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跟上去!”
“这次可有好戏报道了,咱们铁定能好好赚一笔!”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跟在方单祠和莫欢愉后面,拿着长焦摄像机直直对着他们。
她攀附在方单祠身上,明亮的双眼望向一路紧跟的男人们,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然后目光又佯装成醉酒的浑浊,开始和方单祠耍起酒疯,“我累了,走不动了!”
说着就要坐在地上,手臂胡乱挥舞。
方单祠目光忽然深邃,仿佛在打量审视着她,面色有些奇怪。
他搀住她的胳膊,说道:“莫小姐,再走一段就到车那里了,上车你好好睡,现在坚持一下行吗?”
女人撒着脾气,“叫我欢愉!他们都叫我欢愉。”
“好好好,我忘记了,欢愉。”他特地改了称呼。
她身子不停往下坠,“我真的不想走了,一步也走不动。”
方单祠在她面前蹲下身,“那……我背你?”
莫欢愉看着他宽阔的脊背,狡黠一笑,“好啊!”
说着一跃瘫在方单祠的背上,四肢横七竖八杵在空中,然后又突然勾在他身上。
“欢愉……你……”
被女人软绵的身体缠绕,她鼻息的温度打在他的颈窝处,瘙痒难耐。
方单祠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古怪,但随即又恢复如初,迈开脚步行走着。
背上的莫欢愉不动声色回头望了望两个男人,这场面应该被他们好好拍到了。
……
回到酒店,方单祠把莫欢愉送回房间,迟迟没有离去。
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快走吧。她瘫睡在洁白的床被上,眼睛闭紧假装熟睡,在心里默默念叨。
然而隔着眼皮,柔和的床头暖光长久不灭,她没有听到男人离去的脚步,反而感受到有个身影挡在前面,随之床铺轻轻晃动,好像下陷了一处。
怎么回事?莫欢愉不敢睁眼,怕装醉暴露。
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脚踝,她心里一惊,呼吸尽量保持一深一浅的均匀。
那只手由脚踝处慢慢下移,放在黑色高跟鞋上,轻轻晃动拽离她的双足。
莫欢愉心想:他是想帮我脱鞋?让我睡好?要是这样,她便继续装睡就行。
可男人在脱掉她的高跟鞋后,手又向上放在了她的肩膀处,而后伸向腰部,开始解她的外套扣子。
莫欢愉觉察出不对劲。
要真是绅士,比起考虑她会不会睡得舒服,更重要的是不会轻易触碰自己才对。
他难道有别的居心?她哼了两声翻个身,自然地躲开了他的手。
方单祠应该看不上她才对。
莫欢愉想着,这男人有一张让所有小姑娘看了都会心神荡漾的脸庞,做了明星更有万人追捧。即便不做明星,只要他开口,也多的是漂亮妖娆的女人前赴后继想上他的床。
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池夫人”,他总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动别人的女人。
然而莫欢愉根本没有猜透男人的想法。
方单祠在她转过身后又换了个位置坐在她身边,继续解她的衣裳扣子。
莫欢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假装做梦呓语,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阿霍,别闹,我累得很……”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拍开男人的手。
可是在她给出“警告提醒”后,男人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好像认定她认错了人,不顾及她是池霍的太太,瞬间欺身压上。
莫欢愉感觉不妙,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睁眼的时候,方单祠的脸猛地凑近她,鼻息打在她的颈窝处。
她心里一惊,紧忙盘算着该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脱身。
故作迷离地睁开双眼,语气愈发愤愤,“都说了我今天没心情做!你怎么不听呢!让开……”
说着她抬起脚踢在男人的腰上,却被一把抓住小腿。
方单祠在莫欢愉耳边轻声道:“你乖一点,就结束得早一点。”
这男人!本质竟是这个样子!
表面君子实则满肚子花花肠子的男人,莫欢愉早就见过不少了,但像他伪装得这么完美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想起刚进剧组那晚他文质彬彬说是来打声招呼,实际上深夜来访还不知道有什么企图,要不是戚蔷薇打来电话,谁知道他还想做些什么。
此次借着她醉酒,倒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方单祠边解她的衣扣边自言自语:“池夫人呀池夫人,我还没出手,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你这么懂事,我就让你好好舒服舒服吧。”
莫欢愉脑袋迅速急转着,尽可能想稳妥的办法。
她再次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时开始小声的哼叫。
男人满意地笑道:“这样才对。”
他开始亲吻莫欢愉的锁骨,一路向下,撩拨开她的衣裳。
莫欢愉趁机空出一只手来拿出外套里的手机,在他脑后察觉不到的地方拨通了电话,装作是对方打来的,语气还带些被打扰的不爽。
“喂,谁呀!”
