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灾难才刚刚开始。”
少年话语间叹着可惜，嗓音却依旧淡然，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她说，
“人群狂舞着，欢呼着，宛若一场盛宴。
只是，衣香鬓影换成了布衣重叠，唇染酒香换成了唾沫横飞，端庄笑颜换成了粗俗不堪。”
是一字都没有带脏，却又无一字不透着讽刺的评价。
靳清寒心想，
绝衣不像是带着阶级歧视的人啊。
就又听着少年状若轻描淡写道：
“随着两族使者表面上的欢声笑语，流程已经走到了最后。
现场的，通过传影石看现场直播的，人们下意识地屏息着紧紧盯着那两只代表着休战的手缓缓地握着毛笔在白得像六月飞雪的条约书签字。
一刻都不敢放松，一秒都不舍得松懈。”
少年依旧映着天光，眸子弯了起来，却在眸深处看不见丝毫笑意，更像是无声的嘲讽。
她的嗓音清清淡淡地响起来，音色悦耳得好听：
“终于，字签下了。”
“这份真正象征着休战的文书霎时间泛起了璀璨的金光，耀眼无比，占据着千万子民的眼中世界，一时间送出了无尽的希望，给这些无辜的子民。”
“就像沙漠里久久滞留苦苦挣扎的人类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甘霖一样，兴奋、狂喜、不可思议、幸福……
等等等等，凡是象征着美好的词，彼时彼刻都可以用来诠释他们的心情。
毕竟他们太开心了不是吗？”
少年这样问道，语气听起来温柔极了，眸底却还是依旧的无波无澜。
靳清寒莫名地不想看见她这副明明很不开心，却还硬要摆出一副开心到不得了的样子。
他无辜着语气出口，乍一听起来还透着几分委屈：
“这是寓意好的意思？”
寒哕闻言瞥了他一眼，眸中泛着轻轻浅浅的笑，好看极了，却也虚伪极了：
“你可以叫我寒渝。”
他挑眉：
“寒凉的寒，郁郁寡欢的郁？”
寒哕嘴角一抽，淡声着纠正他，倒也没有要接着往下讲的意思：
“寒是你的寒，渝是至死不渝的渝。”
是你的寒。
至死不渝的渝。
……
靳清寒突然感觉房中氧气有些稀薄，导致心脏嘭嘭地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他睨着眼前的少年。
纤长的睫羽轻眨着，眸子看着他，突然就弯了弯，清澈纯净地好看。
靳清寒紧接着便做了一个让人惊得目瞪口呆，也极其不理智的行为来。
——他摘了自己的面具。
对着一个认识还不到两天的直到昨天之前还一直视为对手的人，摘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真容。
寒哕愣住了，真真正正地愣住了。
不仅是为了这人突然做出的举动，更是因为这副面具下的容颜实在是太俊逸了。
——很早之前就有人在私底下猜测，嗜诀殿如今的殿主怕不是容颜极丑，貌若无盐。
貌若无盐是形容女子容貌不佳的。
虽引用错误，但也的确看的出来众人对其相貌不佳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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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若冠玉，玉树兰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