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幕布,灯似萤火。屠洗过的沧月城街上一片漆黑,只有街道深处的城主府灯火通明,站远了看也就是一个亮点。
一个小男孩在黑夜中朝着城主府急速前进,凑近了看原来是苏景。入夜后他与那位夫人谈了,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找那个通道,妇人说“自己带着孩子又不会武功去了也只会拖累苏景,况且那个神秘的通道到底她也不是很放心。她已经打算去投奔临近的一个城市的亲戚,要苏景不用担心。”因此拒绝了苏景的好意。
苏景考虑带着她虽有希望离开但也很危险,他也不愿意别人跟着冒险,所以在离开前从锁空带袋拿了一些食物给妇人,让她明天清早出城去投奔亲戚。
来到城主府附近,大门口有人把守,不宜硬闯。苏景只好沿着外围转寻找合适的地方进去。转了一会儿在一处院墙边有一棵树挨着生长,苏景就借此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城主府。
府中到处都是猜拳喝酒,时不时还有一些女子的哀叫和小孩的哭声。从进阵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快一个半时辰了,苏景只能在城主府中一处一处的仔细寻找那个被封的神秘通道。
大多数的强盗已经烂醉如泥,只需注意哪些巡逻站岗的人就不会被发现,甚至有些站岗的人都在一起喝酒,这让苏景方便了许多,甚至有几次正面碰到那些人,也被他假装是自己人骗了过去。在别人眼里没有一个小孩能有这么大胆,若无其事在他们面前晃悠,说不定这就是哪个的私生子也就没多心了。
苏景就这样搜寻了大半个城主府,但是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神秘的通道,这让他有点着急起来,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已经破阵了。苏景却不知,其他人遇到的情况跟他一摸一样,现在都在城主府寻找那个神秘的通道。
比斗场看台上长老和执事们都在喝茶聊天,那些观赛的外门弟子都没有离去,虽然那五个人进入了阵法中,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在期待谁将是第一个出来的,这份好奇值得他们去等待。
“严长老,时间就快到了您觉得他们能破阵吗?”李长老笑着向严长老问道。
严长老眯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说道:“照心阵重在心字上,如果他们一心想着破阵希望不大,如有心有所悟就很容易,但是对于他们这个年纪还是太勉强,看吧。”
“你看他们几个就要到关键时候了。”严长老指着桌子上的阵镜继续说道。
每个阵法都会有一个阵镜,可以让布阵者看清阵法中发生的一切,此时两位长老就是通过阵镜来了解苏景他们破阵的进程的。
苏景搜寻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房子,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扫了,杂草都齐腰了。走进门前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一把很大的锁,因为年代久了都快锈段了,苏景用手一扯就掉了。走进一看里面还有一扇门,旁边还贴着警告标示,因为年代久了许多字都已经看不清了,上面的大概意思是“此地忽出一通道,不知通往何处,后人切勿靠近。”
苏景一阵高兴这和那位妇人说的一样,这应该就是阵法出口,最后的一点时间终于让自己找到了。高兴地走上前就要推开那扇门进入通道,但是耳边却传来了阵阵哀嚎和求救,那声音镇人心神让他无法拒绝。苏景的双手已经按在那扇门上了,但听到哀嚎求救后放下双手,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走了出去。
寻着声音源头来到了一个广场,看见两边各立了三根柱子,柱子上绑着人,此时有两根柱之上的人已经没有丝毫的动静了,一身鲜血看不清面容,血还在不停地滴答滴答的流着,地上的鲜血犹如溪水还在不停的向远方蔓延。
一群大汉围在一起,有人高兴有人气愤。“老大愿赌服输,你不会烂小弟的账吧。”一个瘦子笑嘻嘻的对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说道。
“拿去,拿去。”满脸胡须的壮汉随手丢了一把东西给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小子别高兴太早,刚才是我酒劲没缓过来下手没分寸,才让猎物在十四刀的时候挂了,你那猎物也就多挨了一刀,敢不敢再来一局。”老大自信满满的说道。
“既然老大大方,我又有何不敢。”瘦子依然一副笑嘻嘻的脸。
那个老大冷哼一声,瘦子的自信让他有点不爽,提着一把刀就像另外柱子边走去瘦子紧随其后。
看到这里苏景彻底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拿活人来赌而且手段极其残忍,两个人在绑在柱子上的人一刀一刀割下去,看谁能挨刀多。所以他们下手的时候会尽量开要害,被割的要一直忍受那种痛苦直至死亡。
“魔鬼,绝对是魔鬼。”苏景对那一群人唯一的评价,在他们眼里生命如此草芥吗?
