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然是要先救公主的。”我直接回答他,也直接地看到他,在听完我的话后,脸色就猛然变了。
他甚至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撇过头去,望向其他的地方,我心里十分清楚,他想要的回复是什么,也知道,他是吃醋了,气我救公主而不去救他,我还以为他这一晚上都不会再跟我说一句话,谁知,他在那自言自语着:“瞧瞧,你娶的娘子,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他指着自己的影子,在那里胡说八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在他胳膊上轻轻拍打一下,问他:“又在胡说些什么了?”
“没有胡说,”他扭过头来,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一刮,“你啊,就想着你的公主,我可是会吃醋的。”
我想我又病了,我极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果然,姑娘家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尤其是出嫁了的姑娘,更喜欢听自己夫君说的蜜语甜言。我笑道:“我又不会水,如何跳进水里去救你们,要我说啊,若真有一天,你和公主同时掉进了水里,也是你将公主给救上来。”
“那若是我也不会水呢?”他不依不饶的,非要听出个结果来。
我叹一口气:“要真是如此,我也只能站在岸上听你们喊救命了,或许,我也可以去找人来救你们。”
他忍不住笑了:“你明明知道我想听你说,你会来救我,却偏偏装傻充愣,你可真够坏的。”
“我这哪里是坏,分明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我才不承认呢,“再说,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是一家人,即便我没有去救你,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是向着你的,要是公主有什么好歹,你我都要去见阎王,我可不想你出事,救了公主再救你,是一样的。”
“初雪,”君许喊我的名字,这几日他一直唤我娘子,我反倒有些不大习惯,“若是能同你一起去见阎王,也是我君许修来的福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生当同寝,死亦同穴。”
“呸呸呸,又说些胡话,我可还没有活够呢!”
他低头望着我笑,如果能跟他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啊,可惜,他有他的抱负,回首下来,果然还是这样的日子最是舒服,我竟然开始逃避,要是……要是他真的坐上了皇位,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唉,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相信,君许他一定不会负我的,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眼神,他的心。
他的手一直都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执彼之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我忍不住问他:“夫君,你今日同陛下这般,到底是所为何事,陛下说的那些话,害的我实在是心惊。”
“不瞒你说,见到陛下,我确实也会愧疚,他对我向来都是极好的,只可惜,我与他不是亲身兄弟,注定敌对两方,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便知道,君许不是那种狠心之人,只听他继续说道,“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任谁都不能惦记我的人,初雪,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我自然是你一个人的,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我故意打趣他。
他却很认真的回答我:“是啊,我怕你跑了,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上上辈子吃斋念佛才修来的缘分,你太好,惦记你的人太多,而我……也只是一个喜欢着你的普通人,夜夜防着,会有人将你从我的身边拐走,我舍不得你,哪怕我们已经成亲,我还是害怕,初雪,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自然……自然也是不会离开你。”我低着头,小声说着。
真是太羞涩了,我竟然对着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总该是能放下心了吧,我都已经嫁给他了,往后,我们也能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也会有孩子,他是我的夫君,他在哪儿,哪儿便是我的家,到如今,是否能做皇后,是否能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这一点儿也不重要。
我孟初雪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君许,更不会做对他不住的事情,只希望,他能永远的爱我,永不变心。
君许听了我这话,心底自然是欢快愉悦的,他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得意。人啊,心浅,喜欢一个人,藏不住,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更是藏不住,他若因为我而觉得开心,我欣喜不已。
以前,总觉得君许心机深沉,现在才真的明白大哥说的那句话,只要对君许真心,他自然也会真心待我,他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是,他这之前太苦了,他过得太苦了。
夜不深,人不静,我忽然就主动拥抱君许,他没有料到,其实,我也没有料到,我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这儿并非是一个人没有,这样的举动太大胆,落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就成了轻浮。可是,我就是想要拥抱他,他过去的日子太苦,可他已经娶了我,往后的日子我会陪着他,不会让他苦的。
君许直接打横将我抱起来,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裳,我小声地说:“快放我下来,这可是在大街上,让人瞧见成什么样子,定是会被笑话的。”
他却不以为然:“我抱着的可是我的娘子,又不是旁的女人,谁敢笑话我们?若有人敢,我明日就去他家里兴师问罪。”
“你可真是……真是……”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君许却很是开心:“真是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十分英俊,让小娘子你不忍心责怪,所以,你这心里啊,满满当当的都是我。”
“真是仗势欺人!”呸,真是个脸皮厚的家伙。
他仿佛是没有听到,不,他是听到了,却眼角眉梢满是骄傲:“是啊,我就是仗势欺人,仗你的势,欺我的人,我这辈子,就只欺负你孟初雪一个人。”
他这“欺负”二字太有歧义,我羞的只能将连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动。
我从来不知道,有些人过的好,是在往别的人心口扎刀,我似乎是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那短短的一声“初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许是我又听差了。
可即便是他,他叫我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我都放下了,若真是他叫我,他看见了这一幕,我也只希望,这短短的一声“初雪”没有落进君许的耳中,我不想他误会,一点点误会也不可以。
乔毓,这个人,不仅是我心头上的一根刺,更是君许心底的一个伤疤,现在我懂了,我要将他心底的疤痕彻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