手里的虫子一把塞到自己肚子。
现在想想那条虫子,他后背还直发麻。
他看到过其他同志收好吃的、好喝的,当然自己也蹭到这些吃的喝的。
可是那么厚的一封信,准确的来说是像本子一样厚的信算怎么回事。
小何一翻信封,吓了一跳,这信封上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不就是程恺的大名,从来都没想到只会欺负人的小子竟然会有信。
事有蹊跷,这信里的东西还真想让人偷窥一下。
“小何!”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姿势,小何的后背挨了一拳,可肩膀不知何时又被人搭上。
程恺笑嘻嘻不怀好意地盯着小何面前的信封。
“哦,这不是程连长嘛!”小何挣脱了程恺的手臂,“我说嘛,你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寄来的信,难道这真的是哪个女同志的给你寄来的!”
“看来你又很好奇!”程恺不知何时把信放在自己的怀里,饶有趣味地看着小何,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到小何的肩膀上。
小何发现了某人的不悦,立马闭上了嘴巴,脸笑皮不笑的扯了一些其他有的没的,恭送这位大爷赶紧走。
程恺坐在小何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也不说话,就那么眼神犀利地看着他,看得小何有些怀疑人生。
小何看了看自己,手也没有碰到他的信封,又没吃他的礼物,这是几个意思!
这小子坏的很,难道说……
小何一脸谄笑!
“程连长,我今年从家里收到的地瓜干,我娘亲手晒的!”小何从桌底下抓了一把地瓜干。
程恺继续看着他,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表情。
“程连长,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云片糕!”小何不甘心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小包云片糕。
程恺眨了眨眼睛,有些满意的看着他。
好吧,小何拿出了秘密武器,心痛的咂咂嘴巴说:“程连长,这是我新得到的牛肉干!”
程恺收了二郎腿,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小何,阴险的笑着:“小何同志,你想多啦,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小何看了看原本挂帽子的钩子有些松动的摇摇晃晃,帽子掉到了地上沾了一些灰尘。
小何连忙去捡,吹了吹沾在上面的尘土。
门外传来了程恺有些无赖的声音:“小何,你既然这么大方的送我东西,咱们兄弟一场,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小何转过头,桌子上的东西被拿得干干净净,程恺你这个强盗,大强盗!
“小何,你有看到我的信嘛?”小刘听到有自己的信,忙不迭地跑了大门外询问小何。
这不是程恺部队里的小刘班长,小何奸诈地笑了起来,热情地说道:“你的信,我帮你找找看!”
可是桌子上拢共就那么些封信,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收件人是小何的。
“别气馁,这次找不到,还有下次!”小何拍了拍小刘的肩膀打听到,“你们连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看重的人了,怎么这次收到这么厚的一封信!”
小刘赶紧打了马虎眼,敢传连长的闲话,他是不想活痛快了!
不过想起之前连长的一番行为,小刘很确定一点。
他们连长处对象了,不过不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他可不能瞎传。
小何看着小刘打着马虎眼,半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不过已经混成人精的他从小何的表情看出来,这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也不知何时,部队里人人都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连长有个对象关系很好,就是这字写得有点丑。
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没人敢当面说。
程恺接到信后心情激动难奈,找到了僻静的宿舍拆开。
这么厚的信,难为这小子用心了,真不愧是他的弟弟,果然十分靠谱。
不过他的一腔热情在翻开本子的第一页被冲垮,这些都是什么!
王老师XXX和江老师一起去了XX寄东西,王老师的有个小O子,他的名字叫小X,他还有个九九也是当X。
总之老哥你有一个大对手,就是那个叫小X的九九,听说他是……
老哥你快点XXXXX……
程恺看得一头雾水,看来夸人不能夸得太早了,这小子要给我好好学习!
于是厚厚的信,被程恺每天摸索,终于看懂了六七成,江潮这小子只会派什么流水账。
不过告诉了他几个关键信息:他有个情敌,他的情敌尽管又懒又丑但是据说在部队上混得很不错。
不过没关系,谁人生当中没有几个不伦不类追求者,谁叫他家的这朵鲜花香啊!~
不明所以的程恺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那个又懒又馋的家伙几百次,可为什么他最近打喷嚏的次数明显上涨,难道说是自己感冒了嘛!
阿嚏————
远在另一头的江潮满心期待着大哥给自己的回信。
他猜得不错的话,肯定是大哥要在大姨面前狠狠的表扬他一番,说不准还要大姨做好几顿吃的犒劳犒劳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托人念了信的大姨气急败坏,对着江潮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鸡毛掸子。
江潮屁股红了好些天,在苦苦求了大姨好久,大姨才不屑地拿出寄回来的信。
江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开信纸一看,只瞧道那里写着一行字:“监督江潮好好学习,字太差!”
于是忽,小胖琦喝酸梅汤时,他在练生字;小胖琦在吃过年饺子时,他在写试卷,一整年大王琳和她大姨的强强联手下过得极其悲催。
“老哥!”江潮杀千刀的乱喊,远方的某人打了一个更大的喷嚏。
阿嚏————————
大门被敲响,门外想起了一个小兵的声音:“报告连长,营长有事找你!”
程恺细心的把厚厚的信锁好,走出了宿舍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