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也似的拉着公主离开那个令人感到窒息的地方,天呐,我真怕自己会露出破绽,装的不像,不能骗到乔毓,乔毓这么笨,一定会相信我说的吧,他这么笨,可一定要相信,千万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来问我,我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
公主担忧地望着我,她终是叹了一口气,她可怜地望着我,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可怜人的样子望着我,这样的眼神,真是讨厌极了,她说:“多日不见,你竟也逃不过这红尘网,深陷其中,那人瞧着,对你也是有情有义,你又何苦说着违心话去骗他呢?”
就连公主都瞧了出来,我又何尝想去骗他,只是,一步一步,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今天,或许,第一步就是错的,导致后面步步都错,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回不到从前,也不敢再想以后。
公主到还有心思给我出主意:“我知道,皇帝哥哥将你许给了君少将军,他也真是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我可是替你狠狠骂了他一顿。我瞧着,你也是真心喜欢刚刚那位公子的,你骗不了我,不如,我去求皇帝哥哥,让他下旨赐婚。”
我摇了摇头,解释道:“陛下既然已经赐婚给我和君许了,又怎会轻易收回呢,要真是这样,怕是有心的人就要议论咱们陛下出尔反尔了,我与阿毓本不该在一起,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我便让君许悔婚,”公主真是天真,她还是不懂人心的险恶,朝堂的黑暗,真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懂这些,懂这些的人太累太难,“我可是公主,我说的话,他总是要听的。”
我点点她的脑袋,无奈地笑了,她就会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脑门,也跟着我笑,其实,她心里也难过,只是装作开心的样子,怕我担心,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去揭穿她,非要看到她心里的那道伤疤呢!
我们并肩走着,长大后,我们就很少能自由自在地走在大街上,偶尔,会想念年少时候的我们,无拘无束,肆意妄为。我又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刚准备去买两串过来,就看到一锦衣男子朝我们走来。
他远远地便喊公主一声“襄儿姐姐”,公主也是开心地向他招手,他在卖糖葫芦的老人那逗留了会儿,才小跑到我们面前,他将手里的两根糖葫芦都给了公主,好一会,才发现我的存在。
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望着公主轻声说道:“真是抱歉,刚刚没有瞧见襄儿姐姐的朋友,不如我再去买两串过来?”
公主急忙叫住他,眯着眼睛笑道:“无妨无妨,我的这位朋友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糖葫芦了。”我无奈的望着公主,仔细想想,她说的倒也没错,以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冰糖葫芦了。
我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锦衣少年,他也知道我在打量他,可他并不在意,他的眼里就只有公主,公主吃的开心,他笑得也更开心了,只是,瞧着他的样子,眉眼处还尚有几分的稚嫩,虽然穿着与我们大禹朝的公子是一样的,可举手投足间还是有略微的不同。
他唤公主“襄儿姐姐”,想必是比公主还要小一些。
我问他:“这位小公子,你应该不是我们禹朝人吧?”
他这才将视线从公主的身上收回来,极不情愿地望向我,那眼神里还带着十足的责怪与不耐烦,他扬起头,问我:“你莫不是瞧不起其他国家的人,不是禹朝人就不能来上京吗?”
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小公子,对着公主就一口一个姐姐,到我这,就直接成了“你”,这差别,这待遇,真真是让我心寒心酸啊!
公主倒也不是只记得吃,他说的话公主自然也是能听到了,奈何公主不舍得我受委屈,就像我也不舍得公主受委屈一样。猛地,公主拍了拍他的脑袋,指着我说道:“这位是你的初雪姐姐。”
他倒是听公主的话,转而换了个样子,一本正经地朝我行蒙古族之礼,我曾在书上看到过的,原来是蒙古族的少年啊,可这儿毕竟是大街上,他这般行礼,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说:“初雪姐姐,我乃是蒙古的哈日巴日·克烈亦惕。”
我可记不住他的名字,我依稀记得哈日巴日是黑虎的意思,他的阿爹一定是希望他能像老虎一样勇猛厉害。好在有公主给我解释:“克烈亦惕是他的姓,相当于我们的何姓,所以,直接唤他小何就是了。”
这倒是好记很多,只是这位哈日巴日并不是很乐意,可他也不生气,只是颇有些无奈,想必,这小老虎是喜欢上我们的檀襄公主了。
他又说道:“阿布父亲)也给我起了个中原名字,你们唤我仄何就好。”
“你为何来上京啊?”我很是好奇。
他倒是不瞒着:“阿哈爷爷)跟着欧沃哥哥)来京城做生意,突然间就没了联系,额格其姐姐)却突然嫁到了上京,伊吉奶奶)担心阿哈,病倒了,阿布让我来上京找额格其,想查清阿哈和欧沃失踪的原因。”
“这事我和檀襄可以帮你,不知你的额格其是嫁到了哪户人家?”这少年这般可爱孝顺,我倒是愿意帮他一帮。
“据消息说,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仄何满脸的忧愁,“我原本想趁着天黑偷偷溜进他们家的别院,看看额格其是不是在那。”
“你要真去了,怕是会被射成了刺猬。”公主突然说道,“要去那吏部尚书家,最好是白日里去。”
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不由有些的好奇,我问:“为何啊?”
“那吏部尚书也不知是从哪得来些宝贝,整日担心有人去他家偷窃,便在院子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是晚上过去,定会被当做偷窃之人,活活给打死的。”公主边说着,便拍拍仄何的肩膀,“好在你遇到了我们,放心,我和初雪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襄儿姐姐。”他望着公主的神情,真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人喜欢上我们的公主了,虽说仄何比公主要小一些,但只要他是真心的,其他就都好说,怕就怕陛下不舍得将公主远嫁,毕竟,蒙古确实也太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