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瑾坐在拱桥上,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花灯,就像是做了一场绚丽的梦一样。
河岸边已经鲜有人走动,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空。或许人真的就是这样吧,将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从前她从想着溜出去玩,将这魔都视作牢笼一般,可如今真要离开了,却又冒出了万分的不舍。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宁愿选择死亡,也要死守故土不忍离去。
她缓缓走到河岸边,用手捧了一汪水,从前喝这水时总觉得生涩,现在却品尝到了丝丝的甜味。
此一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这一路过来,她并非没有察觉到异常,客栈里、树林中,就连闹市里,都有埋伏的人。
她的以后的人身好像就只剩下两个结果,或被人杀,或变成宿主杀人,她真的都好不甘心。
“嗯?”一只手将一只用纸包好的烤鸡放在炎瑾面前,炎瑾抬头疑惑的看向褚月,月亮将褚月的脸的轮廓阴招的格外分明,深邃的眼睛,墨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就连嘴唇,也是薄厚均匀小巧精致,炎瑾看的有些出神。
褚月像是感受到了她那如饥似渴的目光,就好像一只饿狼看着自己盘中的猎物一样,随时准备将他撕扯干净,不过他倒一点也不惧怕,反而从心尖流出一股莫名的情愫,心甘情愿被她撕扯干净似的。
他赶紧别过脸,避开她的目光,不客气的将烤鸡直接扔在了她怀里。
“魔皇说你最爱吃这的烤鸡,一口气能吃好几只,我去的时候只剩这最后一只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准备走了。”褚月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控制住,避免被炎瑾察觉到任何异样。
“阿爹真是的……”原来不是没有直接被人说过她吃的多,可是虽然褚月语气中并没有半点嫌弃她吃的多的意思,她自己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的,我也是跟阿烟、婆婆一起吃的,一个人怎么能吃好几只呢,你别听我阿爹的,他瞎说的。”炎瑾继续心虚的解释道,又毫不客气的将烤鸡放入嘴边啃了起来。
“嗯。”褚月看着她鼓起的、在不停的转动的腮帮子淡淡的说道,眼神却温柔极了。
“嗯?”炎瑾又抬头看了一眼褚月,心想到“嗯?嗯?就一个嗯?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炎瑾一边想一边啃,不大一会,整整一只鸡便在她不知不觉中啃完了,原本保证烤鸡的纸张里现在只剩光溜溜的骨头。
她害羞的将纸团起来,没敢看褚月。她原本想着就把两个腿吃完就好了,后来不知不觉又把鸡翅吃了,最后也不知怎么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堆光秃秃的白骨了。
“好久没吃了……一不下心吃多了……”炎瑾尴尬的说道,又用眼睛偷偷看了眼褚月。
褚月没有说话,接过她手中的纸团,不自觉勾起了嘴角,大步向前走去。
“完了,这回肯定知道我真的能一口气吃掉几只烤鸡了……”炎瑾在心里想到,小跑着跟上了褚月的步伐,“回头,我的好好跟我阿爹说道说道!回头……”炎瑾低下头,“我……还能有回头吗?”
“师父……我们还能在回来吗?”炎瑾回头看了一眼河岸,低声说道。
“嗯……”
……
褚月带着炎瑾,尽量避开树林、灌木等这些可以隐藏的地段,以免被人偷袭。
不过到好像是褚月担心过头了似的,这一路上还没有碰到过什么埋伏刺杀的事情。
“师父,我渴了。”炎瑾指着旁边一处简陋的茶楼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茶楼,就是个棚子架起来的小地方,里面歪歪扭扭的只放了三四张桌子,以供路过的歇脚纳凉喝茶只用,此刻,茶楼里除了煮茶的小二,没有什么人。
“师父……我真的渴了。”炎瑾瘪了瘪嘴,眼巴巴的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茶,倒好像是这些天来褚月亏待了她似的。
“那就进去歇一会吧。”褚月四周打量了一会,看起来还算是安全,便领着炎瑾进去了。
“小二,来一壶茶。”炎瑾一只脚刚踏进茶楼,便高声喊道。
“来嘞,二位慢用。”那店小二将很快便将一壶茶放到了褚月和炎瑾落座的桌上。
“哎,小二。”炎瑾打趣的说道,“这荒郊野外的,我看着也没什么人,你怎么会把店开在这种地方。”
小二嘿嘿一笑,解释道:“二位是从山下那镇里上来的吧。
我原也是在镇里开的茶楼,可那镇里茶楼不止我一家,要想吸引客官,那要么便宜,要么好喝,像我这种即做不到最便宜,又做不到最好喝,上上下下的,基本没什么客人。
这里就不一样了,这是看起来没什么人,但这是管家要道,来来往往的人一天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二十个人里十五个走到这里,也就渴了,这方圆百里就我这一家,没得选。
即便是不渴的,也会在我这里在续上一壶茶,因为出了这,就至少得在走上几百里地,才能在看见人家了。”
“你到还挺会做生意。”炎瑾淡淡的说道。
“客官过奖了,无非是为了讨生活。”小二满脸堆笑,看着褚月放在桌上的剑继续说道,“不过客官放心,这方圆百里虽就我这一家店,价格绝对的公道,不然我也不敢一个人在这做。”
“那倒也是。”
炎瑾用手轻轻碰了碰茶杯,发现已经不热的,正准备抬手一饮而尽,却看见一群不知道是何派的弟子相互簇拥着走进了茶楼。
“几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店小二看见来了个大单,连忙弓着背,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将他们引进最宽的一张桌上。
“果然是市井商人,我们进来的时候也不见这人热情。”炎瑾小声嘀咕道。
“走吧。”褚月将茶水送入口中,将两个碎银留在桌上,又拿起桌上的剑准备离开,炎瑾借机又多灌了自己两口,才慢悠悠的朝门口走去。
“听说戚氏已经准备和魔氏大战了,林氏和倪氏也声明加入到戚氏的伐魔大战中,听说一个月后若魔氏还是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三家便会联合伐魔。”一弟子开口说道。
炎瑾准备伸出去的脚慢慢收了回来,征征的站在原地。
“戚宗主和魔皇一直关系不错,谁知竟然会死于魔皇的剑下。”
“可不是嘛,听说戚宗主还一直在为魔氏辩解,坚称魔皇不会做那种害人之事。”
“魔都死了这么多人,都是中毒,魔皇除了魔后,却都还好好的,谁会相信跟他们无关。我听说,当年魔皇娶魔后根本就是看中了魔后的医术,让魔后帮忙研制毒药。”
“哎,大家少说两句,世家大战最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站错队那就是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