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嗪搬来椅子进屋时,苍术已经在替人诊病。霄嗪看了苍术一眼,将椅子放在苍术旁边,若无其事的坐下看着苍术。
苍术替人诊病时很认真,询问病人病情时温柔且耐心,霄嗪在山里时,觉得苍术就是一个会点小医术的孤单小孩,可是现在,霄嗪看着苍术,突觉的苍术是那样优秀。
霄嗪陪着苍术在药店替人看完病,时辰已过了午后,太阳即将落山。
苍术在药店替人看完病,离开时,药店的老板给了苍术一笔钱,是苍术带到药店的草药所换取的,霄嗪才知道,苍术平日里晾晒的药材原来是做此用处。
霄嗪问苍术,你替人诊病药店不给你银子吗?
“那些来看病的人都是一些穷苦人家,云哥将药店的地方借给我免费替他们诊病,他们在云哥的药店抓药,如此而已。
“霄嗪,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买与你。”带着霄嗪在市集的米店买完米,苍术看着手中剩余的钱财,询问霄嗪:“这次辛苦你了。”苍术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来时是霄嗪背的药材,如今要回去,米也是霄嗪背着的。
“我并未有什么想吃的,你尽可买些你喜欢的。”
“好。”
霄嗪和苍术赶着时间往回赶,在天黑后赶回了家中。一到家,苍术便着手给他和霄嗪各自下了一碗面,还特意给苍术下了两个鸡蛋,可谁知霄嗪根本不领情,看了面碗一眼,面无表情的盯着苍术问道:“我的酒啦。”
“明日喝。”苍术将面推到霄嗪面前:“你快吃,我给你放了两个鸡蛋。”
霄嗪不动手:“我要喝酒。”苍术明明说了他今日可以喝两坛酒的。
无奈的了霄嗪一眼,苍术起身往屋外走,霄嗪同时起身跟在苍术的身后。
从院子的树下挖出酒,苍术起身将酒抱着往屋内走的同时对着一直跟在在他身后的霄嗪道:“霄嗪,先进去把面吃了,酒,面吃过再喝,而且只有一坛。”
霄嗪:“。。。。。。。”霄嗪在这方面一直拗不过苍术,也只能乖乖的听霄嗪的话,乖乖的将苍术给他的面条吃完后,才得喝下他心心念念的酒。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当苍术小院里的那颗桂花树开花时,苍术着手开始酿酒,霄嗪以往只知酒好喝,并不知道酒是如何酿造出来的,霄嗪想知道,便一直跟在苍术的身后看苍术是如何将米变成酒的。
“师傅在世的时候,很喜欢喝酒,每年的每个节气都会带着我酿酒。师傅去世之后,到了时间,我都会依照习惯酿酒,然后将酿造而成的酒埋在地下。我酿造的酒因为没有人喝,埋在地上的酒一年比一年多。”
“你未来之前,我总是担心有一天酒坛会将我的院子占领的没有一丝空隙,那时,我再酿酒,就可能要埋到院子外面去了。可自从你来之后,我便发现,依照你喝酒的速度,我院子里埋的酒可能根本不够你喝,所以我便准备多酿些埋在树下。”
“如此甚好。”霄嗪听苍术的话将木材丢入火里,仰头望着苍术:“那些空出来的酒坛总算可以再次填满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限制我喝酒了。”
“你如此喜欢喝酒,不论酿造多少的酒怕也是不够你喝的,你以后也不能每日都喝酒的。”他将米倒入锅内:“等下雪后,山上的寒梅开花时,我们上山去取寒梅上的雪水回来酿酒,过程虽有些麻烦,但寒梅雪酿制的酒酒香馥郁,你许是会喜欢的。”
霄嗪静静的听苍术说话,点头说好。
苍术和霄嗪慢慢的说着话,慢慢的酿酒,等将一切忙完,苍术和霄嗪开始准备吃食。
一日,苍术在溪水边洗草药起身时险些摔倒,跟在苍术身边的霄嗪眼疾手快的将苍术扶住,打趣他莫不是生病了,谁知一语成截,第二日苍术脸色泛红的躺在榻上咳嗽不停。
苍术生了病也不安分,拖着个病恹恹的身体在院子里切药,看的霄嗪甚是闹心。霄嗪不过是说了一句让他休息不要乱动,不知怎么就将苍术给惹恼了不愿在同霄嗪说话,闷头切药咳嗽个不停。无奈之下,霄嗪只得将人抱起来一把丢在榻上勒令不准下榻。
苍术是凡人,凡人生病需要喝药,霄嗪只能帮他煎药,可霄嗪是一个妖精,那会做凡人的事情,询问苍术后,在苍术的指挥中生火煎药。
“药。”将人从床上扶起来,霄嗪将熬好的药递给苍术:“这个喝了真的有用。”
“你不信,咳咳,我的医术。”
见他如此模样,霄嗪也不想与他相争:“相信,你快把药喝了。”
“烫。”苍术的手指刚接触药碗便缩回,霄嗪看着苍术无措的模样只能端着药碗立在一边:“那我帮你端着。”
“你端着不烫?”
