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文借着去看齐乐容为由又去萧府见了萧曼吟。
秋风袭来,已有了阵阵凉意。萧曼吟衣着单薄地站在屋前看着湖里游动的鱼儿,心情甚好。
“天凉了,怎么不多穿件衣服?”齐修文从屋里拿出一件衣服给她披在了身上。”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
“今日过来看容儿,顺便过来看看你。最近都没见你出门,在家里做什么?”
香儿端了茶出来,正好听到齐修文问道。“小姐除了在屋里准备嫁妆还能做什么?”
“死丫头,要你多嘴。”萧曼吟害羞地骂道香儿。
齐修文见萧曼吟害羞,笑道:“难怪不得,这些日子都没见你。嫁妆准备得怎样了?”
“还有好多东西都需要做,我怕到时候都还没做好。”
“这些东西交给下面的人做就是了,不要累着自己了。”
“不行,这是我们成亲用的东西,我一定要自己亲手做。虽然可能做得不好,但是你不能嫌弃。”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嫌弃。”
虞国有个风俗,定亲的男女便不能再单独见面。齐修文自然不能在这里多呆,他看着萧曼吟的眼看,慢慢都是情意。
“我得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你自己不要太累了,有的事交给下人做就是。”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萧曼吟的心里有点不舍。
“嗯,不能呆太久,万一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那好吧!”
看着萧曼吟一副难过的样子,齐修文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吟儿,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闲言碎语都不要当真好吗?你记着,我的心永远都只在你一人身上。”
“今天怎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你别问,只要记住我刚才的话就好。”
萧曼吟点了点,齐修文这才放心离去。
自从齐乐容有了身孕后,文怡如的心思都花在了她的身上,萧曼吟的事反而很少过问了。
这日,辛姨娘带着做好的绣品来到文雅居,正好文怡如也在。看着辛姨娘给自己还未出世的孙子做了这么多精致的衣服,文怡如心里十分高兴,连夸辛姨娘手巧,齐乐容也是很感谢辛姨娘。
看到这个婴儿的衣服,文怡如突然想到了萧曼吟,便问道:“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见吟儿,不知她最近在干嘛。”
“小姐这些日子都在自己屋里忙着做自己的嫁妆呢!”辛姨娘笑道。
“她?做嫁妆?”文怡如听辛姨娘这样说很是吃惊。“她女红都不会,做什么嫁妆。”
“小姐很认着地在做,不会的也经常来问我,我看了看哪些小件的绣品还做得不错,就是嫁衣可能有点为难了。”
“哎!怪我,这段时间我都把她的事忘了。嫁衣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让她自己来做,我得过去看看了。”
“娘亲,容儿这里没什么事,你还是过去帮小妹置办她的嫁妆要紧。”齐乐容说道。
文怡如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们俩的事都一样重要,我呀既要顾着你,也要顾着她才行。”
“夫人要是走不开,小姐那我去帮忙就好。”辛姨娘自己主动提出要去萧曼吟那里帮忙。文怡如见辛姨娘愿意帮忙自然高兴。
文怡如从文雅居出来带着辛姨娘便去了清芙居,远远地就听见了萧曼吟和香儿两人在屋里的对话。
“小姐,这嫁衣你还是不要亲自绣了,你看你折腾了一个上午连只凤凰的毛都没绣出来,交给下面的绣娘去做吧!不然到你出嫁那天,嫁衣都还没做好。”
“你这乌鸦嘴,我就知道你嫌弃我笨手苯脚。你等着,我就不信我绣不好一只凤凰。”
“是是是,你能绣出来,可是等你绣出来估计婚礼都过了,说不定那嫁衣上绣的还不是只凤凰,而是一只红色的喜鹊呢!”
“你这臭丫头,有你这样损人的吗?”
“小姐,我这不是损你,是实话实说。这嫁衣你还是别做了,做点你能做好的吧!你看看你的鞋子、手绢、扇面这些都还没做,你又不要别人帮忙,你这要做到什么时候啊?”
萧曼吟听香儿在耳边唠叨,一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东西没做,瞬间瘫倒在床上无助地叫道:“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的东西啊?我十年也做不完啊!”
