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可笑,甚至连那悦贵妃住在哪个宫殿都不知道,我只能去找君许,我不相信,玉娘的死,君许就一点儿也不知情,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君许,他否认,我不相信,他承认,我又无法接受,那是玉娘,一个爱上狐狸的可怜女人,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君许,却又在他那儿见到了悦贵妃,那个会因为我而吃醋的君许,承诺我一生一世的君许,说是只会爱我一人的君许,会跟我撒娇示弱的君许,现在,他正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
即便是见到我,也没有松开另一个女人手的君许!
我才像是三个人当中的局外人,我望着那悦贵妃,她的视线一刻都未曾落在我的身上,她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君许,时不时地捏着帕子,给君许擦去额头上的汗,哪里有什么汗,这分明就是他们之间的亲昵,而这些,原本是我这个妻子才能做的,我望着他们,突然觉得他们是那么的适合,那么的般配,我变得丑陋,心里怪怪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很难受,有说不上来是哪儿难受。
“你怎么来了?”君许问我,他这话不冷不淡,没有一丝丝的欣喜,或许,他根本就不想看到我,他温柔望着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问你,玉娘的死,你到底知不知情?”我不害怕了,他知情也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大闹一场,我是有理由的。
“哪个玉娘?”他满脸都是疑惑,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无奈。
我回答他:“玉娘,御膳房里唯一的一个女御厨,陛下应该是有印象的,她的死,可与你最宠爱的悦贵妃有关,陛下难道忘了吗?”
“哦,原来是她啊!”他总算是想起来了,但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真的让我又气又难过,心里堵的慌,“她得罪了心悦,应得的。”
原来悦贵妃叫心悦啊,原来玉娘的死,不过他三个字,应得的。
我冷笑一声,问他道:“陛下,初雪斗胆问一句,若是我也得罪了你的悦贵妃,是不是也该死,是否也是我应得的?”
他皱起了眉头:“孟初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是我阴阳怪气,还是你阴晴不定?”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陛下,是我错了,我不该过来的,打扰你们了,真是我错了。”
“孟初雪,”他又对悦贵妃柔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晚些我再来看你。”悦贵妃乖巧地点了点头,柔柔弱弱的样子,确实招人喜欢。
悦贵妃离开以后,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突然不想独自面对他,他心情不错,一脸笑意,满面春风,他走到我跟前,望着我笑,他突然问我一句:“你是不是吃醋了,看我跟心悦在一起,所以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醋,陛下想跟谁在一起便跟谁在一起,”我笑了笑,我笑的样子难看极了,定是没有悦贵妃笑的好看,“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为了一个女人,玉娘就必须死?”
君许抿着唇,许久,他告诉我:“玉娘的死不是因为心悦。”
心悦,他叫着她的名字,叫的是那么的熟练,那么的习惯,心悦二字一定比初雪二字更顺口一些吧,我可不能让他瞧出来我吃醋了。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玉娘一定要死?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玉娘一直怀疑子禹的死与我们有关,她抓着不放,我没有办法,只能借着心悦处死了她。”
“若是因为这个,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我的话,玉娘总是信的,她不会抓着不放,她只是心疼子禹罢了,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会难过,我会伤心,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问他。
他还在狡辩:“初雪,我并不知道你与玉娘的关系,若是一早知道,我一定会事先问过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我都不要再追究以前的事了,好不好?”
我不想听他说话,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我还是笑,我只有笑,我总不能在他面前放声大哭吧。我说:“君许,不,陛下,是你一直在追究,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是你抓着不放,即便你不知道,那悦贵妃呢,我与玉娘的关系,宫里随便找个人问问,悦贵妃难道也不知道吗?”
“她才从突厥过来,哪里能知道你的事情,”他还要替他的心悦来狡辩,“孟初雪,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凡是都要讲道理。”
“道理,你是要跟我讲道理吗?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和乔毓没有关系,我和他见面,纯粹是个意外,我这样说,你信是不信?”
他又皱起了眉头:“我已经说过了,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
“为何不再追究,我可是抱了他的,你亲眼看到的,难道,你就不好奇吗?”我像是疯了一样,故意说着这些事,这是不理智的,可是,可我就是想在他的眼里看到疯狂的嫉妒,看到他是在乎我的,“我告诉他,我爱过他,仅仅是爱过。”
“孟初雪!”他大声吼着我的名字,我又一次看到他眼里的痛苦,我和他一样的痛苦,“你同他说了什么,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我难过的就快要不能呼吸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只是在说:“你当然不想知道,陛下,你早就已经不在乎了,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想要知道呢?”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在乎,昨天夜里……”
我打断他:“昨天夜里,我睡得很好,而我好不好,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你一定在陪着悦贵妃吧,突厥来的女子,心思单纯,真心爱你,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千方百计的瞒着我,就是想要保护她,我孟初雪,就这么坏吗?”
“是,我是想要保护她,生怕你伤害了她,”果然,他说出了心里话,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冲着我生气,我才应该生气,我才是最该生气的,“谁不知道你孟初雪,单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莫说是心悦,世上哪一个女子及的上你?”
是啊,哪一个女子及的上我,我在君许的眼里,竟是这样的,竟会是这样的,难堪,恶毒,自私……
我将那簪子拿出来,望着那簪子,又递给他,我笑了:“我来,本是想告诉你,我找到簪子了,我本想亲自给你煲汤送来,否则,我也不会知道玉娘是被活活打死的,你想杀她,完全可以给她一个舒服的死法,而不是……即便你知道我与玉娘的关系又能如何呢,你还是会杀了她的,这就是你,你瞧,我多了解你啊!”
了解到,我甚至不知道,在他的身边,早就有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震惊极了,他喃喃着我的名字:“初雪,我……”他一定又想解释,可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再听他那些假模假样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