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的没错,这是我目前最担心也是最害怕的事情,我倒不是怕他也想杀我,我只是不想在他眼里看到失望,那是对我的失望,都说,陌路相逢,可相逢之后,陌路便成了后路,想不得,看不得,更是走不得。想想,便是心如刀割,苦不堪言。
大哥突然问我:“初雪,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乔毓?”
“喜欢,”我凝视着大哥的双眼,认真而执着地回答他,“我很喜欢他,跟他待在一起,我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如果早知道,我会这般的喜欢他,我绝不会伤害他,也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他。”
“那君许呢?”我说了这么多,可大哥只在意,只在意君许,他问我,“你可曾喜欢过君许?”
除却男女之情,我自然是喜欢的,他很聪明,也很能隐忍,是我见过最睿智,也最能成就大事的男人,虽然,我总是在心里骂他,可我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招人喜欢,很有魅力。
“我很欣赏他,他是个绝顶聪明的男人,只可惜,他并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和他太像太像了,大哥,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准呢!”大哥背着手,抬头望着天空,“现在喜欢的,未来不一定还会喜欢,现在说不爱的,未来也许就会爱上。初雪,我不拦着你,但也绝不会帮着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选择对你来说未必就是最好的,听大哥一句,君许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大哥,君许喜欢我吗?”我问大哥。
大哥被我问的呆住了,他抿着唇,不说话,眼里却好似有千言万语,他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像君许那样绝顶聪明的男人,又怎会不知感情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他应该是不允许自己有弱点的。
就像以前的我,不知好歹地以为,只要不动心,不爱,就可以一直坚硬下去,不会让自己迷失,可是啊,感情的事,怎么能由自己控制呢,就那么一瞬间,心动了,喜欢了,爱了,也就迷失了。
是我太瞧得起自己,也太过愚蠢!
我甩开大哥的手,抬步往前走,才走几步,大哥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过来,他一定是想了很久,才会问我这样一个不知所云的问题,他问我:“初雪,如果他喜欢你呢?”
大哥真是,这话若是让君许听见了,他一定会捧腹大笑的,甚至会恶言恶语地故意来讽刺我。我没有这么厚脸皮,我有自知之明。
可我还是转过身,问道:“什么?”或许我隐隐是有期待的,如果他喜欢我,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呢!哪怕我知道这绝无可能,可就是期待着,该死地期待着。一定是因为,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我手里便多了一分筹码,他喜欢我,便舍不得我受伤,舍不得我死,这样,乔毓便不会再受他的威胁了,他可以一直平安地活下去。
大哥真的又问一遍:“如果说,君许喜欢你呢?”
“我可不认为他会喜欢我。”我这样说,我可不想让大哥瞧出我内心的欢喜,他一定会觉得我是疯了,我也是真的疯了。
回到房间,才感觉到伤口在一阵阵的疼,好不容易脱下衣服,原本包扎好的白布上又染上了红色,大概是伤口又裂开了吧,早知会这样,就该问君许要一瓶金疮药才是。
有手突然落在我的肩上,因为没有衣裳,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像火炉一样的烫,我吓一跳,急忙回过头,又是君许,他又悄无声息地闯进我的房间。
我刚想叫出声来,他便快速地捂住我的嘴,我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他的目光却突然向下望去,胸口一丝的凉意,我看到他的眼睛都红了。这个流氓!我又急忙抬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胸口,一个用力,又扯动了伤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目光轻柔。
“别动,”他声音喑哑,又去拆我胳膊上的白布,从怀里掏出好几个小瓷瓶,“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是又要受伤的,往后,可不许莽撞,更不许伤害自己。”
我痴痴地望着他,实在是不懂他,他的行为太奇怪了,我倒是宁愿他对我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也不希望他这样温柔的对我,我的心会因为他的轻手轻脚而微微颤动着,他小心翼翼地给我抹上药,又低下头对着那儿轻轻地吹了吹。
我不由地红了眼眶,满心的酸涩,我突然问他:“你这般对我好,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快速地给我上好药,包扎好,又扯过床上的被子为我披上,我被被子裹的严严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他痴痴地望着我,我竟从那神情里瞧出一丝的宠溺和眷恋,忽然他就笑了,他笑的莫名其妙,可他的目光闪闪动人。
他的心情很是不错,他问我:“那你呢,你是希望我真心待你,还是虚与委蛇,做戏骗你呢?”
他这样问,我倒是觉得他对我的好只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又或是先狠狠地打上几板子,再试图用那一点点的好,让人忘记身上的伤,经历的疼……不错,他的确是聪明,可我也不笨,他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只是,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样的环境,生活,千篇一律,不停地勾心斗角,也只是为了生存,为了能够更好地生存,可君许不一样,我在他身上看不到这样的野心,可他偏偏做着这样的事,为什么呢?第一次,我对他的过去充满了好奇,如果不是非做不可,他是不是也能选择另一种肆意的人生。
这样,我们或许便可以从未相识,也就没有了现在的糟糕与纠缠。
我故意说道:“如果我希望你是真心待我,你便会心甘情愿地将你的心……捧给我吗?”
“那你会吗?”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我的回答,望着他眼底的光亮,他真不该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的回答只会让他失望,可我又十分喜欢他现在的模样,像是一个干净纯白的少年。
我到底应该如何说才是呢?
我凝望着他,我的眼里只有他,就像是他的眼里也只有我,我们痴痴的凝视着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内心渴望的答案,桌上的烛火摇曳着,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