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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沐风把话题转移了回去,咳嗽了一声说:“上官萍回来少说也是中秋之后了,两个关口本就成掎角之势,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北疆众国现内乱不断,或许收复北疆的时机不远。”

江沐风看着轩辕谨,想知道他对北疆现在的看法,几年内乱,却丝毫未动摇国本,让人匪夷所思。

轩辕谨眉心蹙了蹙,淡淡地说:“内乱虽会带来好时机,可内乱却让人心生怀疑,还得从长计议。”

如画看向轩辕谨,心中赞叹了一番,他倒是看得深远,大哥这番试探是也打算参与北疆战事吗?

江沐风和云逸相视一笑,云逸一如既往的温和,他微笑着说:“殿下考虑周全,确实北疆还得静待时机。”

如画见他们三人聊得投机,她不言不语地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心想云逸这般淡雅的男子跟那两个待一起还真是不太搭。

轩辕谨看着她也若有所思,无法把眼前这清丽脱俗的人与那日如难民般的男子联想到一起,江家为何打着江南的幌子隐瞒她治寒疾的真实踪迹?这世间除了清虚老道,谁还能有如此妙手回春的本领?

如画见轩辕谨的目光又对着她,笑着朝他看过去,她这一笑百媚生的姿态,轩辕谨竟有点手足无措,收回目光,如画呵呵笑道,“殿下刚才盯着我那么久,可是扯平了?”

江沐风和云逸不似刚才那般吃惊,只当作没听见,各顾各地喝茶,吃点心。

轩辕谨却微微吃惊,实在料想不到她竟又这么直白地揭穿了他,他只是在想那日的男子和她太不着边,他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如画看到大家的神情,不再逗他,她拿起茶壶,往大家茶盏里倒满了茶,笑着说道:“大哥,你这上好龙井能否送我一点呢?”

江沐风见她似在打破尴尬的局面,连忙说道,“你开口要,当然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了。”

如画脸上笑意更深,“呵呵,大哥果然是财大气粗!”

江沐风觉得头冒星星,云逸笑了笑沉默不语,轩辕谨端起茶盏,笑着对着江沐风说道,“能得这财大气粗的朋友,实乃轩辕之幸!”江沐风听了不再是头冒星星了,他觉得眼皮都跳动了起来。

如画倒是惊奇,轩辕谨竟也是会笑的,而且借题发挥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看来她这是给大哥挖了个坑了。

他们又聊了很久,如画干脆坐到了船头欣赏风景,不再叨扰他们谈话,良久后,船靠了岸,江沐风提议一起去楼上吃午饭。如画不想继续打扰他们,本想拒绝,却还是被江沐风带了上去。

刚要进雅间,如画抚着额头,装作头晕状,轻声地说:“大哥,我可能是坐船太久,有点晕船了,实在没有胃口,让阿茉陪我回府就好,你们继续聊。”

江沐风见此不再勉强,他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不想听了太多朝堂之事而已。

轩辕谨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愣了片刻便恢复常态,随他们二人坐下。

江沐风面色平静地看向轩辕谨,说:“她就这性子,随意惯了,希望殿下别往心里去。”

轩辕谨点了点头,温凉地声音响起:“她倒是和你挺像。”他何尝不知江沐风隐了自己的才华,做起了这商人,这江如画不过也是回避他们的谈话而已,江家都是这样爱隐藏得那么深吗?

云逸给他们斟好酒,笑着说:“兄妹当然会相似了。太子妃性情直爽,不似沐风那般内敛,这点倒是有点不同。”

轩辕谨举起酒杯,不再讨论这话题,他看向窗外,叹道:“今年的干旱似乎来得更早了,京城看似繁华,却不知很多地方常年受灾,百姓苦不堪言。”

江沐风和云逸脸色也都严肃起来,看来今年救灾得早做准备了。

江沐风回府后,如画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大哥,你是如何认识云逸的?”

“认识时间比你知道他这人要早一点。”江沐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阿茉说她被琴声所伤,你没事吧?云逸看似温文尔雅,却也是不好惹的主。”

如画狐疑地看了看阿茉,“你受伤了吗?”

“没有,当时我太心急,跟公子就说得夸张了点,想让公子快点去给小姐解围。”阿茉轻声说道。

如画内心翻了个白眼,在江沐风面前,阿茉说话都像蚊子一样了,当真像是遇了毒蛇猛兽。

她又看向江沐风说道,“我没事,你刚才是说在我去虚隐山之前,你们就认识了?轩辕谨呢?也是一样吗?”

