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在一张古朴的床上,一位青年忽地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眼前视线一片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本能地把手伸向床的一侧,想要戴上眼镜。然而却摸了个空。
他一愣,脑中忽地闪过无数画面。爆炸,冲击,远去的天空...“我还活着?”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可是,这是哪里?”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关注自己的处境。身上还是一身西装,虽有所破损,但大体上仍很完整。身下的床,是实木制成,并无被褥,但躺上去并无半分不适。
他坐了起来。高度的近视让他看不清周围事物,只能看到窗中透过的微光。
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忽地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人类,你醒了?”
奇怪的话语。他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但他并未过多在意。“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什么...”那人似乎楞了一下,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额头一侧:“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太兴奋了吗?不过,现在...”话音未落,青年眼中模糊的身影陡然消失。旋即后颈处一阵剧痛。“...也不晚。”
“啊---”青年一声惨叫,后颈之处的痛楚一阵接一阵地传来,让他几乎窒息。过了不知多久,痛楚才消失。“你,做了什么?”痛楚之后,便是怒火。青年看着面前再次出现的人,愤怒地质问。话刚说完,青年便睁大了眼睛。从他口中说出的,并不是一直以来的汉语,而是一种诡异的语言。
“果然,”那人再次开口。青年霍地注意到,虽然对方的话语自己确实能听懂,但实际发出的声音确是另一种自己从未听过的语言,便如同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语一样。
“九成九死亡概率的记忆覆写,对你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真是完美。”这时,青年终于从自己衣服口袋中找到了眼镜。他戴上之后,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的样貌。这一下,着实让他一惊。面前之人的装饰,甚至让他以为自己来到了中古时代。一身暗黄色的盔甲,肩肘处带有锋利的倒刺,显得十分狰狞。但最奇怪的是,这个人额头右侧,有一根刺出皮肤的长角。这一切,都预示着眼前之人绝非常人。
在这人眼中有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热。青年不由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弄清自己的处境啊,暗魂。”那人说道:“看来,你都没有意识到,这里不再是你的科技文明了。”
!!!这话,令青年大惊失色。可是,面前之人那奇怪的装扮,那奇怪的语言,让自己不由赞同了这种说法。
“等等,暗魂?暗魂是...”青年才发现不对,他转头看向四周“难道这人刚才是和其他人说话?”可是四周并无一人,而且语境上,这个“怪人”应该是和自己说话才对。
“没意识到吗?暗魂,就是你自己啊。”
我自己?青年内心忽地浮现极大的恐惧。
不对,不论这是哪里,我来自地球,地球绝无“暗”这个姓氏。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是...
然而,无论自问多少遍,脑海中浮现的,竟都是“暗魂”这个自己绝未听过的名字。
反应过来了什么,青年忽地抬头怒视面前之人:“你篡改了我的记忆!”
“你感到愤怒?”面前之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们文明的人,都这么愚蠢吗?”也未见他有任何动作,青年忽地感到脖颈处一阵大力袭来,整个人离地而起,窒息感传来,青年只能无助地在半空中挥舞手臂。死亡仿佛在一步步逼近。
“记住了,我名为土冥,而你,只是我的实验品。你没有任何质问我的资格。”
力道忽地消失。青年跌倒在地,不停地咳嗽。而土冥,只是漠然看着这一切。他俯视着青年,仿佛神灵一般。待得青年缓了过来。他冷声说道:“你原来的文明,我不知道在何方。但是,你的出现,是在一个古老的跨星域传送装置之中,并且,那个传送装置因能量耗尽而崩溃。就算你想回去,跨越数千亿光年的距离,即使你能到达,你所认识的一切也不再存在。”
“你过去的记忆,再无用处。若是影响到你的灵魂,对我也有不利之处。”土冥说完,看着面前听到消息而失魂落魄的青年,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而青年却毫无察觉,或者说,他对周遭的事已然浑不在意。
我...回不去了?青年眼中浮现出无数人影。父亲,母亲,朋友,同事...相熟或不相熟的所有人。他怎想过,会是永远的分别。
“等等,”青年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刚才那个‘土冥’说,我是通过传送装置出现的。也就是说,曾经有人能够用某种方式让两地相连。那么,自己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回去。”
这种想法或许荒诞,甚至,青年连“传送装置”这个概念都不是特别了解。但是,这已经是他心中的救命稻草。青年站了起来,心中暗道:“仔细想想,我本应是死了。现在,总是还活着。”
他看向窗外。此时,应该是“白天”吧。或许在这个文明有其他的名称?他抬头,天上双日凌空,但光芒,比之地球,却略有黯淡。“暗魂?”这个诡异的名字在自己口中却又无比熟悉。“那就先使用这个名字吧。”
在不知何处的一间暗室,土冥的手中,一枚菱形的晶体悬浮。晶体发出的光芒在半空中凝聚成实质的光屏。屏幕中的场景,正是青年,或者说是暗魂的身影。看到暗魂从绝望中走了出来,土冥好似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只覆写名字和语言,竟然还是发生了这种状况。若非全记忆覆写死亡率仍是百分百...”
光屏之中,暗魂的身侧,浮现出了一组组数据。土冥看着其中一组,眼神越发炽热“可别出什么状况啊,我最重要的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