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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陪都重庆一九四〇年十二月(1)

丝绒窗帘寂寂地垂着,纹丝不动,明净玻璃窗外斜伸下枯树枝干,零星黄叶在冬日寒风里簌簌抖着——就如这一刻的自己——霖霖以手背抵住嘴唇,后背抵着硬而冷的柜壁,那冷意沿着背脊爬上头顶,从头顶灌入周身。耳边止不住嗡嗡地回响,犹是薛叔叔那清晰低沉带了独有磁性的声音。他在说什么?敏言的生父、佟孝锡、大汉奸——这一个个词如何能连在一起?如何能从他口中说出?如何能让咫尺外的敏言一字不落听去?

连母亲和薛叔叔几时离开的屋子,她也不知道,目光只直勾勾地望着那丝绒窗帘。

窗帘后面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和身后惨白坚硬的墙壁融在一起。霖霖屏息不敢出声,不敢动弹,不敢让敏言知道她也在这里。阴冷的冬天,竟冒出汗水来,濡湿后背。狭窄又充满霉味的柜里阴飕飕的,那么冷,那么久,仿佛在寒冰窖里等了一百年。丝绒窗帘终于动了动,有个人形显出来,又缓缓向下滑去,直滑到地上,蜷缩成一个抱膝的影廓,渐渐颤抖,将整幅丝绒窗帘也带得不住地抖动,许多积尘抖落下来,在窗外照进的阳光里纷纷扬扬。有一丝极力压抑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不是哭,不是笑,像只失群孤雏在午夜发出的啼声。从雕花柜子的门后,霖霖看得一清二楚,听得声声入耳。就这么看着听着,指甲不知几时掐进了胳膊,霖霖在痛楚中强自隐忍——想不顾一切紧紧拥住哭泣的敏敏,不让至亲的姐妹独自承受这痛苦,却又为自己无意中窥知了她的秘密而惶恐愧疚,只怕这个时候,自己的出现于她只是雪上加霜。

隔着薄薄一扇雕花柜门,却像有万水千山将她与她隔绝。走廊上传来小靴子嗒嗒的声音,慧行的脚步声里夹着罗妈无奈的呼喊,“霖霖小姐,敏敏小姐,你们藏在哪里啊?小少爷到处找不着你们都快哭了!这都玩了大半日,快别玩了,赶紧出来吧,夫人和薛先生都回来了!”

丝绒窗帘后的哭声骤然止歇,窗帘簌簌抖了抖,归于沉寂。罗妈和慧行的脚步声经过,在门口停了片刻,复远去。没有人发现一道窗帘和一扇柜门之后的异样,心中的惊涛骇浪,也只有自己明白。就连最敏锐的母亲和薛叔叔也没有发现,或许那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过了片刻,窗帘后面的身影缓缓站起。霖霖目光直直地看着帘后的敏言转出来,泪痕已擦去,眼睛赤红,脸色却自惨灰里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平静,异常空洞的平静。她走到钢琴前站了一阵,抬手抚过她父亲方才弹过的琴键,良久一动不动,头低垂着,纤瘦背影越发伶仃。

外面隐隐又传来罗妈的呼喊和慧行叫“敏敏姐姐”的声音。她忽地笑出声,喃喃自语:“我是敏言,我是薛敏言。”她的笑声和低语令柜子里的霖霖感觉背脊越来越冰冷。她平静地低头理了理衣服,抽出手帕再次拭过眼角,又将束发丝带重新扎好。然后,她一步步走出门去,步子走得平稳,背影挺得端直。

入夜时分,暮光隐入远岚,灯火次第亮起,半山上起了风,吹得教堂门前落叶纷纷。

从侧门进出教堂的学生不多,偶有三三两两经过,都对那个等候在门前的外国人投去诧异目光——褐发蓝眼的Ralph靠在墙下沉默地抽着一支骆驼香烟,卡其色长风衣领子半竖,站在那里实在太过醒目,惹得两名女学生频频回首张望,只觉得这男子像极了西片里的电影明星。