“差不多吧,机缘巧合,志趣相投,这几年相处倒还不错,云逸喜欢到处游览,也经常会去北疆各地,每次也能带回点情报。轩辕谨很欣赏他,他也特别佩服轩辕谨处事雷厉风行,把轩辕治理得四海升平。”

“哦,这也是人生乐在相知心,他们也算是心心相惜了。”如画浅笑盈盈,“正当年少,恰是相逢。”

“算是吧,轩辕谨是个冷心之人,能让他倾佩真心结交的也没几个。如画,轩辕谨寒凉,而你生性善解人意,但愿能捂热他的心吧!”

阿茉脸皮抽动了一下,公子是不知道小姐的性情,还是故意抬举呢?小姐若是寒凉起来,估计太子殿下也是望尘莫及的。

如画笑了笑,没说话。说他寒凉,却听闻他对广平郡主宠爱有加,温柔相待;对柳家千金也是关怀备至,人家对他也是一片痴心;还有太师府千金,听说上官小姐在京时,二人经常是秉烛夜谈,谈笑风生。如画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目中寒似玄冰,生性凉薄,只是对不在意之人凉薄而已吧。

如画和阿茉回到听风阁,阿茉询问今日之事,如画简单说了下,就回房躺下了。阿茉听了目瞪口呆,小姐的大师兄也来京城了?那他会不会暴露小姐的阁主身份呢?看来以后更得小心翼翼了。

这几日倒也安逸,有时候觉得闷,每天半夜就溜到后山练习剑法,她怕再不松动下筋骨就成废人了,每次练得大汗淋漓回到房间沐浴后才休息,神不知鬼不觉的,连阿茉都未被惊醒过。

连日来都是晴好的天气,如画坐在秋千架上慢悠悠地晃着,淡蓝色纱裙,同色腰带,随着秋千的晃动,秋风的起拂飘飘扬扬。

江沐风神采奕奕地踏入听风阁,大声问:“如画,明日想不想随我去狩猎?若是想,今天准备好行装,明日一早就出发。”

如画本就闷得慌,听到江沐风的话瞬间满血复活,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兴奋地说:“当然想啊,太想了。”

阿茉见她那急切样子,暗想,在虚隐山六年多,她生活得有滋有味,怎么如今在家却是半点也闲不住了,这性情是不是变化太大了?还是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如画迎向翩翩而来的江沐风,笑着询问:“去哪里狩猎呢?还有哪些人去?”

江沐风来到她身旁,在石椅上坐了下来,随手倒了杯水,缓缓说道:“去西山,此次狩猎是轩辕皇一个月前就安排了,想在中秋前让所有皇子,各候府世子世家公子,年轻官员历练一番。皇上重武,对那些武艺高强的年轻人一直都是青睐有加,这次也是想见识下年轻才俊们的胆识和本领。”

如画听了后,脑袋瞬间焉了焉,“那不都是男子吗?我去干什么?”

江沐风笑着温和地回她,“皇上虽重武却也不轻文,也不轻视女子,文人可以试着参加,女子也一样。”

如画又恢复了笑脸,“那你说我是去当观众呢?还是去试试身手?那西山有没有猛兽之类的?”

江沐风愣了愣,笑着说道,“你试试也无妨,京城有些拳脚功夫的闺阁女子也不在少数。”江沐风知她性子,她哪里会坐得住?

江沐风听她提起猛兽不禁又好奇起来,瞧着她问:“你在山中几年每天是怎么过的?你师父还要求你去找猛兽比武吗?”

阿茉在一边已经有点胆战心惊,哪里是谁要求,就是她自己巴巴地寻宝一样地去找。

如画却是神采飞扬地说起了虚隐山好玩的事情:“在那里除了读书,练功,就是飞来飞去地各种玩,自在着呢,山中的奇花异草,奇形怪石,还有珍禽异鸟,毒蛇猛兽,都快被我寻便了。”

阿茉嘴角抽了抽,她是还想去寻毒蛇猛兽吗?她可还想多活些时日,在虚隐山时,她最怕小姐拉她一起去深山寻宝,每次都是三魂吓掉两魂,后来小姐嫌她胆子小是个累赘就不带她去了,她每次被嫌弃后都是面上苦恼,心里却乐开了花,但她也不放心,所以每次去找洛轻尘,小姐大概都不知道每次都是洛轻尘暗中保护吧!

江沐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在她嘴里说出的那般好玩的事情,他怎么会觉得如此心酸呢?本应该是在家人的庇护下安稳度日,她却经历了不是常人所经历的,再细想,若不是如此,她也不能站在轩辕谨旁边吧,两个人都是那般姿容倾世,心思玲珑,还心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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