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纪安开始跟母亲宁姗一起做今天的晚饭。
虽然说两人在经历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都有些疲惫,叫个外卖或者干脆去下馆子显然是更加方便的解决晚餐的办法,但宁姗住在繁星大厦和躲在蔷薇白骨空间避难期间,已经吃了很多顿外卖了,她很是想念家常菜。
当纪安回到家的时候,宁姗已经将食材基本都准备好了,正准备开始切肉,原本宁姗是打算独自给女儿做一顿饭的,但纪安既然提前回来了,自然就没有不帮忙的理由。
她们要做的菜也很简单,多数都是清蒸水煮之类,所以母女俩一起动手,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将饭菜都准备好了。
纪安将饭菜端上饭桌,而宁姗则摆好了碗筷,但纪安一看,自家老妈摆上来的碗筷居然一共有三副。
她一愣,问道:“有谁要来吃饭吗?”
“哦,是啊。”宁姗看了看手表,说:“看这时间应该快到了。”
这时,本应被拧紧的水龙头中啪嗒一声滴落了一滴水,随即——
“我已经到了。”一个女声从纪安背后幽幽响起。
纪安意外地回头,站在她背后的果然是那个灰裙的身影,“桥姬?”她开口。
这疑问的语气让桥姬有些困惑,她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歪歪头说:“我脸长歪了?”
“……没有,我就感叹一下而已。”
“你叫我拿的。”桥姬转而对宁姗说,一边将右手中提着的东西向对方递出,那是一个粉红色的方形盒子,上面印着一堆粉红色的心形泡泡。
“噢噢,谢谢啦!”宁姗接过盒子。
“这是什么?”桥姬的双眼仍在好奇地盯着那盒子。
“生日蛋糕哦!”宁姗笑着看向一脸意外的女儿:“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生日嘛,还是要好好庆祝的呢。”
随着母亲的话语,一股暖意涌上纪安的心头,即使她能用狐火驱逐厉鬼,即使她能用弯刀斩杀妖魔,但作为一个人类,还是有某些重要的东西,是她无法在那“黑夜”之中得到的。
她笑着扑上去,跟她的好老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用餐很愉快,那多出来的一副碗筷自然是为桥姬准备的,对此纪安还有些惊讶,毕竟桥姬最开始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候用的偏鬼魂风格的方式,所以纪安至今还习惯着使用对待鬼魂的方式来跟她相处。
“原来你也会吃东西?”她这样问道。
而桥姬只是默默地往自己的嘴里夹了一块莲藕,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安总觉得有一瞬间自己在桥姬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鄙夷……
“还有啊,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这也是令纪安颇为疑惑的问题。
“在那个石碑空间的时候啊,”宁姗笑着回答:“桥姬很可爱呢!”
……好吧,可爱,桥姬在一般情况下的确是挺呆萌的,如果将她因为一则新闻而执意要去杀记者的事,还有她战斗时的模样忽略不计的话。
吃完饭后,她们一起吹了蜡烛,分了那个蛋糕,蛋糕上的奶油糊了从未吃过这东西的桥姬半张脸。
欢笑过后,母女俩一起将餐具收拾好了,母亲宁姗便进了浴室洗澡,闹腾了这么就她也有些累了,洗一下热水澡有助于缓解疲劳。
在花洒的水声响起之后,刚擦完脸的桥姬突然对纪安说起了黑夜的话题。
“你将我唤醒带出那个空间的人情,我已经还清了。”
纪安一愣,她没想到桥姬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也没想到桥姬对自己将她带出这件事看得如此认真。纪安一直都以为,桥姬会参与这件事只是因为墨提斯之泪的关系。
说起来,其实纪安一点都不了解桥姬,桥姬会以一根腰带为寄体沉睡在异空间中究竟是为什么呢?是被那个空间的原主人捕获囚禁吗?但她看起来对于那个空间并没有一点儿抗拒的意思。
“你没有欠我们什么,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那随你自己的意愿就可以了啊。”纪安对桥姬说道。
“但是宝石里的那一位,希望我留下,”桥姬将目光投向纪安胸前的墨提斯之泪:“所以……”
“所以?”纪安困惑地等待着桥姬将话说完。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吗?”桥姬认真地问。
“……这应该要看你自己的……”
桥姬打断纪安:“我只是在问,你希望吗?”
纪安沉默了,只是单纯而真实的意愿的话,有时候反而更难说出口。半晌之后,她回答:“我希望。”
桥姬有些呆萌,关键的时刻也是认真可靠,的确是个不错的伙伴,她可以轻易地跟墨提斯之泪沟通,而且,现在众人在还未恢复战力的状况下,又要面对一个未知的,而且也许会非常棘手的敌人。
这其中的确夹杂着一些私心,但纪安的确是希望桥姬能够留下的。
“好。”桥姬歪了歪头,非常认真地,如此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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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纪安再次来到了狐狸师父所在的繁星大厦。
现在除了那个未知的敌人之外,还有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纪安的学业。
虽然在胡睐和他所聘请的多位专业人员的努力之下,关于纪安的事已经在公众注意力中被洗淡得差不多了,而跟纪安近距离接触过的大部分人员也已经被修改过记忆。
但如果真的要继续学业,那要如何将这段时间的空缺衔接下去呢?这也是个问题。
母亲宁姗当然是支持她继续学业的,作为母亲的人当然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尽量平凡安稳的生活,但她也会尊重纪安的选择。
而胡陵胡睐他们的主张则偏向于让她放弃学业,因为他们都清楚,现在的纪安已经难以摆脱“黑夜”了。
如果真的能如胡陵所预估的那样,安安稳稳地战胜拉玛什图的魔瘟那倒还好,那样的话纪安也许就能逐渐地从黑夜中淡出,或者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兼职驱鬼师相对平稳地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