唯独他等待的人迟迟不见踪影。旧教堂今晚将场所借给了女子师范的学生们排演戏剧,里面灯火通明,传来一阵阵人声与音乐声。Ralph等了许久,慢慢踱步到门口,想着她是否也在里面……循着音乐声走进去,礼堂里临时搭起的舞台前围满了男女学生,台上正在演出一幕少女听闻恋人为国捐躯的悲情戏,女主角声泪俱下,随之响起的钢琴配乐却并没有刻意夸张的悲惨,低婉沉重的琴音里,有一种克制的愤怒和坚强情绪渐渐扩散,强有力的键音,似破碎山河之下重新燃起不灭火焰。

Ralph被这琴音深深震撼,循声望去,目光越过人丛,在灯光并未照到的舞台一角,发现了她——原来是她在弹琴。

“停!”一个拿着剧本的年轻男子两步跨上舞台,“沈霖,这段曲子重来。我说了多少次,叫你弹得再悲情些,不要这么生硬,这和女主角的表演不搭调。”

她抬起头反问:“为什么一定要悲悲切切,哭哭啼啼,加一些坚强的情绪在里面不是更好?”

那人皱眉劝说:“这一幕就是要让观众被悲伤情绪感染,达到催人泪下的效果。”

她沉默了下,从钢琴后面站起身,“把全剧基调定得这么软弱,悲则悲了,观众眼泪也赚了,但我们演出这幕剧的用意是鼓舞民众士气,而不是博取掌声和眼泪。”

她的话,激起台下一片赞同声,连女主角也点头支持,这令那编导模样的男子涨红了脸。参与排演的学生们为这针锋相对的观点起了争执,各成一派,竟在舞台上辩论起来。只见沈霖沉着脸,似乎心绪不佳,词锋也尖锐。

那男子辩论起来不是她的对手,支持者也不及她多,一言不合索性气得拂袖而去。她却也不客气,捡起他一怒掷在地上的话筒招呼演员们继续按她的主张重新排演。

女主角按沈霖的要求,将这一段重新演绎得恰到好处,悲怆不失坚强,痛苦中犹存希望,配上沈霖亲自弹奏的琴声,一幕下来,台下掌声如雷。

Ralph也混在人丛里忘情鼓掌。沈霖笑着站起身,不经意间微笑低头,竟不偏不倚瞧见了他——人丛中那么高挑挺拔的一个人,并不太容易被忽略。她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朝他微微一笑。

舞台上排演到下一幕,另一位编导接过她手里的话筒开始给演员们讲戏。她走下来,趁大家关注台上之际悄然穿过人丛,从侧门走了出去。Ralph跟出来,在外面走廊柱子后找到她。她低头拢紧大衣,在寒风中呵了呵手,回头对他歉然笑笑,“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我原以为排演一次就可以结束,没想到排得这么不顺利。”“演得很好,”Ralph由衷地赞美,“你的琴声太有感染力了,即使没有演员,仅仅用你的琴声也足够征服观众。”“谢谢。”她淡淡地笑。

今晚的她,看上去和以往所见有些不同,不见了飞扬神采,平添了少女的忧郁。

“原来你叫沈霖。”Ralph微笑着低头看她。她笑意寥落,像是没什么心情,只简单地说:“相机我带来了,放在后台,菲林取走了,一会儿排完戏我去拿来还你。”

Ralph苦笑,“既然没有菲林,相机也不用还了,送给你做见面礼物吧。”

她抬了抬优美的弧形漆黑长眉,“对不起,菲林我不能还给你,理由上次已和你说过。”

Ralph没有继续索要,只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快乐。”她侧眸看他,小巧的鼻翼微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你有烟?”Ralph将烟盒递给她,看她抽出支烟来,便为她点燃。她才吸一口就被呛得大声咳嗽。

