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今天你们有准备好演《孔雀东南飞》了吗?”讲台上的霞姐问了这么一句。“要是准备好了的话就可以开始咯。”说完之后便有些期待地看着我们。
其实准备是有准备的。上语文课之前韦婷、小伟哥等十几二十个人就在讨论这个节目应该怎么表演,只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我不明白。不参与,不打扰,不言语,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霞姐一说可以开始,班里一大半的人都走出了教室准备演出去了,只剩下霞姐还有极少部分同学在教室里,包括我。毕竟昨晚话都说出口了,除非节目里面真有韦婷她爹这个角色,不然我参与进去岂不是很丢脸?绝对不行!傅霖育更不用说,直接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睡觉,两眼一闭谁也不理。得得得,我便在这做个看客吧。
首先走进来的是小伟哥。只见他走到了讲台的右边站定,双手交叉举在头顶,然后开口道:“我演的是一棵树,等一下孔雀可以绕着我徘徊飞。”
我擦……这也行?仗着身高把自己当树了。那这……也只能算歪脖子树吧?
只见霞姐也是一副被雷到的表情,接着调侃道:“你演的是树,树怎么可以开口说话呢?”
“哎呀解说一下嘛,等下就不说话了。”
“好,那你们继续。”
紧接着进来的是韦婷和……范婕???不对啊,按他们的解说来看,上台的应该是焦仲卿和刘兰芝,这上来俩女生是怎么回事啊?原来韦婷饰演的就是焦仲卿,而范婕自然就是刘兰芝了。好吧,可能是我落后时代了,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用反串的手法来演。那么太守之子……不出所料,又是一个女生……诶我记得出去了好几个男生怎么到最后只有一棵树站在台上,其他男的呢?
满脑子想着这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我也就没有听台上她们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反正跟课本也没多大关系就对了。知道最后我还听到了刘兰芝,也就是范婕说了一句“欧巴,卡几嘛~”。
这又是什么鬼?
我听旁边的体委说是焦仲卿和太守之子携手私奔去了。怪不得留下刘兰芝和一棵树在台上呢。诶你看这树看刘兰芝的眼神是不是有点猥琐啊?
这可真不是我瞎说,完全是有根有据的。在前阵子我就听隔壁宿舍的人说小伟哥喜欢这个范婕了。青春期嘛,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圆脸大眼睛小女生,平时说话又轻柔,嗲里嗲气地吸引男生也不算奇怪吧?所以说,我是完全支持小伟哥的。当然,传言是传言,我自己也有亲身体会。
自打天气冷了起来,教室的后门便常常是关着的——防风嘛!不然我们这些坐在后面的人还不得被吹成傻子?尤其是早上。可是我们这一群人又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进教室就喜欢走后门,一般只有老师才走前门直接上讲台。而后门常闭,就苦了那些走读还经常晚到的同学,比如范婕……小伟哥基本上是提前几分钟到教室,而这个范婕则是早读铃声不打响绝不可能走进这间教室。什么?这跟关门有什么关系?你想啊,在早读差不多开始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会选择把后门关上。而不走前门这个习惯导致了范婕这样的人总是需要在后门敲门或者是敲窗户,以向我们这些坐在后门旁边的人求助。可是早读的声音比起敲门敲窗(注意不是砸门)那可要大太多了,就是我也经常会忽视这个不值一提的声音。在教室外吹冷风是一回事,要是张鑫到了教室而自己还在外面,那就算是迟到,则是另一回事了。
当范婕需要开门的时候,小伟哥总是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摇头平静而又宠溺地说“范婕这个小笨蛋”,然后把后门锁给推开,把这只在外面吹冷风的小兔子给放进来。所以你说他对范婕有意思是没根据的瞎传吗?怎么看也不像吧。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有喜欢的人也并不丢脸。
这次班级的《孔雀东南飞》演出相比于之前口语比赛的来说是粗糙很多的。但这也没有什么,毕竟只是一个晚上匆匆决定出来的,就连剧本和演员都没有准确定下来,又怎么能和准备了一个多月的东西相提并论呢?至少我觉得这群人比起我来会好很多,假如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斤斤计较的话,恐怕霞姐在我们班又要多失望一次了。
“同学们的表演非常好啊。我们班和十七班一样,都善于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个故事演出来,这个是值得表扬的。但是我希望像这种我说了然后谁都不管的情况下次不要再出现了,好吗?不要像牛一样,老师打一鞭子你们才走一步。”
“好~”
随着这声拖长了尾音的回答慢慢消失在这座临近池塘的教学楼里,这一次的小闹剧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深知这一次我对于班级来说不但一点贡献都没有,甚至还在很大程度上起了负面影响,但我永远都不会说我做错了,这是一个青春期男孩的固执。但是我也明确地知道我身边的这群同学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不堪,只是彼此之间真正的交流没有做到位。他们这种关键时刻能够冰释前嫌团结一致的态度还是值得我好好学习的。
正当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霞姐在讲台上说了一句:
“刘默,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