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宗皇帝朱厚照一早上朝,身后跟着他的宠妃刘娘娘,以及太监张永,还有宠臣钱宁和江彬。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打着呵欠,看着满堂文武大臣。
堂上站着有大学士焦芳,兵部尚书王琼,文渊阁王鍪,太保杨廷和,左副都御史刘宇,吏部尚书曹元,光禄大夫兼太子少师梁储,刘忠,内阁费宏,杨一清,靳贵,蒋冤,毛纪等人。
朱厚照等大臣们行完跪拜之礼后,睡眼朦胧,一脸倦意的说道:“各位爱卿,可有本奏?”
大学士焦芳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朱厚照无心理政,心早巳飞回到他的豹房去了,好和他的宠妃们继续玩他的那些奇葩游戏。
于是心不在焉的说道:“爱卿请讲。”
焦芳说道:“今有江西上犹县快马来报,当地刁民谢志山聚众造反,正在围攻县城,如今县城巳危在旦夕,请皇上立即派兵征剿,以保我大明江山世代平安。”
朱厚照听后,打起了精神,说道:“朕整天在宫里闷得慌,天天在豹房里玩腻了,正想出去散散心,就让朕亲自带兵前去,将他捉来审问,众位爱卿,你们看如何呀?”
众大臣听后惊得面面相觑,太监张永忙站出来说道:“皇上,万万不可,此事要是传到邻国的耳里,会嘲笑我们大明无将帅可用矣,还请皇上三思。”
朱厚照心中不悦,道:“朕可是从小习武,苦读兵书之人,难道朕就不可以御驾亲征吗?”
焦芳劝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应以天下大事为重,这点小事,就交给臣子们来办就行了。”
他身后的宠妃刘娘娘也娇滴滴的劝道:“皇上,行军打仗,风餐露宿,实在辛苦,不如在宫,让臣妾陪你玩打仗的游戏。”
旁边的太监许泰,张忠也说道:“对啊,皇上,我们都来陪你玩。”
朱厚照听后,渐渐打消了亲征的念头,说道:“朕就是想去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敢造我的反。”
焦芳说道:“就是几百个刁民,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朱厚照看了众大臣,说道:“即然如此,那众爱卿,你们谁愿意去呀?”
众大臣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说话。
焦芳见无人替圣上分忧,就说道:“皇上,此事可叫南赣巡抚文森,令他调兵前去征剿。”
朱厚照听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好,准奏。”
那太监张永听后,朝外高喊:“宣南赣巡抚文森进殿。”
不一会儿,文森急急忙忙从殿外跑了进来,行完跪拜之礼后,听皇上说道:“文森,朕命你即刻派兵,到江西上犹县去,剿灭那里的乱党谢志山等匪众,不得有误。”
这文森年近七十,老眼昏花,腿脚不利,无奈皇命难违,只得领旨而去。
文森离开大殿后,来到军营,立即调来湖广都御史陈金,金泽,南赣都御史周南,巡按御史王度,弟弟都指挥佥事文恭,左布政使周季凤。
以及副使恽巍,杨璋,陈壁,胡世宁,王缜,李承勋,吴廷举,俞谏,总兵刘晖,张勇,董朴,王秩等人。
率三万大军,大火铳十门,小火铳三十门,浩浩荡荡向上犹县开去。
再说谢志山见县丞他们逃进城后,也率队伍撤回到廖成庄上驻扎,第二日继续带兵攻城。
一连几日,县丞武定国他们闭门不出,任由谢志山他们在外叫骂,他们就象缩头的乌龟一样,整死都不出来。
这下可急坏了谢志山,他看着这城墙又高又厚,易守难攻,想不出一点办法来,便对徐华说道:“徐先生,你可有良策?”
徐华摇头道:“除了强攻,别无他法。”
谢志山望着城墙,说道:“这城墙坚固,他们居高临下,占地利之优,如果我们强攻,伤亡肯定很大,这样不划算。”
徐华道:“如果不强攻,我们就这样围住他们,等他们断了粮草,自然就会出来投降了。”
谢志山说道:“嗯,我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正说着,谢志海跑过来说道:“大哥,好消息,唐洪带了几百人马增援来了。”
谢志山听后,大喜道:“太好了,我正愁人手不够。”
说完,带着众头领前去迎接。
唐洪下马快步走到谢志山和蓝天凤面前,亲热的叫道:“大哥,二哥,我听说你们要攻打县城,就带着弟兄们来凑热闹来了。”
谢志山半开玩笑道:“我就说嘛,眼前这块肥肉,怎么能少了你们呢,大家说是不是呀?”
