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把全部心思与精力都放在秦雨遥身上的抢劫大哥并没有想到我会再回来,呃,现在再这么称呼他是不是不些许的片面?.......算了,当我一板砖拍在抢劫大哥头上的时候,他昏倒的很安详。
秦雨遥那单薄的短裙已经有些衣不蔽体了,但是好在关键的部位都还有片布遮身。我脱下了外套给她,她披上后蹲在那死死地抓着衣服把双手护在领子上,梨花带雨,很显然吓得不轻。
“谢....谢谢....”她低着头小声说,想了想,又抬起头开口:“那个...对不起....”
我猜想她应该是在对她刚才对我的痛骂而道歉,她可能觉得她自己错怪了我,可能在她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不去救她,而我刚才的离开只是去寻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但是此时我的内心却是无缘愧疚,如果,我刚才走得再快一些,那声几乎细不可闻的撕裂声我就听不到了,而她将会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留下一生的阴影。虽然我也是一个可恶的男人,但是在那一刻,我那可悲的良心似乎得到了救赎。
“你送我回家吧,好不好,我,我害怕”
半晌后,秦雨遥开口哀求我。嗯,这个要求很合理,而我似乎也有这个义务,但是我却并没有这个责任。
“还是别了,你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吧。”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她,眸子里有些失望,但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拨通了电话。
我并没有走,因为我还有良心,而我不送她回去的原因也显而易见,在这个案发现场,我所说的实话会更加有说服力,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更多的时候人们甚至会更加愿意相信你编造的谎言。
一辆我不认识的车标的车在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就停在了过巷子口,从秦雨遥家打车到这里也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想必这辆车是闯了不少红灯吧。车上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人我认识,秦雨遥她哥,似乎叫秦宇天。
他下车后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地锁定了秦雨遥的位置,然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的担忧之色让我感受到了来自亲情的温暖。即使那是别人家的温暖。
但是当他看到了秦雨遥身边三步开外的我时,脸色就变了,变得怒气冲冲,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
这他大爷的,给我打蒙了都,真有劲,我摇摇晃晃地站稳脚步时,他的下一拳又打了过来,我脑袋瞬间开始眩晕,两步踉跄之后倒在了地上。
但是当我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开始防御的时候,他的攻击却没有再落在我身上。原来是秦雨遥拦住了他,两人激烈的撕扯中,我从这个角度很清楚地看到了秦雨遥不小心露出了春光,以及卡通图案的.....内裤。
秦雨遥似乎是在和她哥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刚刚秦宇天的两拳打得我有些耳鸣,没听清,不过我估计二人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以及阅读理解能力应该是比较清晰地还原了刚刚的剧情,居然秦宇天还是余怒未消,但是已经不再激动了,这让我很欣慰。
我挣扎着走身后,他们已经拖着那个昏迷的抢劫大哥准备上车了,秦雨遥在她哥的搀扶踉踉跄跄地走着,临上车时她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而秦宇天在帮她妹妹关上车门之后,回头指着我表情凶狠地说了什么,我拍了拍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一个字都没听清。
他大爷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他们拿走了我的外套,而我就那一件外套。
回家之后,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我那张可怜的脸,已经肿了,他大爷的,这小子真有劲,不去打拳击可惜了。我没有用冰块去敷我可怜的脸,没那习惯。反正敷完了还得肿。
不出我所料啊,几天之后,我在一场演出结束之后回家的路上,还是那条有着八百年沉酿老坛酸菜味的巷子,我被一群人给堵住了,而就在昨天,我的脸才刚刚消肿。
但是让我受宠若惊的是秦宇天竟然为了我亲自来了一趟,真是委屈他了,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闻过这么刺鼻的味道,也不知道他在等我的这段时间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他走上前,一把薅住了我的领子:“小子,我告没告诉过你,以后别在这座城市出现,你不长记性吗?”
啥?啥时候的事,难道是那天?
你说我告诉他我那天真没听着,他能信吗?
唉,算了,这时候说啥都没有用了,他既然都叫了这么多人来了,又在这里遭了这么长时间的罪,如果只是问我几个问题的话,那也亏了。
下手真狠呐,都给我打吐血了,我再次确认了一下他们已经走远了,这才舒展开身上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胸口上像是站了一头非洲象,我挣扎着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我抹了一把快要流进嘴里的鼻血,开始打电话。
从一定的角度上来说,秦宇天也算帮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忙,起码在今天我知道了我们那一帮其余的六个辣鸡现在的动向。
蚊子回家了,家里有地,牙签和瓶盖去了外地,据说是做买卖去了,而网线和路由器,换号了,联系不上。
我还是拨通了豆苗的电话,从目前来看,我也就她这么一个朋友了。豆苗来得很快,她住得地方离我不远。看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我她第一次露出了关心的神色,让我很是欣慰。
她跑到了我的身边,语无伦次地问我怎么了这是,我吃力地摇了摇头,告诉她先打我弄回去。此刻的她对我是言听计从,二话不说就把我往身上背,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着什么反光的东西要掉出来,她的慌张让我此时却无比的安心。
豆苗很有力气,可能是天生神力吧,不到一米六的个头,背着我竟然不费劲。她把我背回了家,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在我的指引下,从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里翻出了一个小药箱,开始用里面不知道过期了没有的药水往我的脸上、身上擦。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伟大的母性光辉在她的身上泛滥,我也突然觉得,在这一刻她是多么的像一个女人。
她没有再问我是怎么加回事,原因很简单,她忘记了,而我也一直没给她机会,从她找到我,把我背回家,帮我上药,直到现在她都一直忙得焦头烂额。而我现在也终于可以确定,我们俩,真的算是朋友。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反正醒的时候全身还是疼,也不知道是哪疼,反正就是疼。动都动不了。
豆苗没有走,她就趴在我的床边上睡着了。我刚一醒她也跟着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然后问我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我说要。
检查的结果是肋骨骨折,伴有轻微内出血,不用手术,需要静养。
我现在很看不起秦宇天这个人,说话怎么不算数呢,之前怎么说的,是不是说好了打完我给医药费的,现在人呢?
不过我确实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天秦宇天的人就找到了我,给了我七十万。看看、看看,什么叫有钱人,什么叫君子,出手真阔气。我现在已经开始打算没事去找找秦雨遥了,这整不好容易发家致富呢。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是秦宇天阔气,而是他考虑的周到。他怕我不走,帮我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