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芷落寞的背影,陈昭母女相视无言。白汀心中更是没有太多报复的快感,反而有种莫名的担心。
“白姑娘!”
到底还是只有谢庭晔开口叫了她。
那个固执的背影只微微地顿了一下,连头也没回。
谢庭晔死死地盯着她,暗暗握紧了拳却又随即放开。终究还是没踏出步子。
白芷走到了大街,手上的血迹滴了一路。她自嘲地笑笑,还是没有人会追来啊。
白芷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街上的来来往往,竟找不出一处容身之所。她将碎片放进袖子里,就这么漫无目地走着。
堂堂白家的女儿,竟没有一刻风光的时候。
母亲早亡,从未过过生辰,出嫁也受尽羞辱。细细想来,似乎这十几年,自己也未曾有过什么成就。
街上不时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却无人知晓她是白家的女儿,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人敢信。
白芷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神色过分的平静。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白芷走后,谢家的三个人都没了主意。陈氏母女面面相觑,白汀也在用眼神责怪母亲,陈昭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
她所注意的是匆匆赶到的谢庭晔。
谢庭晔额头的薄汗还未干,眼里全是担忧和无奈。
他迅速掩去了自己的情绪,依旧是冷静疏离的面相。
“白夫人,请回吧。”
果然,语气更冷了。
陈昭拉过女儿的手,向着谢庭晔扬起了头,丝毫不愿吃一点面子亏。
“那谢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芷儿,我会找到带回家的。”
转身间,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谢庭晔骤然握紧的拳。
陈昭母女的背影弗一消失在门前,谢庭晔便叫来了风竹。
“去把白二小姐找回来。”
“公子,那白夫人去接,为何我们还要……”
“她们不会去找的,快去吧。”
“是!”
吩咐完,谢庭晔才长出了一口气,可紧皱的眉头里还是满满的担忧。
陈昭拉着白汀匆匆忙忙地便往白府赶。
“娘,我们,真的不去找妹妹吗?”
白汀忍不住开口,语气间透露出一丝担心,更多的却是害怕。
“嗨呀,女儿啊,你还担心她干嘛?难道我们去把她找回来让她去你爹那告我们的状不成?”
“可是……”
“别可是了!我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呢!今天我们哪都没去,你在家里绣花,我在鼎兴坊。明白吗?”
白汀听到“死”,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立马点头。
“嗯嗯嗯!知道了,娘。”
二人刚一进家门便看到正在堂上喝茶的白喻,都不由得心里一惊。陈昭率先整理好表情,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便拉着她不疾不徐地往堂前走去。
“老爷?今天不是说布庄有生意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喻瞧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们去哪了?”
白喻缓缓地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陈昭闻言立马神色慌张起来。眼珠子一转谎话便张口就来。
“老...老爷,我跟汀儿刚从鼎兴坊回来,置办了些首饰。”
“可为何我听人说,看到你方才在谢府门前?”
“额...路...路过,路过。”
“是吗,汀儿?”
白喻将目光转向白汀,此事白汀早已没了主意,她求救般看了眼母亲,陈昭也是眼神闪躲。
白汀咬了咬牙,笑的勉强。
“是啊,爹,我今日与母亲去了鼎兴坊买首饰,那里的下人都知道的,只是路过了谢府而已。”
白喻探究的看了二人许久,终于撤回了目光。
“我还以为你们去看了芷儿呢。”
见到白喻并无怀疑,陈昭和白汀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爷,我们路过之时本来也想进去看看。可刚成亲不久,我们这娘家人就频频去看望,总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是是是!爹,妹妹现在已经是谢家的人了,咱们再要去,谢家还以为我们要怎么样呢。”
白汀也学着陈昭的样子,顺着白喻的心意说下去,果然奏效。
“也是。看这谢家的人并未来讨理,想来定是满意的。看到芷儿也能安乐,我也算没愧对她的母亲。”
提起苏清,陈昭就没来由地心堵,却又不得不保持微笑。
“是啊。等时机合适了,我会找人放出去原是芷儿与谢家二公子成婚的消息,那芷儿也就光明正大咯。”
陈昭一席话正中白喻下怀,白喻果然展颜大笑,
“哈哈哈,好啊!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样你掌家我也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生意确实挺忙的。”
“那老爷慢走。”
“爹爹慢走。”
看白喻脸上一直挂着笑,陈昭知道自己是下对了药。
“对了,今晚我回家吃饭。”
白喻刚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声说道。
“是,老爷!”
终于送走了白喻,白汀浑身没了力气般倒在陈昭怀里。
“娘。你说,爹不会发现吧。”
“你爹最近忙的连轴转,又最不信那些乡里长短,只要你我不出破绽,他不会察觉的。”
“嗯。”
听了母亲的回答,白汀心里的担忧才终于消了大半。
白芷走了半天,将江城绕了个大半,才终于消解了些许郁结。天知道好几次路过河边,她多想去与母亲团聚。
她摸到袖口里的碎片,想起母亲告诉自己,要好好活着。虽然还不清楚自己要去哪里,但与“那些人划清界限”,总是件好事。
想到这,白芷才终于露出解脱的笑,却丝毫没察觉到身后不知何时多出的两道身影。
…………
我在哪...
“刚才一直低着头没看见,竟然还是个极品。”
恍惚间,白芷感觉到有人在撩拨自己的头发。
“去去去,别乱动,你一碰就不值钱了。”
头好痛...
白芷缓缓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两个丑态毕露的男人正围在床边打量着自己。
“啊——!”
“嘿嘿,醒了。”
“你们,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
“你说我们想干嘛。我们兄弟二人看你一个人走了许久,想来你定是孤苦无依,我们自然是发善心给你找个好出处啊。”
白芷环顾四周,朱红色罗帐,沉香木悬于床头,香炉里熏的都是来自西域的名贵香料。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这里是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待会就知道了。”
那二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将手放在白芷脸上,
“啧啧啧,要不是为了钱,我们兄弟二人也能快活快活。”
白芷的手被反绑在床头上,只得厌恶地别过自己的脸,看着两人恶心的嘴脸,白芷终于流出了泪,无助和恐惧一齐涌上心头。
“哟哟哟,不得了。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给你钱,银子!珠宝首饰!我都有,我是白喻的女儿...我都给你!放过我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们了……”
白芷乱了方寸,苦苦哀求,却换来更利害的羞辱。
“哈哈哈——白喻?是城西白家布庄那个白喻?你想攀高枝也要换个人吧。谁不知道白喻大女儿已经嫁人了,二女儿成天像个宝一样锁在家里,人家王公贵子都见不到。”
那两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了起来,
“如果你真是白喻的二女儿,那我们兄弟俩可要验验身啦!”
白芷拼命地摇头,眼中的泪大颗大颗地掉,手腕已经出现了深红的勒痕,她嘴里破碎地嘶喊声并未让二人停手,反而更加大胆。油腻的手就快要从白芷的脸上移到胸前。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