方单祠听她突然开口说话,猛地吓了一跳,立刻起身站在床边。
莫欢愉暗地笑了笑,继续假装醉酒恍恍惚惚跟电话那头的人通话。
“我现在在酒店呢,什么?你要过来?我老公还在这儿呢……好吧好吧,我在三零二房……”
说着她又睡了过去,方单祠听说有人要来,当然不愿意再冒这个风险,匆匆拿起刚才脱掉的外套离开了莫欢愉的房间。
他前脚刚关上门,女人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撩了撩杂乱的长发。
灯光下她白皙的肌肤周围泛着暧昧的气氛,衣领皱巴巴地撇在肩膀一侧,香肩半露。
蹙眉纤手抚上脖颈处刚刚被方单祠亲咬过的地方,她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走至镜子前,看见锁骨处的红色痕迹,莫欢愉摆出一副嫌弃至极的表情,狠狠用手擦了两下。
“莫欢愉!你在干什么!”
遥远的男人声音传来,饱含着赤裸裸的愠怒。
她才想起刚刚绕过方单祠的脊背,为防止他发现,快速地打开通讯录,没选择通话对象,随便按了最顶的一个电话号码,现在还没有挂掉。
拿起手机点亮熄灭的屏幕,那个男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莫欢愉不由慌乱了几秒,定神后又冷静下来,淡定地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摇晃。
“抱歉池霍,这么晚打扰你了,我打错了。”
搪塞一番后不等他回应,立刻挂掉了电话。莫欢愉倒在乱糟糟的床铺上,心绪有些紊乱。
电话铃声开始接连不断地响起,一阵比一阵时间长。
她捂住耳朵,将头塞在枕头底下,紧闭双目,眼前一片漆黑。
刚刚胃里喝下的酒开始翻涌,她觉得难受得很,后劲慢慢上来。
医生告诫过她不止一次,熬夜的工作不能做,伤身体的酒菜不能吃,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时期,治愈的可能性最大,决不能糊弄过去。
“叮铃铃——”
嘈杂的电话声音没有一刻消停安静的时候,她现在胃也开始揪疼,小腹坠坠难受起来。
打掉孩子跟生完孩子的身体状况是一样的,甚至更加虚弱。
莫欢愉今天为了拍戏已经在大雨里淋过一次了,接着再喝了好几杯啤酒,当真是身子都不要了。
身体各处都开始隐隐作痛,好像快要散架一样,她揪着腹部的衣裳,咬牙切齿忍受着。
颤巍巍地起身,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在里面找医生给开的药。
视线开始模糊,她有种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感觉,偏偏耳边的电话铃声更加聒噪,她喘着粗气,烦躁得很,一把抓起手机扔向地面。
地上铺着毛毯,手机并没有摔坏,仿佛在嘲弄她一般,乐此不疲地震响着。
“吵吵吵,还不是为了给你制造机会!”
这句怨怼的话都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莫欢愉用尽最后力气一边忍痛一边站起身,倒了一杯水,将药丢进嘴里,艰难地咽了下去。
攀着桌沿,她脑袋有些昏沉,无力地瘫坐在地,倒在软和的地毯上。
意识朦胧前莫欢愉想,池霍看见明天的新闻一定会愤恨不已,怨骂她不听劝,非要闹出丑闻。
可其实她心里打的算盘比谁都清楚,她知道这么做是最快最有效率的办法了。
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从前不屑去用的招数,此时也不得不用了。
莫欢愉好像有些理解,司均当时被逼入绝境时的心态。
铃声渐渐传得遥远,不知不觉间她浅浅睡着了。
……
——深夜,城池影视公司。
“给我安排好飞机,明天晚上要在北桉城落地。”
“池总,您现在才说有点太紧张了!从南商到北桉至少要十个多小时,赶不上您的时间啊!”
“那是你要解决的问题,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你就不用在城池工作了。”
新助理被气头上的池霍一顿教训,跟在风一般行走的男人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用看,她完完全全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怒火和矛盾的冷意。
他接连几天在公司熬夜工作,这个点都不回家睡觉,新来的助理得从头到尾作陪。
即便如此敬业,她也根本揣摩不透池霍的性格,很有可能上一秒还在好好的交代工作,下一秒就开始发起脾气来。
不论怎样,池霍交代的事,必须得安排妥善才行。
几经努力,给机长和空乘人员打过电话,次日早上六点,飞往北桉城的飞机等待候命。
他上飞机前,手机推送了一条爆炸性内容的娱乐八卦消息,入目是满满的“池夫人”、“莫欢愉”,这几个字充斥着他的视线。
那头条文章报道的内容为——“《阡陌浮生摇》男主女二戏外私会,方董儿子和池家夫人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