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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人间

晋西再次咬了几口干肉,填饱了肚子以后将篝火灰烬用泥土盖住,珍而重之地将紫云诀放进怀里,再度朝着石河县的方向出发了。

远远地,晋西已经可以看到石河县的城墙了。城墙大约三米左右的高度,上面插着几杆不知道代表什么的旗帜。下面是大约两米高的城门,两队士兵正在对入城的人们进行检查。

晋西跟随入城的队伍进了石河县城,县城的繁华对于一直生活在山中的晋西来说充满着太多的吸引力。他左顾右盼,看着周围高大的建筑,整齐的街道,数不胜数的店铺,都感觉十分新鲜。

他跟随人流一路向前,也是少年心性,顺道还买了几个小玩意,一串糖葫芦。眼看天色将晚,晋西找了个客栈,要了一个房间,准备在城中过一夜。

小二给晋西送去了晚饭,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晋西拉住他,问道:“小哥慢走,请问你知道去青州府应该怎么走吗?”

“呦,客官,青州府离此地可远呢,不知道客官去那里有何贵干呐?”

“替人送一封书信。”

“这路途遥远的,客官孤身一人可不容易。瞧客官年岁不大,想来没有出过远门。可巧的很,小人正好认识一些要去青州做生意的商户,不如小人去给说项说项,让他们带你一程如何?”

“那便多谢小哥了。”晋西喜道。

“只是,这商人无利不起早,凭空让他们多带一人恐怕。。。”小二面现为难之色。

“怎么?”晋西奇道,“刚刚小哥不是说。。。”

小二暗骂,好一个不通人情事故的小子。当下也不再犹豫,说道,“客官,你看这我去说项,也是需要银子为你打点一番。。。”

晋西自幼生活在紫云宗中,哪里会想到这个?当下愕然道:“此事,还需要打点什么?”

小二恼他不通人情世故,也不再言语,收拾了东西就退了出去。只留下晋西在那里一片茫然。

吃过饭后晋西依然开始修炼,一夜无话。

清晨,晋西结账离开,想起小二的态度,觉得不好再问。于是借着结账的机会,请教了一下掌柜,掌柜告诉他,可去百宝阁买一份地图。

问清楚百宝阁的位置后,晋西便离开了。他按照掌柜的指引,来到了城中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远远望去,有一处地方人们往来络绎,心中明白,那必然便是百宝阁的所在。

走近一看,这百宝阁端的是堂皇大气。沿街的门脸,装修的富丽堂皇,三扇大门洞开,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正中央悬挂着一块大匾,上书百宝阁三个大字。

晋西迈步走入,只见里面分三面设置了三个柜台,分别是兵刃、药石、杂物。他来到杂物柜台前,买了一张地图。

等到他拿着地图走出百宝阁,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发窘。他买地图时,小二问他买哪个地方的,他说不上来,只好告诉小二,他要能看到去青州府的路的地图,惹的小二好一阵笑话。

他展开刚买的地图,正上方四个大字:越国全图。他在这张地图上找到了麟州府、石河县,原来在地图上那么小一点。他再找青州府,细一对比,我的天,这么远。

他咬了咬牙,不就是远么,师父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当下辨认了方向,朝着城外走去。

转眼几天过去了,晋西已经独自在路上走了几天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熟练地生火,并且可以顺手抓几只动物当做食物了。可怜他师父赠他的青雨剑,已经变成他手里杀猪宰羊的屠刀了。

此刻他正将一只野兔剥光,放到了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上。忽然,听到旁边树林中传来簌簌的声响。正当晋西一头雾水的时候,一只像狗一样的动物,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前身微微伏下,慢慢地向晋西走了过来。

晋西瞅了瞅它,下意识以为这是一条饥饿的狗,兴许是看上了自己正在烤的野兔吧,他想着。正想将野兔的一条腿掰下来扔给它,忽然双眼盯住了这只狗身体后面下垂的尾巴上。

顿时瞳孔一缩,这是。。。狼?晋西想起之前看过的书上介绍,狼是丛林中危险的动物。不由得心里胆怯起来。惊慌地兔腿也扔了,两腿伸直,向后蹭着。

狼似乎也在考虑捕猎这只奇怪生物的可能性,身子慢慢向前踱着,并不着急扑上来。只是身子伏的更低,两条后腿曲起。

晋西心中大骇,哪里还看不出自己即将成为狼的晚餐这一处境,只不过他此时难以想出什么计策来。退着退着,感觉手中一凉,原来他慌乱中按住了青雨剑。心中稍微安定了一点,拔出长剑,横剑在胸。

那只狼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后腿一阵微弱的光芒闪动,一用力,直向晋西扑来。晋西眼见狼扑过来,一时之间只想躲避,于是向旁边一滚。

狼一扑不中,大嘴张开,就向着晋西的喉咙咬来。晋西忽然想起手中拿着的是长剑,不是烧火棍。想起平素所练剑法,心中一动,只见右臂微微用力,长剑便横向格在狼嘴之中。

狼吃痛之下,当即后退。晋西顺势站起身来,擎起长剑,剑尖斜斜指向狼。

狼的嘴角滴答滴答地向下流淌着鲜血,这并没有使狼畏惧,相反,鲜血的味道更是激起了狼的凶性。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慢慢横向移动,找寻晋西的破绽。

