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担心了一夜,后来又听说世子是中了毒恐怕是凶多吉少,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赵钰曼一直守在房间里,她的亲哥哥现在昏迷不醒,母妃也一病不起,若是母妃再出了事她怎么承受的起。芒种过了赵钰曼才满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年纪,很多事都还不懂,平日里有哥哥和母妃帮忙料理,她过得无忧无虑哪里经历过什么风浪。端王早逝她就哭的死去活来不能接受,昨日要不是秋池嬷嬷一直看着她,这会怕是又在房间里哭成什么样子了。
秋池嬷嬷给旁边小榻上的赵钰曼掖了一下被子,赵钰曼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这时候有丫鬟匆匆进来,见两位主子都还歇着,只得悄悄走到秋池嬷嬷的身边,把死了丫鬟的事禀报给嬷嬷。秋池嬷嬷走到外间才对着丫鬟说道“眼下王妃病重,王府里除了世子的事,一切就交给了尘师太和几位管家处理,这段时日叫院子里的都放机灵点。”丫鬟领了命令便出去了。
祠堂偏殿里文茵正服侍了尘起床洗漱,现在小叶也被送走了,院子里就剩下文茵和椿云,两人又要忙活洗漱又要忙活早膳,好在了尘梳洗没有那么繁杂,见椿云端着膳食放在桌子上,了尘开口说道“即日起便让司膳那边送吃食过罢。”既然人手不够就省些麻烦,连日府里恐怕都不得清净,省的劳烦桂嬷嬷物色合适的人选。
“等用完膳奴婢就去司膳那边知会一声。”椿云答应到,这些年了尘都是吃素,未免麻烦便在小厨房让椿云和小叶随便弄些素食就行,她们两人也是经常跟着吃素,以前小叶老是抱怨没有油荤,偶尔会跑到司膳那边和其他姐妹一起吃点荤打打牙祭。
了尘正准备坐下用早膳,一个丫鬟匆忙的跑了进来,文茵装着模样训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语气学的有模有样,却忘了她也不过才十三岁,比起椿云来还小了三四岁,平日里椿云敬着她想拉近关系才叫她一声茵姐姐。
那丫鬟被文茵一吼平静下来,朝着了尘行了礼才规规矩矩的说道“师太!奴婢们在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乌管家差奴婢过来问问该怎么处理。”
“可查清楚是谁了吗?”
“回师太,奴婢刚刚来的时候,乌管家正在差人把尸体捞上岸来,这会应该还不知道。”
“我知道了。”了尘说完拿起碗筷开始用早膳,又不是什么好事难不成还上赶着去么,若事事都要她出面,还要这些管事的干什么。
那丫鬟见了尘没有起身的意思,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乌管家是让她来叫人的。
文茵见丫鬟不伶俐,便开口说道“你去回禀乌管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偌大一个王府一年里死上几个丫鬟仆人都是常事,以前是怎么处理的就怎么处理,难道还要去上报官府不成。那丫鬟见文茵这样说也明白过来,便弓着身子出去回禀乌管家了。
端王世子被人下毒,现在生死不明,朝会上圣上龙颜大怒,派京兆尹彻查此事务必要查出下毒之人,同时广贴告示找寻医神孙思邈。下了朝会京兆尹曹烩就带着人到端王府查看情况,刚来就听见说王府里又死了一个丫鬟,他细想一下在这个时候丫鬟死了,多半跟世子中毒有关。了尘是女眷不便见外男,乌管家便叫了赵玉启前来协同京兆尹办案,曹烩先找来仵作对丫鬟做了检查。
“死者女性,身长五尺,身上无明显打斗痕迹,后脖颈有伤痕,应该是被人打晕丢到池塘里淹死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夜戌时到亥时之间。”仵作查看完尸体向着一边的人回禀,然后就收拾工具退了出去。
“大人!小人已经查出,这丫鬟是世子院子里的婢子,每日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乌管家朝着曹烩回禀。
“世子刚刚中毒他院子的婢子就死了,看来这婢子跟这件事有关系。不知道这婢子住在何处,可有命人搜查。”圣上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现在可算是有了一点线索,若是一直没有什么头绪,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会正在安排人搜查呢。”乌管家恭敬的回答,赵玉启站在一边一直没有搭话。
“那既如此,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二公子可一同过去。”二公子毕竟是主人家,可是赵玉启无官无职,曹烩好歹是个从三品,对赵玉启客气也不过是看在端王府的面子上。他还是假意的询问着赵玉启的意见免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
“大人折煞小辈了,大人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大人往这边走。。”赵玉启引着曹烩来到朝晖阁。
既然到了朝晖阁曹烩便进去看了看赵玉轩的情况,阿大还是跪在门前,每每有人进去他便抬头看上一眼,无为一直守在床边,听丫鬟说京兆尹曹烩来了,才规矩的站在床边。床上的赵玉轩面色发青,双眼紧闭没有一点醒转的迹象,曹烩又问了太医赵玉轩目前的情况,太医只摇摇头,说目前只能封住心脉用汤药续着命。汤药的方子还是刘太医的师傅前太医院的院首江太医给的,能不能醒转过来还要看能不能找到神医孙思邈。
曹烩暗叹可惜,赵玉轩是个难得的人才,与其他世家公子不一样,没有好逸恶劳只等着荫封,十六岁便中了举人,还是一次就中,这样的才子过往中还是屈指可数。这两年在朝中深得圣上喜爱,年纪轻轻便当上了签书枢密院事,不愧是宣宗的直系孙。看样子即便是好了也会落下病根,真是天妒英才。自古皇权党政就残酷无比,这次下手的人恐怕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落马。
死了的丫鬟名叫晓鱼,不是家生子,是从外面买来的,进府那年才九岁。据晓鱼说她家是当年着了洪水,与唯一的母亲逃难到东京府,为了生计便卖身做了婢子,没有什么背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没人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