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许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竟然疑心到不放心任何一个人,竟会亲自过来听墙角,他站在那里,我瞧的出来他很生气,也很愤怒,他只是瞪着眼睛,恨不得将我撕成两半,因为,他听到我说,我爱乔毓也是真的,要是他再耐心一些,他就能听到我后面的话。
我会说:“我确实是利用了你,过去的种种,是我不好,如今,我只想陪在我丈夫的身边,爱你是真的,不爱你也是真的。”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了,他亦是没能听到。
我张了张口,望着君许的模样,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我就像是一个被丈夫当场捉奸了似的,心虚,害怕……
君许淡淡地望我一眼,然后转过身,他说:“回宫。”
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多一个字的话都不愿意说,甚至,连看我他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他背对着我,固执的等着我主动回到他身边。
我朝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望向乔毓,他冲我点了点头,又笑了,我也笑了,来见他,是我错了,看错了他,算错了结局。我清楚的知道,我来见他,君许会派人跟着,会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我原想着,然而,所有的我都想到了,唯独,没有算到乔毓的心,他真正的目的。
乔毓又添油加醋的来一句:“初雪,我会带你走,即便要我为了你,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丢掉性命,我也愿意。”
“是吗?”我冷笑一声,回过头朝君许走去,义无反顾。
一路上,君许都没有说话,沉默着,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沉思,几次我都想开口解释,我唤他,他只当没有听见。
像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当中原由,他是一定可以想明白的。
谁料,才刚进宫,他便从马车上跳下来,又拉着我,他拽着我的手腕,力气真大,他拉着我,进了寝宫,熟悉的房间,却不是我熟悉的味道,日日夜夜,我都待在这里,却很少能见到他。
他直接将我甩到床上,就像是一只破败的风筝,随着他扔。
我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腹部,他又拽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床上拽起来,眉头紧随,紧紧逼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君许,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我只能重复着,重复着一句他完全不愿意相信的话,但,这就是事实,是真的。
“为什么不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我便信。”
“若我杀了他,你当真会信我吗?”我望着他,痴痴的凝望着他,明明还是那个模样,“不会的,即便我杀了他,你也不会信我。”
我早就知道,若我杀了乔毓,君许也不会信我,他更加觉得我是一个恶毒自私的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舍车保帅罢了。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去找他?”君许没有否认,他只是问我,他只在意的那些,“孟初雪,你说爱他,你又在他面前说爱我,你要我如何信你,如何相信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你当真爱我吗?”
他又问:“还是说,你想保护他,为了保护他,所以欺骗我?”
“君许,难道你听不出来吗?他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我又硬生生的止住了,乔毓是在故意报复我,为了乔家无辜枉死的冤魂,这是我欠他的,若他想要的是这个,那我便给他,我绝不能让君许知道,一旦他知道这是乔毓的有意报复,那么,乔毓会死。
乔毓啊,是我对不住你,害了你,那,我还给你,再不欠你。
君许追问:“为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了,他说带你走,他说为了你,为了你腹中的孩子甘愿一死,他愿意用性命成全你,你倒是说说,他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千万别说,是为了爱你啊!”
他口中的那个“爱”字,真是充满了讽刺。
我想,我已经了然,我知道乔毓想要的是什么,聪明如他,不过几句话便挑拨了我与君许的关系,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互不信任,因为我们的不自信,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怪不得谁。
“君许,我同乔毓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爱你,真的爱你。”
君许往后小小退了一步,他苦笑着:“不要说了,就这样吧,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走了,他又走了,他步子慌乱,像是逃跑一样,我没叫他,也不敢叫他,即便我说爱他,一直说一直说,他也只想逃,他不信我。
我以为,这件事随着他的逃跑就算告一段落,他不愿意见我,他只说再也不想见我,但并没有表示要伤害我的孩子,这样也好,就这样吧,随了他,也随了我,再不相见,彼此安好。然而,这只是开始。
才三日,皇宫失窃,陛下的玉玺不见踪影,宫内,人心惶惶。
几乎整个皇宫都被翻遍了,君许认定,偷玉玺者,藏身于宫中,很快,侍卫便搜到了我这儿,这几日,我连寝殿的门都没有迈出一步,侍卫来势汹汹,孟玥挡都挡不住,她又怎么能拦得住呢?
我只听见她在喊:“皇后娘娘正在歇息,你们……”
我起身:“让他们进来吧。”
我这既搜不到玉玺,也没有偷玉玺的贼人,且让他们搜一搜,也省的君许怀疑我,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在我的床下搜出一个被针扎着的小布偶,这可是巫蛊之术,是要掉脑袋的。
我比那些侍卫们还要震惊,可再震惊,也只能等着。
最先过来的竟是向佐,他看着侍卫手里的布偶,又瞧了瞧我,他说:“皇后娘娘,陛下正在大殿等着娘娘呢,属下这就带娘娘过去。”
我一言不发,徒留孟玥一人干着急。
向佐忽然说道:“娘娘,属下觉得,这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娘娘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属下一定替娘娘查明真相。”
“你信我?”我觉得奇怪,他为何要信我,“若此事就是本宫所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向教头的信任?”
他目光灼灼,万分自信,倒不如说,这自信因我而此,他是信任我的。他说:“娘娘就莫要说气话了,此事绝不会是娘娘所为。”
他这无缘无故的信任,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又问他:“你觉得陛下会信本宫吗?”
我望着他,他却别过头去,不敢盯着我的眼睛,他说:“娘娘于陛下万分重要,属下觉着,陛下定是信任娘娘的。”
算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陛下定是信任娘娘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我又怎么会信呢?我比他清楚,若君许真的信我,便不会让人叫我过去,过去,不过是兴师问罪罢了。
我不会再生出不该有的期待,我依稀瞧见那布偶上挂着的白色布条,那布条上一定写着生辰八字,会是谁的生辰八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