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君许还在乎我,只要他喜欢我,仗着这个,我就能救乔毓,我的心思,君许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懂我,可他又奈何不了我,想到他奈何不了我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可我现在,一心只担心着乔毓,人啊,只有在真的面临生死的时候,才知道,有时候,在不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活着,只要他活着,只要我还能偶尔知道他的消息,就够了。
君许捏住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是无可奈何,是啊,就像他说的,谁让他爱上了像我这种没有良心的女人呢?我直视着他眼里的痛,却还是哀求着他将解药给我。
他说:“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可我偏偏就是喜欢,解药,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若你还是在骗我,我一点也不介意,再做一次卑鄙无耻的小人。”
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终于,他递给我一个瓷瓶,瓷瓶里是内服的解药,既然他给了我,自然就不会欺骗我,我拿了药,又急忙跑了回去,我知道,君许在一直望着我,他望着我离他越来越远,我的整颗心都悬着,生怕晚了,生怕拿了解药也救不了他。
还好来得及,我将解药喂乔毓吃下,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脸色就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二哥将我拉到一旁,他向来细心,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门道,他问我:“这解药你是从何而来,还是说,你认识伤了阿毓的人?”
二哥聪明起来的时候,当真是有些麻烦,我说:“二哥,这些事你就莫要管了,不论是谁伤了阿毓,都已经过去了。”
“百花阁的许大夫?”二哥继续问我,“当我提到他时,你的神情就已经出卖了你,你骗不了我,就像我骗不了你一样,你告诉我,他为何要伤害阿毓。”
“二哥,都是我不好,”面对聪明又执着的二哥,我只能避重就轻,“是我得罪了他,阿毓都是受我牵连,才会受伤,此事怪不得旁人。”
二哥是真的在意乔毓这个朋友,他发起火来就像阿爹一样,但他很少会在家中发脾气,他指着我,满脸的怒意:“孟初雪,这回你可满意了?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要来找阿毓,他比不上你,他也没有多少的命陪着你瞎胡闹,待他伤好,我便待他离开。”
我点点头,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在缠着阿毓了,其实,也是米琢教会我什么是爱,只要阿毓能好好的,哪怕今生我们再也不会见面,只要他活着就好,二哥带他离开,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上京啊,真不是他们能待的地方,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有心狠的人才能留下,而他们,离这越远越好。
我将身上仅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我望着乔毓,缓缓说道:“二哥,如果可以,这上京,你们就不要再回来了,待你们有了落脚点,写信告知我一声,也好让我放心,不,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找你们。”
二哥先是震惊地望着我,随后他就笑了,他已经多久没有对我笑过了呀!就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拿我打趣:“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犹豫纠结的样子,比以前可爱多了!”
他话一说完,我们就都愣住了,我望着二哥,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匆匆说完“对不起”,连抬头再看二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听见我的道歉,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这一别,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一下楼,我便又见到了君许,他长得本就好看,坐在这小小的客栈里,更显得俊俏,他与这格格不入,哪怕是倒杯水,都比旁人来的更好看一些。我就是想不见到他都难。
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或许,他就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与其想着法子偷偷溜走,冒着被他发现,可能还会连累二哥和阿毓,倒不如直接些,我径直走到他的跟前,与他坐在一起,正巧我也饿了。我喊一声“小二”,叫了不少的好菜,定要狠狠敲他一笔才行。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这儿上菜的速度确实让我满意,味道也好,我认真的吃着,君许却一动也不动,他大概是嫌外面的菜不干净或是不好吃吧,真是讲究,我可没有他这么讲究,只要是好吃的,我就都喜欢。
我是真的饿了,一桌子的菜几乎全部都进了我的肚子,君许适时地给我递来一杯水,他惊讶地望着我,啧啧有声,他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姑娘家,怕是我的将军府都养不起你,万一被你吃穷了,那可真是不划算啊!”他竟还有心思与我说笑。
我白他一眼:“若是不划算,那便不要养,本小姐在家有吃有喝,无需劳烦君少将军。”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便直接扔给小二一大锭银子,果真是财大气粗。他站起来,我准备等他走了以后再走,我才不要与他走在一起呢!谁知,他竟然当众抱起我,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怕他一个不高兴,又给我扔下来,那才是真的丢人!
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着:“你快放我下来。”这儿人这么多,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我毕竟是女儿家,当众被男人抱着,哪怕与这人有婚约,也是会被人笑话的,上京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样的事随时都会传开,等传到我阿爹的耳朵里,我大概是连家也不用回了。
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希望那些的人没有瞧清我的样子,君许发出轻笑,他小声的说:“即使他们见到你的样子也没事的,就这些人,有谁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此话说的很有道理,我刚抬起头,君许又突然大声喊道:“莫要害羞,你我是陛下赐的婚,谁敢笑话我们,再说了,你可是丞相的女儿,此事传开了,别说丞相饶不了他们,我也不会饶了他们,他们怕是也没这个胆,得罪本将军吧,你说是不是啊,初雪?”
他故意说的大声,整个客栈怕是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了,我恨恨地剐他一眼,他笑的就更开心了,他抱着我往前走,他该不会是想一路抱着我,送我回去吧!
一出门,我便看见有人牵着马等在一旁,好在他还准备了一匹马,我想着,等会我就自己骑着马先离开,我想的很好,可事实往往与想的出入太大,君许抱我上马,随即一个翻身,也骑了上来,他将我抱在怀里。牵马的人也可恶,故意放慢了速度,这哪里是在骑马,分明是在散步,怕是,不到第二日,整个上京的人都会知道。
君许他就是故意的,真是幼稚,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可他……可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他竟然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里,当众吻了吻我的耳朵,我的脑袋突然就炸了,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就应该缠着阿爹,让阿爹给我请个武术师傅,这样,我也不至于受君许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