两人很快已经就走到各自的目标柱子前,柱子上的人面如死灰,全身筛糠。他们见识过原来那两人的下场,现在轮到自己的哪有不害怕的。那个老大举起手中的刀正准备割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对着其他人说:“有没有加注的,机会难得。”其他人一阵议论最后也没有人加注。
“老大,他们这是信不过您啊。”瘦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那是他们没眼光,你也别高兴太早待会有你哭的,我自己加双倍赌注。”那个老大表现的毫不在意,“既然没人加注我们就开始吧。”两人的刀向柱子上的人逼去。
柱子上的两个人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只听到断断续续的“饶命”两个字,那两人哪会听他们的,刀子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割到肉了。
苏景看着原来惨死的那两个人,两条生命可能造就两个家庭的破碎,何况他们入城之后烧杀抢掠,手上的鲜血不允许他们活下去,天道不顾我来惩治,反正最后的时间了,第一名谁要谁拿去吧,如果我弃这些人而去,我修炼又有何用。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慢着,我要加注。”就在刀要割进那两个人肉中的前一刻苏景站了出来。
突然站出来一个小孩,那个老大不耐烦的说:“哪来的小屁孩,哪凉快哪呆着去。是不是跑出来的给我把他关进去。”
其他的几个人向着苏景围了过来,苏景伸出一手做阻挡姿势,毫不畏惧的说道:“等一下,刚才这位老大问是否有人加注,我现在加注难道输不起。”
那个老大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赌注,毛都还没长齐就学别人说大话,不过你不用着急迟早会轮到你的。”说完不忘向苏景亮了亮刀。
苏景怡然不惧,“那是之后的事,你不妨听听我的赌注。”
那个老大沉思了一下,这个小孩在见到这样的场面既然毫不不怕还能夸夸其谈,不知有什么名堂,索性就让他说说赌注,反正也翻不起浪花,“你有什么赌注?”
苏景收回那只做阻挡的手,在胸前伸出一个手指然后指向那个老大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赌注只有一样,那就是你的命。”
其他人听完这话觉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都向苏景围过来要取他小命为自己老大出气。
“慢着,一个小屁孩你们也要群殴有没有一点风度,你们都不要动手,我就站在这看他如何要我的命。”那个老大一脸的戏谑并扔掉了手中的刀。
其他人听到老大发话都纷纷退了回去,苏景看着对面的那个老大完全看不出深浅,既然自己选好了路就要走下去,握紧双拳直接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
阵外严长老看到苏景表现点了点头,“看来第一个破阵的人就是他了。”此时另外四个人所处的环境和苏景一模一样,不过他们的表现不尽相同。林凡、肖月洁、马顺都没有进入那个通道,现在都躲在远处观看那个老大和瘦子在赌,虽有气愤但没有敢出去解救那些人,他们知道出去了自己绝对会死。只有洛楚河在听到惨叫后依然踏进了那个通道,身为世家子弟本身就有一种高傲,不太会在乎别人的生死。
苏景在几次全力攻击后,完全没有对那个老大造成任何伤害,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看了看那几个绑在柱子上的人,再次向对手攻过去,那个老大完全不动任由苏景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依然没有任何建树,苏景顺势往后一绕,捡起地上的刀,手起刀落割断了绑人的绳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阵穿梭也割断了其他几个柱子上的绳子,那几个人立刻恢复了自由,苏景对着他们说:“赶紧跑吧,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剩下的看你们自己了。”其他人也没有犹豫连爬带滚的朝四周跑了。
放跑了那几个人,那个老大和手下的人也没有去追。
“小子,那些人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冒死相救。”那个老大问道。
“陌生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们恶行昭昭迟早会有人收拾你们。”苏景不客气的回道。
那个老大握了握拳,“学做英雄也要有本事,不然只会死的早。瘦子既然这个小子放走了那些人,我们就拿他赌就是,你猜他能承受我几击。”
瘦子回答说:“老大这样不公平。如果我说一击,你可能下手太轻不至取他性命,我如果说两击你可能第一击就出全力就结束了,我不来。”
那个老大继续说道:“赌博本来就看运气,我就赌他只能承受一击,你休得再推脱不然罚你一个月禁闭。”
瘦子见老大强势也只能认栽,撇了撇嘴自言“输点东西总比禁闭强。”
苏景见那个老大要动手,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然而就在他眨眼的功夫对面就失去了踪影,接着自己的脖子被人用手握住,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那只手提了起来,接着重重朝地上撞去,骨头断裂的声音,内脏被强烈挤压,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意识渐渐模糊了。
严长老起身看着下面的法阵,面带微笑本来没报多大希望,想不到竟然有人真的能破阵。他深知此阵破阵之道就是要看淡生死,能为他人奉献,此子将来定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