“刚才烫,现在不觉得了。”一点小小的烫度,他怎么可能在意。
“给我吧。”苍术看了霄嗪一眼接过霄嗪手中的药碗仰头将药喝下,而后将药碗递给霄嗪:“在药柜里那个白色的瓶子里装有治烫伤的药膏,你敷在手上,手上的烫伤便不会疼了。”
“你怎知道我烫伤了。”霄嗪看着苍术问道。
“药碗如此烫手,你一直端在手中,怎么可能不会被烫伤。”
“我无事。”霄嗪无所谓的对着苍术道,转身离开将药碗放回原处。
霄嗪回来,看见苍术准备起身,连忙喝住苍术不让他动作。
“你端药给我时,我看见你的指腹间有烫伤的伤痕,我想起来帮你拿药膏。”
“不碍事,用不着药膏。”霄嗪走到床边:“苍术,感觉可还好?”
“已经好多了,无需担心。”仓木坐在床上:“去将药柜里的药膏拿过来。”霄嗪还未说话,仓木又接着淡淡的道:“不准说不。”霄嗪只得无奈的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药膏坐回床边递给苍术。
苍术接过药膏:“伸手。”
带着冰凉的药膏敷在指尖上,带来冰凉的感觉,霄嗪低头望着苍术低垂的眉眼,指尖有仓木碰过的地方传出密密麻麻的痒,霄嗪有些不自在的想缩回手,被苍术拉住:“不要动。”
苍术的病好的很快,第二天便没事了,他又想往山上跑,被霄嗪拉住,苍术无奈的拿了本医术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坐着晒太阳。
“苍术。”霄嗪突然叫苍术,可是在苍术的目光看向霄嗪时,霄嗪却突然忘记了他要对苍术说什么。
“我练剑给你看。”霄嗪听见自己如此说。
霄嗪是一条妖龙,在遇见苍术之前,他并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居然主动会练剑给一个凡人看,而这个凡人还是一个男子。
天气变冷,苍术不在上山采药,更多是时候都抱着医书坐在屋内不动弹,开始喝上了热茶,他竟是无比的怕冷。苍术看医书时霄嗪坐在他旁边入定修炼,却被苍术说成睡觉发呆。
“苍术。”霄嗪坐在椅子上将一枚通体漆黑的鳞片递给苍术:“你将它带在身上,便不会怕冷了。”
苍术从医书里抬起头,接过霄嗪手中的鳞片打量:“这是何物。”
“龙之逆鳞。”
“龙之逆鳞?”苍术把玩着手中的龙鳞,不相信看着霄嗪:“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
“传说中龙之逆鳞,触者杀之,而且传说逆鳞生长在龙的颈部,扒了龙的逆鳞龙也会死去,那只龙会让人扒了逆鳞,更何况你一介凡人,就算会些武功,也不可能扒的了龙鳞,你莫诓骗我了。”
“苍术,我若说,我不是凡人而是妖,而你手中的那片龙鳞是我从我龙身上扒下来的你可会害怕?”说这话时,霄嗪的手撑在苍术看医书的桌子上,偏头看着他的含笑的容颜,笑得颇为不在意。
苍术没有说话,笑容凝固在嘴角,半响,他望着霄嗪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霄嗪坐在椅子上幻化出龙尾:“如此你可相信是真的,可害怕了?”
“不害怕。”苍术佯装镇定的看着霄嗪,霄嗪一时玩心大起,用龙尾将苍术看书的桌子扫开,将苍术从椅子里面卷出举到空中里:“现在怕吗?”
“小心些,别把我摔了。”苍术恢复到往日平和的模样,手指摸上苍术的鳞片:“我手中既是你的逆鳞,为何你没有事。”
“你们凡人的传说有误,龙只有一片逆鳞是真,触者杀之是真,可拔了龙的逆鳞龙会死却是假的,逆鳞被拔只是会比拔别的鳞片痛苦一些罢了,并不会死。”
“你。。。。我的逆鳞是儿时被我母亲拔下的。”霄嗪见他欲言又止便知晓他要问什么,便替他回答了。
霄嗪将苍术放回地上,将龙尾收起:“这龙鳞被我施了法,你带在身上能帮你御寒,且龙鳞坚硬锋利,你以后可用它切药材,肯定比你那把破刀好用的多。”
苍术瞪了霄嗪一眼,不理会霄嗪的打趣,拿出一个荷包将龙鳞放进去,放入怀中安心的拍了拍,惹得霄嗪一阵发笑的同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霄嗪其实还真怕苍术接着问下去,他真的实在不想去回忆那种剥皮抽筋般的痛苦,也不想说与苍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