“你不会抽烟?”Ralph哭笑不得。她瞪了他一眼,狼狈地跑到侧门,在石阶上大口呼吸清冷新鲜的空气。身后的Ralph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从衣袋里掏出薄荷糖给她,“这样一点也不摩登,你还是个小淑女,别强迫自己用抽烟对付烦恼。”霖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顺势在石阶上坐下来,没有理会他。他看她将已熄灭的半截香烟夹在手指间,怔怔低头,只看着那香烟出神。静了半晌,霖霖低声说:“我想抽烟,是因为烟草有父亲的味道。他还在的时候,不管我有多不开心,只要跑到他身边,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什么烦恼都会被他轻轻一捻就解决掉,世上没有任何事会难倒他。”

Ralph敛去笑容,低低地说道:“对不起。”霖霖怅然地摇头笑。

他在石阶上坐下,和她并肩坐在一起,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陪她坐着,谁也不再开口。

寒风凉丝丝地掠过脸颊,地上落叶被吹得簌簌四散。想起敏言,想起午间那一幕,霖霖不由叹了口气。却听噌的一声,他点亮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再将小簇火焰举到她面前,替她重新点燃指间已熄灭的烟。他浅吸一口,示范给她看,“小口吸,慢慢地,再呼出来,对……”

霖霖依样照做,这回总算没有呛着,却皱眉摇头,“真难抽,烟熏火燎的……闻起来明明那么好闻,为什么抽起来像活受罪?”

他笑,“是啊,最好不要抽烟,香烟不是消除烦恼的灵药。”

她侧首看他,“那你自己为什么要抽?”“我不是为了消除烦恼,”Ralph一本正经地说,“是为了看上去更像克拉克·盖博。”她终于笑出声来。

Ralph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笑容,将手按在自己左胸上,缓缓地说:“有些人永远不会离开,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住在这里,永远在这里守护着我们。”

霖霖怔住,目光刹那迷离。抬手按上胸口,掌心下是心脏搏动的起伏,是血脉奔涌的声音,那是和父亲一样的血脉……眼前渐渐模糊,清晰浮现父亲的容貌,浮现出那飞扬的浓眉,那深邃坚定的眼睛,那睥睨从容的笑。

对于霖霖在外结交朋友,念卿一向虽谨慎,却也是支持的。父母的身份与讳秘不该是下一代所背负的枷锁,何况在她幼年已承受得够多了。现今的她应该与万千平凡少女一样,享有简单自在的小快乐,属于她父亲的荣光与重负,都如那显赫的姓氏一样被深深藏起。

然而当听到霖霖说,她新结识了一个褐发蓝眼的英国朋友时,念卿神色仍是一变。

霖霖犹自兴奋地摆弄着手上的相机,将如何从那人手上抢来相机的经过绘声绘色说给她听,当然略去了被人追逐抢夺的一段……说及当时为了菲林与Ralph的争论,霖霖眨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妈妈,如果你不反对,我真希望你能见一见他,让他见识到不一样的中国达官贵人,好让他知道自己对中国人的看法有多偏激,知道他自以为是的正义感有多狭隘!”

“达官贵人,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母亲懒懒倦倦地应声,透出几分疏冷。

霖霖笑容敛住,悄悄打量母亲,见她倚在铺了白绒毡的藤椅里,支肘侧身,容颜淡淡隐入落地灯的阴影,看不出喜嗔。

转念间,霖霖心下明白过来,不由有些怅然。母亲如今洗尽铅华,再不愿被视作什么达官贵人,往昔时光对她而言已太遥远。

原想让她见一见Ralph,也是盼着她多与外间接触,不至于将自己长久封闭在了无生气的茧里。母亲幼年寄居英国,或许见了Ralph多少有些亲近……看着她冷淡拒绝的神色,霖霖难掩失望。