“所以让你交一些给下面的人做,这样一来快,二来你也轻松一些啊!”
文怡如听着里面主仆二人的对话,无奈地看了辛姨娘一眼便走了过去。
香儿一看文怡如和辛姨娘来了赶紧去泡茶,萧曼吟还躺在床上哀嚎着。
“快起来,你这成什么样了?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
萧曼吟一听是文怡如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娘亲,你和姨娘怎么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多的难处。都怪娘这些天一心都扑在了你嫂嫂身上,对你的事倒是疏忽了。”
“我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事,嫂嫂那里娘亲要多费点心才是。”
“你这丫头,感觉突然间就长大了似的。”
“我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不长大啊?”
母女二人说着笑了起来,一旁的辛姨娘听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辛姨娘看了看屋里的东西对文怡如道:“夫人,小姐的嫁妆可得抓紧时间了,我刚才看了看,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准备好,如果再不抓紧可能就真的回赶不及了。”
“姨娘,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呢?”萧曼吟着急地问道。
“吟儿,你先别急。待会娘亲让林妈妈过来和姨娘帮着看看还有那些东西没做,剩下的交给下面的绣娘来做,要是人手不够就到外面再买一批人回来帮忙,反正你出嫁也得带几个陪嫁丫头过去,这样正好。
“好,我听娘亲的。”
“只是,这些东西你就不要做了。笨手苯教的做出来难看死了。”文怡如一脸的嫌弃,惹起了萧曼吟的不满,“人家做得东西挺好的,就连姨娘都夸我呢!”
萧曼吟说起大话来一点都不脸红,文怡如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理她。
萧伯的办事效率很快,没两天就让人伢子从市上送来了几个丫头交给了文怡如,文怡如亲自挑选出了两个聪明伶俐的送去了清芙居给萧曼吟使唤,另外的几个便放在了如心阁调教,以待萧曼吟出嫁时带去齐府。
林妈妈带着这两个新来的丫头来了清芙居。萧曼吟见这两个丫头年纪不大,长得也机灵便问道:“你俩叫什么名字?”
穿绿色衣服的丫头道:“回小姐的话,我叫秋意。”另一个穿粉色衣衫的丫头回道:“小的名叫杏烟,今年十六岁,擅长厨艺和女红,以后小姐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香儿见杏烟如此的伶牙俐齿,当场不悦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买你们来就是伺候小姐的,难道要小姐吩咐了你们才干活啊?你还把自己当成主人了不成?”
杏烟被香儿训斥,立马跪下道:“杏烟不懂规矩,说话不知轻重,还请姐姐责罚。”
“你还知道说话不知轻重啊?以后可要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杏烟记住了。”
“好了,人家刚来别把人家吓着了。你是我这屋里管事的,以后她们俩你可得多照顾着些才是。”萧曼吟对着训斥二人的香儿说道,本想再多训斥两句的香儿这才罢休。
香儿带着二人下去安顿好了,一脸不悦地回了屋里。萧曼吟见她板着一张臭脸,便问道:“又怎么了?难道又有人招惹你了不成?”
“没有,就是看那新来的叫杏烟的那丫头不顺眼。”
“怎么?怕她和你抢了风头啊?”萧曼吟笑道。
“我才不怕呢!我一见她的眼神心里就发怵,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今日刚来第一天就积极地在小姐你面前表现,她肯定有目的。”
萧曼吟听着香儿这话觉得香儿是怕新来的两个丫头取代她的位置,心里笑了笑也没在意,只道:“你一向看人很准的,既然你对那杏烟不放心,你就帮我多留意一点吧!”
香儿见萧曼吟这样说高兴地应下了这门差事。
杏烟和秋意两个丫头来了清芙居后,做事手脚麻利,人也勤快,帮着做了许多事,让萧曼吟很是高兴,香儿的差事便轻松了许多。秋意是个实诚的丫头,只管自己做事,从不多言多语。杏烟则不一样,除了勤勤恳恳做事外,嘴也利索,经常说些讨人喜欢的话哄得萧曼吟开开心心,香儿对她是越来越不喜欢。
中秋节又到了,今年宫里没邀请萧曼吟进宫赴宴。这天晚上萧曼吟到如心阁陪着文怡如和萧文澜夫妇俩吃了饭便回了清芙居。还在木桥上萧曼吟便隐隐听到了一阵哭声。
“香儿,你有没有听见谁在哭?”
