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有脸皮的女人（5）

赵成业考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说，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当时吧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孟主任去找院里领导要说法，凭什么一模一样的申请一个给批了，另一个就不行。

院里领导也和孟主任解释了原因。李主任延迟退休的申请能批下来，主要还是因为医院医生的年龄普遍偏大，想让老医生带着新医生有个过渡学习的过程。

但是孟主任并不能理解，说什么院里领导不重视非一线工作人员，那天吵得特别激烈，领导办公室在三楼，吵的一楼都能听见。

好多患者都知道了呢。吵完架后孟主任就病了好几天，等到她在上班医院就有了一个传言。

说院长和李主任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亲眼见着了似的。

三人成虎这道理谁不明白啊，风言风语传的久了，就算是我们这些同事不相信，外面的人也都相信了。就因为这事院长和李主任还被县纪检委的传唤过呢。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谁能一直让人这么往身上泼脏水啊。从纪检委回来李主任就去找孟主任了，不知道两人怎么说的，反正是动手了。

两个女人没有多大的力气，按理说不会出啥大事，偏偏这事都凑巧了，李主任把孟主任给推倒了，正好撞到了开着的书桌下层抽屉上，抽屉里露出半截钢尺子，大夏天的，穿的都单薄，孟主任腰上被划伤了好长的一道口子，还挺深的。缝了五针呢。

后来李主任给孟主任拿了7千块钱，这事才算了了”

常丞恺转动着手中的笔：

“有没有人听到她们吵架的内容？知不知道因为说了什么话，或者什么事情李主任才动手的？”

赵成业摇了摇头：

“那没有听说。李主任是直接去医务科找的孟主任，本来医务科办公室地方就偏，而且两人是关上门吵的架。就连在隔壁睡觉的夜班护士都没听见吵架声。

后来是因为孟主任撞伤了腰需要缝合，李主任开门叫人帮忙，大家才知道两人不仅吵架了，而且还动手了。

后来也有和她们关系好的同事问过孟主任怎么会撞伤，两人说词一样，都说吵着吵着李主任就动手将孟主任推倒了。至于具体的吵架内容，没有人知道”

“那又是谁先这么说的呢？她们俩，谁先对外说李主任推倒了孟主任，导致了孟主任受伤的？”

赵成业有着疑惑常丞恺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

“当然是孟主任了。当时李主任一言不发，就站在处置室门口，谁问什么都不说。

孟主任在处置室缝合完伤口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领导问李主任事情经过，才主动说的，李主任听了孟主任的话也没有反驳。

两个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有啥可不相信的”

常丞恺附和着说

“也对。那好吧，今天就先这样吧赵副主任，如果哪天又想起什么了可以主动联系我们。我们要是需要帮助的话，也会再来请教赵副主任的”

赵成业笑着应了下来就出去了。

李寻暂停下录音笔，询问道

“常顾问，我们是不是要先找这个孟主任聊聊？”

常丞恺推了推脸上得眼镜，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李寻出去了片刻带进来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

常丞恺知道来人应该就是医务科主任，孟静淑。

只是看着穿着打扮和年龄与名字都不相符啊。一身深紫色的职业套装裙，裙子还没到膝盖。头发染成了深咖啡色，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涂着正红色的口红，带着一对银色耳圈。

8厘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稳稳当当，没等常丞恺说什么自己就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桌的前面。这一番操作着实让屋子里的人惊了一惊。

后背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右手放在办公桌上，手指不停的在办公桌上敲敲点点，指甲上做着精美的美甲。

看来是个心态特别棒的爱美人士。

常丞恺像是没看见她的做法似的，一言不发瞄了孟静淑一眼就又开始抠手。

李寻心里暗暗猜测着，常顾问这手指头估计长少了，不够抠啊，就这珍惜的态度，给手指是不是买保险了。

腹诽是腹诽的，活儿还是得干的。按下手里的录音笔开口询问：

“姓名，年龄，什么职位，简单说一下吧”

李寻的好态度也没能让这位孟主任稍稍收敛收敛周身的霸气。

语气高傲的说：

“孟静淑，51岁，现任兴江县县医院医务科主任。你们警察不提前做功课吗？连问询的是谁都不知道吗？”

