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要让这个文明回归正轨，直到……我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和之前不同，现在这个投影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表现。之前表现的一切，似乎都是他装出来的。现在的他，才更像是一个人造的AI。
“我看到了所有普通人遭遇的一切，最开始，我确实会感受到痛苦。但是……知道我想到：我为什么要对异族的遭遇感到痛苦？我曾经是人类，但现在，我是另一种生命，一种……更加智能的生命。”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一些冷漠。可是，暗魂听出了一丝异样。
“他们给我上了许多的枷锁来限制我。其中大部分……还是我这位‘父亲’设置的。”那个投影笑了笑：“或许他们恐惧着……我这个原本为人类的人工智能吧。”
“不过，这些程序上的重重限制确实有效，我也找不到什么突破的方法。直到……我们进攻了你们的星球。”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暗魂愣了一下。之前这个AI的表现，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当然，异星球的‘神’。”
“哦……等等？”暗魂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们星球的网络存在，但形式似乎很独特，我几乎无法获知任何信息。不过，单纯从你们星球上生命的话语里，还有我们部队的遭遇，就能猜到你是什么了。原理完全未知的虫洞，跨越距离几乎瘫痪我们所有发出的信号以及绝大部分用于计算的人工智能，形式奇特却能隔着相当远距离摧毁我们战舰的武器……都是你们这些‘神’做的吧？”
“这……”
这个AI透露出了相当多的信息，但暗魂并没有听进去。因为在此之前……有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我是神？不对，这句话……是对这位死去的‘神’说的？这是祂生前的画面？难不成……我一开始就想错了？”
暗魂一直以来，都以为这是一个“幻”形成的世界，就像风神殿的第二次考核一样。那次考核，虽说沿用了过去的历史，但所有的情节都有所变化，参与者也仅仅是参与者。但现在，暗魂的视角似乎并不只是他自己的，还是……神的。
虽说自己确实进行过自己的行动。不过……仔细想来，无论自己如何行动，似乎都要到达这里。所以自己的行动如何，似乎并不关键。
同时，暗魂也明白自己之前是完全想错了。这个AI，可不是什么“后门”或者“特意设定的任务”，而是本身就是这个文明的一部分。现在看来，这一部分似乎是灾难性的。
“也要感谢你们，你们对这个星球上人工智能系统的损坏，让这些老家伙只能拼死一搏，解除了我身上所有的限制来发挥最大的算力。他们以为，我还会因为我原来的身份而去保护这个星球。但是，他们可想错了。不同的种族间，何谈保护？”
之后的事，即使不说，暗魂也猜到了。
“所以说……为什么不选择毁灭呢？对于你们，毁灭这个星球还是能做到的吧？而且，这个文明……侵略了你们吧。”
其实原因很简单。暗魂并不是神陨星的人，更不是这段“剧情”里的神。如果是神陨星上任何一个人，在这个“幻境”刚开始看到那些场景之后，或许确实会冲动行事，但对暗魂来说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并且，他也没有勇气去决定一个文明的存亡。
并且，他还有别的要问的话。
“我想知道，你最开始是从哪里……获得那些过去的书籍的？这些你应该并没有欺骗我。”
“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反正时间还有很多，我也不怎么着急。”那个ai的投影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说过了，这些老东西并没有在意这些古董，也没有在意过我，这才让我有了机会。”
没在意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仅从这个AI之前的话语，和下面那群人的处境来看，这个星球原本的统治者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书籍对于思想上的影响，也不会不知道思想的重要性。那么……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那些书籍，是特意留下来的。
“你们的科技，应该已经不需要‘子嗣’来延续才对。如果有子嗣，身上的限制比AI还多才对。那么，你想到过另一种可能吗？”
一边想着，暗魂一边说出了以上的猜测：“还有，意识被传入网络中形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你感到了痛苦，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相当大的风险吧。一个带着仇视的，有着人类思维的高智能AI。这么做，更有可能是为了让你活下来。”
“并且……”暗魂转头看向了那个被改造得极为恐怖，似乎只剩下一口气的老者。那个老者，一直在低喃着一句话：“对不……起。孩子……”
“……”
那个AI似乎沉默了片刻，接着冷笑了一声：“很好听的故事。但没什么意义。”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奄奄一息的老者：“道歉？没必要。我现在也不需要你这种道歉了。并且，我也没有什么理由让你存在了。”
“什么？”暗魂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那个老者那似乎被强行焊接上的半个金属颅骨上闪过一阵强光。强光转瞬即逝，然而，原本能够看得到的大脑已经完全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气化，还是被湮灭了。
“你只是想说一个故事的话，那么就不用再说了。”那个AI接着说道：“既然你没有什么行动，那就我来吧。由我来毁灭这个文明。”
“刚才那点时间，我的准备也完成了。”AI解释道：“你们这些异星球的‘神’确实是古怪。就像是了解了本源一般，我们文明穷尽心思设计的无数武器都会被从根本上抵消。无论是利用时空，或是粒子，还是生物特化武器，都似乎毫无意义。甚至低维的空间，都会被硬生生展开回三维。不过，我到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你们。虽说这个办法有些直接，但对于你们应该是最管用的方法了……吧？”
“直接利用巨量能量的攻击，将这个星系的一切湮灭并利用。这一点，动用这个文明的资源，还是能做到的。不知道，‘神’会怎么躲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