香儿凝神细听了片刻道:“好像是有哭声。”
“过去看看吧!”主仆二人朝着哭声的方向而去。
哭声是从屋子后面的竹林里传来的,萧曼吟带着香儿往竹林而去,远远看见竹林里闪着火光。香儿抓紧了萧曼吟的手,声音颤颤地问道:“小姐,你看那有火光,会不会有有鬼啊?”
“我看是有个胆小鬼。”
哭声越来越凄厉,香儿又将萧曼吟抓紧了些道:“小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太吓人了,我们还是叫人来瞧瞧吧!”
“有我在,你怕什么?”萧曼吟拉着香儿便大步往竹林而去。走进那火光一看,一个女子正一边哭泣一边焚烧着冥币。
“是谁?谁在那装神弄鬼?”香儿大着胆子问道,那女子转过头,却发现是杏烟。
“杏烟?你在这干嘛?”
杏烟见萧曼吟和香儿过来,擦了擦眼泪赶紧起身行了个礼。“回小姐的话,今日中秋,我想到了已故去的父母亲人,所以便想给他们烧点纸钱,以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杏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小姐的院里烧纸币,你也不嫌晦气?”香儿怒冲冲地说道。
“好了,没事。你先把火熄灭了,过来再说吧!”萧曼吟吩咐着杏烟,自己带着香儿回了屋里。
香烟收拾好这里的东西也去了萧曼吟的屋里。一进屋,杏烟便跪在萧曼吟面前哭泣道:“小姐,我知道今晚的事错了,还请小姐责罚,以后我再也不敢在院里祭祀亲人了。”
“你先起来吧!看得出你也是个有孝心的人,你的父母要是知道你为她们做得这一切一定会很开心的。今日这件事就算了,但是这样的事以后不许在发生,我们府上是不允许下人在院里私祭祀的,要是还有下次我就把你交给萧伯,让他把你赶出府去。”
“多谢小姐原谅,杏烟下次再也不敢了?”杏烟高兴地感谢着萧曼吟。
香儿板着一张脸在一旁道:“你难道还想有下次?”
“不、不,杏烟以后再也不敢了,请小姐和香儿姐姐放心。”
香儿不悦的瞥了她一眼。见萧曼吟坐着说了这些许话,杏烟赶紧给她端来了一杯茶,香儿又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走过去一把夺去萧曼吟手里的茶水道:“这水都凉了能给小姐喝吗?小姐喝了生病了怎么办?”
“我这就去换热茶来。”杏烟拿着茶壶赶紧去了厨房。萧曼吟看着香儿这生气的样子笑道:“何必跟一个新来的计较?要是把自己气丑了怎么办?”
“丑就丑呗,反正是小姐看,又不是别人看。”
“哎!你这丫头,说你什么好呢!别整天跟这杏烟过不去。”
“我也不是跟她过不去,不知怎的,反正就是不喜欢她。”
“不喜欢也没必要挂在脸上啊!多一个姐妹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我才不要和她作姐妹呢!”香儿赌气地说道。
杏烟片刻便烧好了热水端了进来重新为萧曼吟泡了一壶新鲜的茶。
“杏烟,你来我们府上不久,我也还没问你的家里情况,听你刚才说你父母亲人都不在了,是怎么回事?”
一听萧曼吟问及自己的亲人,杏烟的眼泪唰地一下又流了出来。“回小姐的话,我娘亲在我三岁的时候便病故了,我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父亲因欠下了东家的银子无力偿还被东家活活打死,最后还把我给卖给了人伢子。
萧曼吟一听杏烟的身世又想到了癞蛤蟆兄妹俩,心里顿生同情之情。“你也是个命苦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就好好跟着我吧!只要你对我忠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萧曼吟握着杏烟的手说道。
杏烟一听这话感激万分,连忙道:“杏烟多谢小姐,以后杏烟的命就是小姐的了,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香儿听着杏烟这话,心里一阵鄙视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