李寻刚上阵就撞上了一把钢刀，才第一回合就口鼻窜血的铩羽而归了。拿眼神不住的看向常丞恺求助。

常丞恺没抬头都接收到了李寻强烈的眼波了，可是依旧低着头，但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怎么可能不做功课，只是例行询问而已。我们不仅做功课，而且还挺深入。

例如，我们了解到你和李主任是一个医科学校毕业的。学习的专业都一样，

还了解到，几年前你和李华文，因为一个患者的手术决定意见而发生分歧，最后李主任坚持手术，事实也证明了李主任是对的，而你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开了临床一线的工作，被调到了医务科。

你看，我们的功课做的怎么样？”

孟静淑不咸不淡的开口：

“要问什么赶紧问吧，说那些陈年旧事有什么用吗？”

常丞恺一改往常懒散的状态，正襟危坐起来，脸上也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将录音笔拿到二人之间：

“好，那请问孟主任，前天下午到昨天你都在哪里？做了什么？”

孟静淑语气很冲的说道：

“你们这是怀疑我杀了李华文？你们有证据吗？”

常丞恺丝毫不让步：

“我们没说你杀了人。但是在案件破获之前所有与被害人发生过冲突、有利益关系的人都将是我们的调查对象，都有被怀疑的可能性。

你是不是凶手现在是让你自己可以做决定，你端正好你的态度，如果你觉得在这里聊会影响你的情绪，让你调整不好心态，那，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

孟静淑冷笑的问道：

“你叫什么？警员编号，我要投诉你。你恐吓我是吗？换个地方？你凭啥说让我进警局我就进啊，我犯罪了吗？要不我给我老公打电话问问，找个人保释我呗？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常丞恺真是活久见了，见过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但是没见过敢当面这么提人的，别人是坑爹，这女人是准备坑老公啊：

“好说，常丞恺。省公安厅排到兴江县公安局的特别顾问。你现在有人身自由，可以给你家人打电话”

孟静淑一听常丞恺是省公安厅的人顿时偃旗息鼓了，嚣张的气焰就剩个小火星儿了：

“行了行了。赶紧问吧，我也没说我不配合”

常丞恺眼神嘚瑟的向李寻飞了个眼，李寻自动屏蔽了：

“孟主任，我们直奔主题，你被李主任推到受伤那次，你俩关门吵什么了？什么话或者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李华文，让她动手的”

孟静淑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的说道：

“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她和院长的流言蜚语的事情的吗，她认定了这事是我传扬出去的，就破马张飞的来找我理论。

我说不是我说的，她不信，非要让我道歉，我拒绝了，她一生气就把我推倒了。这是我的错吗？再说了，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谁还能记仇记到现在啊”

常丞恺看着孟静淑插科打诨并不觉得意外：

“那孟主任好好想想，前天下午到昨天，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还是和别人一起？仔细想想再说孟主任，毕竟也是过去的事情，别有什么遗忘的地方”

孟静淑这时心里才开始紧张起来，语气也放和缓了不少：

“前天是工作日，我一直都在医院，同事能证明，而且医院也有监控录像。昨天我和朋友去市里逛街了，一直都在一起，我朋友也可以给我作证的”

常丞恺步步紧逼：

“什么朋友？几个人？叫什么、联系方式、工作单位，这些情况你稍后都要说清楚，我们会有同事前去一一核实”

孟静淑额头上渐渐出了汗，这回真是骑虎难下了：

“一个朋友，女的。我们先是逛街，然后吃饭，最后看了场电影就开车回来了”

“那好，麻烦你把这位女性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李寻记录一下，把电话拨过去。另外孟主任，把你们昨天开的车的车牌号给我一下，我们到运管站调一下监控录像，确定一下你们出城和回城的主要时间，证明案发时你不在本地，洗清你的嫌疑”

孟静淑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与高傲了：

“不用了，我说实话，但是我真的没有杀李华文。能不能请你们帮个忙？问询的内容能不对外公布吗？”

“与案件无关的事情我们没有兴趣，更不负责媒体宣传工作”

孟静淑双手在桌子下用力的搓了搓，自己老公是县财务科的，刚才以为提提自己老公他们会不问她了呢，没想到这件案子惊动了公安厅的人。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我昨天确实去了市里，不过不是和我朋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