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皓喝了一口水，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自己查刘申的事。
“我查了帮刘申的人，这些人都是他在外面认识的，有的受过他的恩惠，有的曾是他手下的人，但是这些人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而且我叫了人24小时盯着他们，只要刘申去找他们，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
“还有，我这次去刘申老家了解了情况，这个人早年间就因为好赌把老婆和孩子都气走了。不过听他的邻居说，刘申曾经发达过一段时间，那时他们家经常有一卡车一卡车的东西送来，在他爸过七十大寿的时候，还有县区领导专门来祝贺。”
“只是后来，因为他又去国外赌钱，把所有钱都输光了，所以才回去躲了一段时间，就是我们刚查到他的时候。不过他美呆多久就被要债的人找到，所以他才连夜回了南城，直到我们找上门。”
秦溪听完了他的话，觉得刘申很有问题。
“刘申这个人之前在我爸手下应该并不是高管，我根本不记得秦氏有这样一个人。既然是这样，他又是怎么得到秦氏项目的机密信息呢？对方如果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秦氏，那为什么要安插一个不太醒目的棋子，而不直接选择高管下手？”
傅靳城解释道：“一个不醒目的棋子能做的事很多，我了解过秦氏的管理不算完善，就算是高层会议也会有其他人员能出入。或许刘申，就是其中一个。”
秦溪听他说秦氏管理不完善，心里轻轻一疼，要是她能早些成熟独立，或许能提前发现这个弊端，帮助爸爸改正，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糟心的事。
傅靳城察觉她的低落，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刘申虽然不是你了解的那些高管，但是秦氏的内部职员调动，你应该也接触不到。刘申之前不是，不代表之后也不是。”
“宾果！”阮皓在旁边打了响指，“老傅说得对，我之前拿到了秦氏的部分资料，上面显示刘申是在秦氏破产前一个月坐上了项目总监的位置，也就是秦氏当时的所有项目资料就在他手里。不过奇怪的就是，当时秦氏并没有破产迹象，可是他却已经开始倒卖消息了。”
秦溪听得心震，“你的意思是，刘申很早就在跟想要对付秦氏的人合作？”
“对。我查过刘申的欠款记录，最早的一笔正好就是他坐上项目总监的前半个月，所以我又细查了这件事，结果查到前任项目总监就是因为贩卖秦氏资料被起诉的。现在看来，这件事必然也跟刘申有关。”
傅靳城严肃道：“刘申一定有帮手，或者有更高职位的人在帮他。”
秦溪听到他的话，心口轻轻疼了，原来秦氏早在爸爸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从内部开始腐朽了。
难怪，一个项目资料的丢失就直接导致了秦氏破产。
“那现在，刘申有下落了吗？”
阮皓沮丧地摇头，“上次之后，他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出现过。不仅是他老家，甚至是他常去的小酒馆和发泄的地方我都去过了。”
秦溪的情绪也跟着低落，“这么说，现在我们又走入了死胡同。”
傅靳城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是一个很好的进展和突破，你爸那边我一直找人在周旋，我们还有时间。”
秦溪咬唇，“可是我怕爸爸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不会的，他比你想得要坚强。”
阮皓看这两人又开始撒狗粮了，悄悄挪步到门口溜了出去。
秦溪没察觉，视线定格在半空，神情有些恍惚。
“没想到爸爸的公司早就危机重重了，当时我已经毕业了，爸爸曾经跟我说过让我进秦氏实习。但是被我拒绝了，现在想想觉得当时的我真的太不懂事了。如果早知道爸爸那么艰难，我就应该早些出来帮他，而不是固执地要去其他地方碰壁。”
傅靳城扫了一眼被他带上的门，确定关紧之后，伸手把秦溪按在了怀里。
“秦溪，你没有错。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秦氏的破产，是内部和管理的问题。”
“我知道。”秦溪的眼泪无声滑下，“可是当时爸爸已经在跟我求救了啊。”
“我想他当时不是在跟你求救，而是一个想要自己女儿少走弯路的父亲的关爱。”
秦溪在秦涛的事情上毫无抵抗力，被他这么一说，眼泪彻底失了控。
她揪住傅靳城的衬衣，像是揪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能失去爸爸。傅靳城，我不能失去我唯一的爸爸。”
傅靳城被她的悲伤感染，眼底的情绪渐渐变得浓烈。
“秦溪，我明白，就如小宝不能失去你。”
秦溪的泪水一止，片刻后，她的声音哑了很多。
“傅靳城，我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好，小宝是喜欢我，但是我永远代替不了他的亲生妈妈。”
“不，你很好也可以很好地照顾小宝。”因为你就是。
秦溪摇头，“不，我不好。我总是给你和小宝带来麻烦，就像个扫把星。我没有办法给予我身边的人快乐，更没办法带给他们希望。”
“不是的。”
秦溪哭懵了，听不进傅靳城的劝说，自顾自地宣泄着。
傅靳城听着她的自我否定，心疼不已。
秦溪哭着哭着就靠着他，睡了过去。
傅靳城看她脸上泪水都没干，自己就先睡着了，心疼漫上眼底。
伸手轻轻擦拭了她的泪痕，把她抱起来送回到房间。
刚放在床上，秦溪就蜷缩成了一团，嘴里小声哼着他听不清的话。
他俯身去听，这才听清楚她的话。
“我是那么卑微那么平凡，配不上你，也不配成为小宝的妈妈。”
傅靳城疼惜地摸着她哭红的眼，眼神像是卷了最暖的风，一寸一寸柔下去。
“秦溪，小宝只要你。”
说着，他的眼神再度一柔，指尖轻轻绕在她的脸上，磁性的声音轻若呢喃。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