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地中
一群小豆丁围着云二言围成了一个圈,东一嘴西一嘴的在那里杂乱地嚷嚷着:“二言,二言,我也想和你出去!”
“我乖我乖,我最乖了!带我去吧!我一定好好听话!”
“才不是呢!我才是最听话的!”
“你骗云!”
“我没有!我就是最听话的!”
“……”
趁着它们在那里争吵不休,云二言不动声色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屏息凝神偷偷溜了出去。
三绕两绕出了祖地,看着蓝天下的群山,云二言感觉自己整个云都活了过来。
那群小屁孩实在是太能吵了,吵起来连气都不带换的,它现在还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
“原来祖地外面是这个样子的啊!”一道突兀的女声从云二言身侧传来,这声音的音色和云二言的音色足有八九分的相像。
云二言僵硬地转身看去:一朵背着小行李的云不知道怎么跟了出来,正在那里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完全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怎么出来了?”云二言自觉自己的逃出来的动静够小了,出祖地的路线也够隐蔽了,按理说不应该有云能发现它还跟着出来了啊!
“嘿嘿,姐,从小到大咱俩可是一块长大的好不好,你那些偷偷摸摸的举动在我眼里可是很明显的。我就跟着你出去看看,我保证不乱跑。”云小晶讨好的笑了笑,亲密的蹭着云二言,甩都甩不开,黏得紧紧的。
(虽然云没有所谓的性别之分,但它们还是会用所幻化的形象的性别来进行称呼。)
倘若是其它的云,云二言还能保证自己可以狠下心来,把它们轰回祖地去。不论是一个还是一群,只要自己冷着脸严肃起来就没问题。
可偏偏是它这个家伙,这个可以说是由自己一手带大的云小晶。
原先小时候还好,这孩子只听自己的话,别人的话一点都不听,可爱的不行。现在长大了可倒好,有自己的想法了,一点话都不听了。
呵,还真以为我想管你啊?难道我不嫌累啊!
“不行,不可以,回去。”云二言对云小晶毫无新意的讨好视若无睹,直接化为人形,板着脸极其不讲情面地寒声说道。
说完直接上手把云小晶往祖地的方向拖了过去。
同样化为人形的云小晶被拉着走了几步,见来软的不行,也不打算再靠语言来说服云二言了。它索性大步流星的向祖地的反方向走去,反正它的力气比云二言可大多了。
被拖回去的云二言一脸惆怅,实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毕竟它也就是个样子货,看起来厉害而已,实际上虚的不得了,动起手来几乎没一个打得过的。
费了老半天的时间云二言才从云小晶的魔爪中挣脱出来。云二言气得一脸通红,胸口上下起伏,看向云小晶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不善。
偷偷瞧了眼姐姐,云小晶瑟缩地收回了手,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角小声抽噎着。她不想待在祖地,她就是想跟着云二言。
“哭什么?你这怎么还哭上了?”云二言觉得脑袋都大了,叹了口气,上前将比自己都高出不少的云小晶抱进怀里。
云小晶紧紧抱住云二言,把流的哗哗的鼻涕眼泪都蹭了上去。发现鼻涕的云二言又是嫌弃的皱着眉,又是无可奈何地哄着。
“别哭了,别哭了啊!你现在哭得可丑着呢啊!”
“嗯。姐姐,对不起,你没生气吧?”云小晶离开云二言的怀里,吸着鼻子,拉着她的手小声问道。
云二言侧着头摸了摸云小晶脑袋顶的长发,无奈地说道:“没有,怎么会呢?不会的,没事的。”
“真的?”
“真的,我还骗你啊!”云二言的温柔就维持了短短的一句话,直接收回了正在抚摸着的手,低头瞅着衣服上让人烦躁的透明液体。
还想被摸摸头的云小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过脑子的在那嘀咕道:“有可能啊,次数太多了,都数不清了。比如说三年前的那个……啊、那个、没有,没有了!姐!没有!你没骗过我!”一道满是恶意的眼神狠狠从她身上刮过,云小晶立刻清醒。
见小晶这丫头可怜兮兮的,还算识趣没说出什么,云二言也就顺势收回了她那颇有威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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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峰下。
斜倚在树下的笨徒弟百无聊赖地叼着根青草,枕着双手,身侧还杵着一根长棍。长棍红的纯粹。
一袭长裙的蠢师父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在长离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长裙红的耀眼。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回的蠢师父见自家笨徒弟在那里双眼无神的发愣,就是没看自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长离,你觉得我今天这身怎么样?”
说完还微微抬起下巴,挺起胸,显露出自己颀长纤细如玉一般的美颈,以及稍有起伏的胸部。
笨师父压下心底莫名的小心思,期待地看向笨徒弟,等着她的回答。
愣神的笨徒弟回过神来吐掉叼着的青草,扭头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随意地说道:“还行,还可以。”
“你再说一遍。”语气加重。
没有察觉到蠢师父语气变化的笨徒弟又瞅了一眼,看的依旧很随意,“挺好的啊。”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声音中带着寒意。
这次笨徒弟看得很认真。从蠢师父的发,到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贫瘠的胸,以及她的腰,她的臀,她的腿,她的脚。
笨徒弟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一朵桃花从树上缓缓落下,挡住了笨徒弟的目光。
当桃花落地,蠢师父扭头望向笨徒弟,笨徒弟却早已将目光转向了他处。
“好看!”
“真的?”
“真的!”
“哪里好看?”蠢师父把脸凑了过去,直直的看着笨徒弟的眼睛。她才不信笨徒弟的话,笨徒弟刚才明明就没有看自己。
“你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笨徒弟直起身子,说得理所当然,笑得没皮没脸。她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实话,可她说得却像玩笑话,她不敢说的认真。
看她在那里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蠢师父不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儿,将腰间系着的长剑解下扔了过去。
笨徒弟伸手一把将其接住,有些不明所以。
这把剑和师父的佩剑倒是颇为相似的,但她能看出来确实不是同一把啊!难不成师父想换新的?不对啊,师父另一侧腰间还系着我送的那把旧的呀!那扔过来干什么?给我吗?可我又没怎么用过剑啊!笨徒弟一脸困惑地扭头看向蠢师父。
微风拂过,吹起了几缕蠢师父的长发,一瓣小小的桃花落在了蠢师父的发间。
“当然是给你的啊!一个女孩子整天舞刀弄棍的像什么样子。”或许是阳光大了些,晒得蠢师父俏脸微红,她将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
她才不是因为觉得自家徒弟用剑会很潇洒才给她的,更不是因为她想和笨徒弟用同样的剑才给她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舞刀弄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笨徒弟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蠢师父,小声地说道。
虽然嘴上嫌弃的不得了,笨徒弟看着剑的眼睛却带着光。拔出剑来舞了几下,剑如寒霜,刺出点点光芒。
这剑的轻重长短样式无一不合笨徒弟的心意。不过笨徒弟还是觉得长棍更顺手一些。
舞完剑的笨徒弟连忙收剑入鞘,好好地系在自己的腰间,抬眼小心的将一瓣桃花从师父头上摘下。
看着剑眉星目的笨徒弟凑了过来,蠢师父一动不动,突然呼吸一滞,在那一瞬间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难受。
自家徒弟这么好的一小子……啊呸、丫头,将来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小丫头……啊不、小子,真是想想就生气。蠢师父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