晋西望着狼嘴的鲜血,握紧手中的长剑,想起平时所练剑法,心中顿时有了信心。

狼再度扑来,只不过这一次,它并没有腾空,反而是后腿光芒闪动,沿着地面极速向前奔来。

晋西双腿用力,向后急奔,剑尖始终不离狼头方向。待两者之间距离三步时,狼突然起跳,扑向晋西的咽喉。

晋西此时无暇思虑其他,只有眼前越来越大的狼。狼的两只前爪已经接近晋西的胸膛,晋西向旁边撤了一步,手中长剑顺势从胸前向外一划,使一招推窗望月,便将狼的腹部划出一道口子。

狼哀鸣一声,鲜血从腹部的口子迅速流出,仿佛不要钱一样。哗哗流出的鲜血不断地将生命力从狼的身上抽走。

晋西强忍着蓬蓬的心跳,走上前去盯着垂死挣扎的狼。忽然,他想起,在森林里,有血腥味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食肉动作的出现。于是,他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快步离开。

一路上,他回想起狼每次跃起时后腿闪过的微弱光芒,心中颇为好奇,这。。。是自己的错觉吗?但是为何每次狼跃起之时,都有光芒闪动呢?

他想了很久,并没有理出任何的头绪。当下也不再纠结,转而又寻一处地方暂时歇脚。黑夜之中也难以辨别方向,晋西只是信步向前走去,胡乱寻了个稍微空旷点的地方。

晋西瞧了瞧高悬的明月,心中竟又开始思念起了在紫云宗的日子。他记得,自己刚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师父会每天手把手地教自己锻炼身体。平日的师父是慈祥的,但是在自己修行的时候,师父对他相当严厉,以至于那一段时间,他每天回房休息的时候,都带着全身的疼痛入睡。

偶尔,偶尔是多久,可能还要更久一些,师父会一脸欣喜地带着几棵草,配上很多不认识的东西熬成一碗味道很奇怪的汤。

晋西并不喜欢喝这种勉强可以叫做汤的东西,但是每次总是被师父逼着将之喝的干干净净。奇怪的是,喝完之后,会有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升起,散进四肢百骸。

“师父虽然严厉了些,但总归是为了我好的。”晋西默默想着,“只是自己不太用心,只学会了几招粗浅的剑法,至于修行的事,更是刚刚才摸到头绪。”

想到这里,当下心念一转,“正好这时候不在师父身边,不若好好修行,有所成之后师父应该会很开心的。”

于是他不再犹豫,摆好姿势,全身心地投入到修行之中。

“。。。五心向天,心意相合,以自身之络为媒,以己身心意为引,引动天地之力,存于络中,散于身体。。。”

他心中默念紫云诀之上要诀,心神微动之中,便察觉自身周围环绕着充沛的天地之力。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轻车熟路地透过自己右臂上的脉络,吸引天地之力。

天地之力从他五心灌入,在身体之中游走,部分与身体相结合,大部分都集中到了右臂上的脉络之中。

晋西将心神进入脉络之中,只见巨大而广袤的平原之上,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雨丝。虽不及滂沱大雨那般迅捷,但却是连绵不绝,时间久了倒也颇为可观。

平原之上的湖泊已经蓄积了不少雨水,但是相比起湖泊的大小来说,雨水的体积还是太小太小。

一夜过后,湖泊里面的水又丰富了些。晋西草草吃过几口干肉,心里想起昨晚丢掉的兔子来。他咽了口吐沫,那烤得焦香焦香的兔肉,嫩嫩的,多好。可惜啊,要不是那只狼,现在兴许还能剩下一些。

瞧了瞧天色还早,朝阳还在地平线下沉睡着,只有一丝丝的光芒从地平线上逃出来,将东方的云映照地红彤彤的。

晋西将怀里的紫云诀取出,细细端详。自从师父将这本紫云诀给了他以后,他只是草草翻阅,想看哪里就看哪里,还未曾认真读过。

他翻开紫云诀,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字,“天有其络,烙于众生;强身在先,修络为后;意守本心,内审本身;心与络合,修行之始。”

是了,这就是紫云诀的总纲。晋西看着这熟悉的话语,忍不住又想起师傅来。他强忍住内心的思念,再度翻了下去。

“天地造万物之时,将天之脉络印于万物之身。是故众生可修天地之络,引天地之力。

人者,万物之长。然天地之络于万物皆为平等,故人可修,兽可修,天地万物皆修。。。

我辈之修,既可感应修炼之络者,皆可称之为修士。然,修行之事何其难,故而心志坚定之辈方可登修行之路。

修者,感应自身之络为始,及至感应全身之络,皆可称为识络,为入门之修,不入阶。

。。。。

感应自身之络后,当以下法导天地之力入体,淬炼自身之络。

。。。。

余自初识络,及至立紫云宗,游历久矣,遍游东部十余地,得下品、中品绝学,取其精华录于此,后世子孙可习之,以壮我紫云宗。”

晋西轻轻合上紫云诀,与其说这是一本秘籍,不如说这是一本修行开蒙之书。他记下引天地之力淬炼脉络之法,又强记了两种绝学,一为络行飘渺身,一套水行剑法。这两种绝学正适合此刻的晋西,再高深的绝学需要更高的境界,即使勉强记下,也难以施展。

良久,晋西收起思绪,瞧了瞧太阳,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的光景。心道,“该赶路了,早些完成师父的嘱托为妙。”当下辨认方向,这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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