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随风独影,难掩孤寂,待来时,折腰断……为何,为何君许死死咬定了我同乔毓之间不清不楚,我孟初雪在他眼里,难道就是一个红杏出墙,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他一直都这样认为,他猜忌,然后,他肯定了他的猜忌,他就这么恨不得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吗?
他还是他,他的模样,他的眉眼,我痴痴地凝望着他,却觉得他离我好远好远,分明,他离我是那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眼眸,尽是寒霜,他笑了,他说:“证据?我自然是有证据的。”
“那你倒是拿出来,好让我死心。”
他又抿紧了唇,他似乎不愿意说,不愿意让我知道所谓的证据是什么,他遮着掩着,我更觉得他是无理取闹,故意找我麻烦。
我不依不饶:“你说啊,我孟初雪到底哪里对不住你?”
他用手指指着我的心口,眼里讽刺着,他说:“哪里对不住我?孟初雪,你问我这个问题,倒不如问问你自己的心,好好回忆回忆,你到底是哪里对不住我,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那你掐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我是故意气他的,我可不想死,我还有孩子,我要陪着我的孩子一起长大,我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要我死。
“我不会杀你,我承认,我舍不得杀了你,”他说,“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留在身边,瞧着也会舒服的,更何况,我偏要你心爱的男人看着,看着你与我抵死纠缠,即便我不要你了,他也休想得到你,这是你自找的,是你将我的一片真心捏的粉碎。”
“我心爱的男人?”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我的笑,他更是生气,“君许,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心爱的男人是谁,你真的清楚吗?”
“来人啊,送娘娘回去,不许她踏出殿门。”他却这样叫人来。
我想,他是不敢面对,或者,他是不愿相信,其实,只要他再问一句,我便会再次告诉他,我最心爱的男人,是他,只是他。
可他没有,我想,他应该不想听到我说这样的话,他在害怕。
我笑了:“你是个胆小鬼!”
我在笑他,我就是在笑他,他背对着我,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就这样吧,强求来的也不是真正属于我的。
孟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脑袋,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满脸都是眼泪,额头通红一片,冒着血丝,真是个傻丫头,她眼睛红红的。
回到屋里,只有我们两个,她突然就大声哭了起来,我怎么哄也哄不住,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我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终于,我找到了,说来可笑,还是君许送给我的,上好的金疮药。
我用干净的帕子小心的擦拭着孟玥的额头,那都磕破了,一定很疼吧,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轻轻的动作,她反倒不哭了,傻乎乎的望着我,我无奈,问她:“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傻乎乎的,然后,她突然说道:“小姐,奴婢怎么能让小姐照顾呢,奴婢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我嘴上说她,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真是罪该万死,死不足惜,理应二十大板,打入天牢?”
“小姐……”
“孟玥啊,你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偶尔,也让我来照顾照顾你,你跟着我,也是受苦了。”
“小姐,奴婢跟着小姐,最是开心不过,只要能待在小姐身边,即使丢了性命,奴婢也在所不惜,小姐待奴婢最好,奴婢没有受苦。”
真是个傻丫头,她也是我的亲人,除了大哥以外,她是我最亲的人了,以前,在家里,她总是帮着我,可惜,她太木讷了,一撒谎,就被大哥给识破了,后来,她陪我出嫁,陪我进宫,一直都陪着我。
我想,我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小姐,”孟玥撅起了嘴,替我打抱不平,“小姐,你待陛下一心一意的,奴婢都看在眼里,可陛下刚刚,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小姐呢?小姐是有身孕的人,即便有什么不开心的,也不该伤害小姐啊!”
我真是担心这傻丫头,还是我对她太宽松了,害得她口无遮拦,毫无心机,这样单纯的她,真不适合待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
我不得不叮嘱她:“孟玥啊,这皇宫不像家里,话都摆在明面上,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是你家小姐没用,往后,这宫里的日子怕是难熬了,你性子单纯,并不适合待在宫里,不如……”
不等我话说完,她又跪在了地上,她说:“小姐,奴婢从小就跟着小姐,小姐在哪,奴婢便去哪,宫里日子难熬,小姐更不能赶奴婢走,日子是熬出来的,奴婢要陪着小姐一起把日子给熬出来。”
我一直都觉得这丫头傻,没想到,说出的话,还挺有道理。
“起来吧,你不愿意走,我是不会赶你走的,我也只是提一下,你要是愿意,便回府去,大哥那也需要人照顾呢!”
孟玥不愿走,我希望她走,我有预感,强烈的预感,宫里的日子,我怕是熬不出来了,又何苦连累了她,她已经吃了许多的苦。
原本,他答应今天会来陪我,孤枕难眠,原来也是真的。
这一次,他怕是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不过几日,他一脸笑意的来找我,并叫人端来一碗药。
他说:“初雪,是我不好,胡乱的就冲你发脾气,你知道的,因为在乎,所以才忍受不了你与乔毓走的太近,我特意来向你赔罪,你就莫要再生我的气了,生气,对孩子不好的。”
“孩子,你还知道孩子?”说出的话,伤了心,并不是道歉就可以的,“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可你还是怀疑我。”
他忽然用力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他说:“是我不好。”
我伸手摸着他的面颊,那一巴掌真是用力,“啪”的一声,他的半边脸都红了,他对自己也是狠心,我心疼他,可我难过,不仅难过他对我的怀疑,更是难过他对悦贵妃的信任。
我又问他,我问过他的:“悦贵妃,是哪个悦?”
“什么?”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悦贵妃的悦,是月亮的月,还是阅读的阅?”
他叹息一声,望着我,脸上全是无奈,眼里亦是柔情,万分的柔情,但他还是回答我,就跟那次一模一样,他说:“是喜悦的悦。”
“不是喜悦的悦,”我望着他,亦是万分的柔情,缓缓说道,“是我心悦之的悦,你心里有她,所以,她是的悦贵妃。”
“初雪,我……我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