身后的弟兄们听后,一阵哈哈大笑。
弟兄们笑完后,谢志山布置道:“唐洪,你率本部人马,驻扎在南康县方向,如发现南康县派兵增援,立即截杀;如发现他押粮草过来,就将他给我劫了。”
“陈贵诚带本部人马驻扎在大余县方向,如发现大余县派兵增援,立即截杀,如发现他押粮草过来,也给我劫了。”
“其余人马随我在此,每天佯装攻城,看他们能坚持多久?”
围了将近一月,知县早巳心急如焚,粮草早巳断了,官兵由原来的一日三餐改为一日两餐,而今又由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一餐。
此时的官兵士气低落,委靡不振,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怨气冲天,如果朝庭援军再不到来,城里的官兵恐怕不战而降,后果不堪设想。
知县忙召集众将领议事,对主簿吴得智,说道:“县里粮食还能坚持几天?”
吴得智答道:“照这样下去,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县丞武定国献计道:“大人,我们还是向赣州府求救吧,叫他们派援兵前来解围。”
知县叹口气道:“如今到处都是乱党横行,他们自顾不暇,哪有援兵支援我们。”
县丞继续说道:“兵源不足,那他送我们一批粮草应该没问题吧?”
知县苦笑道:“赣州离这里山高路远,交通要道大都被土匪占领,根本就运不到我们这里来。”
魏虎附合道:“大人说的是,我们镖局押一次货,就被那些山贼劫一次货,害得我现在连镖都不敢接了。”
县丞着急的说道:“那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呀!”
知县想了一下,说道:“看来我们只有向南康县求救,叫他们运一批粮草过来,以解燃眉之急。”
县丞叹道:“哎,也只好如此了。”
知县长出一口气,哀声叹气的说道:“没想到我这知县当得如此狼狈。”
说完,写了封书信,交给传令兵,叫他假扮成百姓,出城送信。
南康知县收到信后,立即派武将徐元洪,张彬二人率两百士兵,押了几车粮食送来。
车队刚进入上犹境内,就被唐洪的哨兵发现,并告诉了唐洪。
徐元洪见这一带山高林密,怕有山贼躲藏,一路催促车队快速前行。
走着,走着,忽见林中飞出几只受惊的鸟来,他知道有情况,立即命令道:“停止前行。”
忽然见林里跑出一只野兔来,后面有两个猎人在拼命追赶。
他一见,虚惊了一场,然后一挥手,对身后士兵说道:“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山路,士兵巳经疲惫不堪,张彬说道:“将军,弟兄们巳经走不动了,歇一会吧!”
徐元洪态度坚决的说道:“不行,这一带正是山贼出没之地,等走完了这段山路,再歇不迟。”
说完,对身后的士兵喊道:“弟兄们,坚持住,等走完这段山路,我们再休息。”
军令如山,士兵们迫于无奈,只得咬牙坚持,又走了一段路程,忽见树林里又飞出几只受惊的鸟来。
徐元洪抬起左手,做了个停止前行的手势,目光向树林里搜索着,希望又是一场虚惊。
果然,从林中走出一个挑柴的樵夫来,徐元洪看着他从身边走过,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于是,又抬起手来,做了个向前走的动作。
转过一道湾,又经过一片山林,忽听得空中几声鸟鸣,又是几只惊鸟从林中飞出。
徐元洪虽然警觉,但这次他没有叫官兵停下来,只是左顾右盼的寻找什么,希望这次又是一场虚惊。
但这一次令他失望了,出来的不是猎人,也不是樵夫,而是一群手持刀枪棍棒的山贼,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洪。
只听叶志亮大声说道:“我们劫财不劫人,不想活的留下,想活的赶紧离开,要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官兵们一听,都想活命,回头正想跑,徐元洪大叫:“跟我回来。”
官兵们这才勉强停了下来,但却吓得浑身发抖,哪有心思护粮,一个个正琢磨着该怎样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
唐洪见官兵舍命不舍财,对身后弟兄们大喊一声:“给我上。”
几百弟兄呐喊着,挥舞着手中兵器,象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下去。
还没等他们跑拢,官兵们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夹着尾巴苍惶逃窜,任他徐元洪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正在这时,叶志亮和刘允昌巳冲到徐元洪和张彬面前,二人一声不吭,举枪就刺。
徐元洪和张彬两人慌忙迎战,战了不到三个回合,徐元洪见手下人马跑得一个不剩,哪有心思再战,粮草肯定保不住了,还是把自己的小命保住要紧。
于是对张彬说道:“快撤,保命要紧。”
二人虚晃一枪,勒转马头,落荒而逃。
知县得知粮草被劫后,仰天叹了口气,道:“完了,完了,难道苍天真要亡我乎?”