霖霖这番心思体贴入微,却不知她恰走了反路。幼年流落异国,记忆里留下的英伦往事,对念卿而言只有灰暗和阴冷。念卿垂眸,见女儿神色失落,心下不忍,便柔声道:“我一向懒得见外人,更不想与达官贵人扯上什么干系……至于结交什么样的朋友,那是你的自由,你已十八岁了,男女间的分寸,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个朋友而已。”霖霖不由得红了脸。念卿终究心软,淡淡笑道:“这次你蕙殊阿姨和许叔叔回来,难得大家相聚,我想平安夜在家中办一次舞会,不管再怎么打仗,日子总是要过的……到那天,你可以将你这位朋友请来,若有要好的同学也可以邀请。”

“嗯。”霖霖点头。见她反应平淡,并无预料中的惊喜,念卿有些诧异,却不知平安夜舞会的事情她早已在柜中听到,此时提及,恰好又勾起了她对敏言的担忧。“敏言怎么不在家?”霖霖避开母亲的目光,敷衍地笑道,“她是最喜欢跳舞的,若知道要办舞会,不知会多高兴。”念卿一笑,“她与彦飞出去了。”霖霖变了神色,“去了哪里?”

“大约是在附近散步……”念卿话未说完,就见霖霖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找他们”,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去。念卿错愕,望着女儿急匆匆的背影,不由得蹙起了眉。

宅院外的蜿蜒山道上,铺满一地落叶枯枝,脚踩上去发出窸窣声响。

霖霖呵着手,向林间焦急张望,瓷白脸颊在寒风里冻得泛红。林间寂静无人,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敏言会不会将自己的身世秘密吐露给高彦飞,高彦飞若知道了奉命暗杀的大汉奸佟孝锡竟是敏言的生父,他又该怎么办?懵懂私心里,霖霖只觉得万万不能将更多人牵涉进这个秘密,不能让高彦飞知道……脚下枯枝咯吱作响,林子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入目尽是萧索。找了半晌不见他们踪影,暗自想着该不该让母亲知道敏言已听见她与薛叔叔的那番话,正思忖着,忽听身后汽车喇叭声大作——霖霖条件反应般回身,见一辆车子驶过来,开车的正是高彦飞。敏言坐在他旁边,笑容浅浅,白色长围巾随意搭在肩头,衬着乌鬓雪肤,分外可人。“怎么一个人出来散步?不怕冷吗?”敏言笑语盈盈,看上去没有丝毫不妥,全然已不见昨日的阴郁哀戚。霖霖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喃喃地道:“原来你们出去了。”

高彦飞从车里下来,欠身替她拉开后面车门,低声解释:“敏言想去百货公司看看。”

“我这次回来得仓促,没带什么衣服,本想找你陪我去买的,你上午又去了学堂。”敏言跳下车,拽了霖霖胳膊,对高彦飞扬起下巴说,“你把车子开回去好了,我同霖霖走一走。”

“要,要我陪你们吗?”高彦飞不知怎的,在两个女孩面前像又回到幼时的结结巴巴。

“谁要你陪。”敏言瞪他。高彦飞尴尬地笑。

他们两人神色如常,看起来,她并没向他吐露那个秘密。霖霖如释重负,轻轻握住了敏言挽在她臂间的手,有些暗暗的怜惜与宽慰。

或许她已想明白,就如她在钢琴前的自言自语,她是薛敏言,是薛晋铭的女儿,不管骨子里流着谁的血,也不会从她心里抹去这珍重无比的姓氏。

但愿这个秘密,她能聪明地将之永远藏在心中。看她们真要走路回去,高彦飞不放心,只得说:“我开车在后面跟着,不打扰你们散步可以吗?”敏言睨他,“这是向谁献殷勤呢?”

霖霖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敏言,却没说什么话,淡淡一笑别过脸去。

见她这样笑,高彦飞只觉得耳根子火烧火燎,心里一阵慌,呆呆地看着她被敏言挽了,肩并肩朝前走去。眼前两个身影,一个高挑婀娜,一个清瘦窈窕,各自衣袂围巾翻飞在风里,晃得他眼里心里乱乱的,仿佛跌进乱红迷绿的光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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