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袭月拉开门,缓步往里头走去,一直背对着门口的椅子终于转了过来,先生的全部面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先生一头白发,但样貌看上去却是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他的笑容如沐春风,眉目温和,眼神之中带了一种悲天悯人之感,他微笑点头之间,仿佛带着一股子慈悲。
先生的样子对于苏袭月来说,非常的震惊,她一直在好奇,先生到底是谁,但现在看到了,却恨不得自己从未见过。
“多年不见,你一如过往,竟是一点都没变。”先生主动开口,带着来自于长辈的慈爱。
苏袭月眼睫轻颤,半晌她笑了,“我早该想到,先生,谁还喜欢自称先生,那么照顾我的。”
“隐瞒你那么久,真是对不起。”先生知道苏袭月情绪不好,微笑着道歉。
苏袭月转身,咬了咬下唇,随口大步走到了窗户面前,一只手按在了窗户上,半晌闭了闭眼道:“我来了,你能告诉我什么?”
先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摇了摇铃铛,很快就有人送上了一个不透明的杯子,他伸手接了,示意来人下去后,挪动着椅子到了苏袭月的身边,递给她杯子,“你想知道什么?”
杯子里的东西分外的诱人,但苏袭月却没有一丁点想要享用的意思,她深吸了口气,“当年我发狂之后,发生了什么?”
先生失望的放下了杯子,苦笑一声,“我以为你会先问泽方的去向。”
苏袭月眸子一动,音调略高了一些,“他没死?!”
“没有。”先生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袭月在一旁坐下,低哑着声音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先生看向窗户外,外头只有蓝天白云,偶尔小鸟飞过,白云轻轻的飘动着,他看着,仿佛也回到了过往,“当年我奉命带回了那个人,乾国国君非常信任……”
话刚开始,苏袭月脸色大变,呵斥道:“不要跟我说这些,别逼我回想这些恨你,直接从我发狂之后说起就行了,这些我知道的过往,不需要你再一次来提醒我。”
现下的她情绪很不稳定,说话的同时眼睛都红了。
见到她这样,先生急忙道:“对不起,我知道伤到你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是抗命也不会将那人带回来的。”
他的声音之中满是悔恨,然而一切都已经是于事无补。
苏袭月狠声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先生等苏袭月冷静了之后,道:“当年,你发狂之后,皇城之中出现了暴乱,白家公子白旭晨不顾危险跟你一起,可区区人类,如何比得上不知疼痛的怪物?他和你一样,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你们二人被关在了皇城之中,皇城之中的鲜血漫天,非常的浓郁,也很恶心。”回想起那个时候,先生也是满面的愧疚,他不自觉的皱眉,似乎再一次闻到了当年那漫天的血腥味。
苏袭月从他的描述之中,仿佛也闻到了,她皱了皱眉,看向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