魏虎听后,贼眼一转,心生一毒计来,说道:“大人,我有一法,可保城池半月不破。”
知县一听,能保自己小命,赶紧抓住这救命稻草,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办法,快说出来,我们大家洗耳恭听?”
魏虎阴笑道:“大人,你可向全城商户及老百姓颁布一道法令,凡每一家商户须捐粮食两百斤,普通老百姓每家捐粮二十斤,若捐不出者,须派一人协住官兵守城,这样,我们即有了粮草,又增加了兵源,可谓是一举两得呀!”
知县听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声赞道:“妙计,妙计。”
经过两天征粮,果然筹到了大批粮草,还有一大批青壮年,魏虎看见后,献殷勤道:“大人,这么多的人员和粮草,你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知县道:“这些粮草,只能缓解燃眉之急,这群乱党不除,终是心头大患。”
魏虎安慰道:“大人莫急,我们再坚守几天,等朝庭大军一到,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知县的脸上又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但愿如此。”
谢志山打听到城里巳经断粮,便命弟兄们准备好大量木梯,强弩,盾牌,准备攻城。
在谢志山的一声号令之下,萧居谟,萧容一马当先,率领士兵们拿着盾牌,向县城扑去。
城墙上的守兵见状,赶忙放箭;顿时,箭如飞蝗,朝城下射去,有不少弟兄中箭倒下。
然而,城下的兄弟并没有吓倒,扛着木梯继续上前,直到将木梯搭在城墙上,在下面强弩的掩护下,开始向上攀爬。
城墙上的守兵见状,急忙用铁叉将木梯向下掀翻,爬在木梯上的兄弟连人带梯朝后倒了下去。
整个战场真是喊杀震天,硝烟四起,更令人震惊的是血肉横飞,哀嚎遍地,惨不忍睹。
攻了一个时辰,亳无进展,此时双方都损失惨重,谢志山看到这里,急忙下令收兵。
谢志山回到营中,找来蓝天凤,萧贵模,徐华等众头领商量破城之策。
大家想了快一个时辰,也没想出一个好的计策。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胡观走了进来,说道:“大哥,二哥,我有办法能破此城。”
谢志山听后,心中大喜,说道:“有何良策,快说给我们听一听。”
胡观坐下来说道:“我会造一种战车,叫吕公车,此车高达数丈,比城墙还高出一米,长达数十丈,外用牛皮遮挡,可防箭弩袭击,中间可藏数百人,从车顶可驾吊桥直通城墙上,顶上还可站百名弓箭手,掩护大家攻上城墙,车的底部装有十个木轮,可用马或牛拉着前行,此车还可以拆卸。”
谢志山听后,精神为之一振,说道:“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徐华问道:“一辆车要造多久?”
胡观道:“如果帮手多,材料齐,多则半月,少则七八天。”
蓝天凤道:“帮手没问题,我们这里几千弟兄,随便你挑选,至于材料嘛,这山上木材到处都是,也没什么问题。”
谢志山高兴的对胡观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交给你全权负责,所有弟兄,都归你调遣。”
说干就干,胡观带着徒弟经过十天的苦干,终于造好了两台吕公车。
谢志山率领大队人马,拉着吕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城前,一声令下,战马拉着吕公车来到城墙边。
知县在城楼上看见后,顿时吓懵了,没想到这帮山匪竟能造出这么先进的战车来,看来他手下高人不少,我们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知县问武定国:“武县丞,你可有良策破这两个大家伙?”
武定国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战车。”
说话间,进攻早巳开始,那战车果然威力无比,车顶上的呆桥直接搭在城墙上,谢志山的弟兄们从吊桥向城墙上冲杀过去。
知县见了大惊失色,指挥手下将领,拼命叫道:“快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徐延寿和罗光善带大队官兵拼命抵抗,被吕公车顶上的弓箭手射伤大半,眼看官兵就顶不住了。
主簿吴得智见城巳守不住,吓得忙对知县说道:“大人,城守不住了,你还是赶紧逃吧!”
知县虽然舍不得这县城,也舍不得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但还是保命要紧,气得又是咬牙,又是顿足,万般无奈,转身就逃,真是:
硝烟弥漫箭如蝗,哪管牛嚎虎受伤。
小命今番能保住,愿归江渚学渔郎。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