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沉深的询问,莫晴天垂下了眼眸。
记得,当然记得啊。
简直就是记忆犹新啊!
但是这种话,叫她怎么能说得出口,怎么能承认呢?!
莫晴天红着脸,一挣扎,吼道:“让开,别抱我!”
“这叫搂,”说着,身子更逼近一些,低声道,“这才叫抱。”
莫晴天抗拒地挣扎起来,有些火了:“你有完没完?”
“我说没完,就可以继续么?”
“滚开……”
莫晴天恼羞成怒,“顾先生,我怎么没发现你脸皮原来这么厚!”
“莫小姐,现在发现也不迟。”
莫晴天心口微微一酸,别开脸,嗓音有些干哑,“你在白筱筱床上的时候,也这么无耻吗!”
“白筱筱……的床上?”
顾沉深细细咀嚼着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很简单,但是组合起来,怎么就这么刺耳呢?
莫晴天眼眶微热,手肘用力将他一撞,挣扎着就要下床。
顾沉深却将她擒得稳稳的,反而将身子与她更加贴近,嗓音危险逼问:“你认为,我跟白筱筱有关系?”
莫晴天听言,感觉讽刺极了,转过了头。
顾沉深清楚看见,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头,尽数是讥讽、不屑,还有着浓浓的陌生的鄙夷。
凤眸危险地眯起,顾沉深有些不悦,手臂将她收紧,索性一翻身,将她放平压在她的身上,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不是吗,顾先生。”
但,也只有昨夜了。
别开头,莫晴天有些不想看他,喉头一哽,眼眶微红,再次挣扎了一下,故作冷漠道:“起开。”
“给我解释清楚,你还是认为,白筱筱的那个孩子是我的?”
“这还用认为吗?”莫晴天看着他,似笑非笑,“确确实实就是,不是吗?”
顾沉深幽深的眸子更冷,凤眸眯起,危险的气息泛滥,缓声质问:“所以,那天你莫名其妙给我一巴掌,是因为这个事情?”
莫晴天别开头,没有说话。
只是,呼吸有些急了,眼眶微红,漆黑的眸子里面氤氲上了一层湿气。
“莫小姐,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顾沉深声音有些沉,怒意显而易见。
莫晴天冷冷勾了勾唇,却始终不看他一眼。
“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明白了,我跟她没关系,别说是跟她上了,就连碰她一下,我都会觉得恶心。”
“够了。”
莫晴天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些话,顾先生,麻烦你,下去好吗?”
顾沉深唇线更是抿起,不动,嗓音依然低沉醇厚,可是却带着清晰的挫败,“为什么不信我?”
莫晴天抿唇,仰望着他,清楚触及到他眸底的受伤。
心口一窒,仰起头来,看向天花板,声音平缓:“从发现你骗我的那时候开始,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度,就已经透支了。”
顾沉深瞳孔一缩,凤眸倏地眯了起来。
骗她?
第一反应,顾沉深就想到了自己右手胳膊的伤口。
下意识侧头,望了一眼。
莫晴天清楚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目光也挪移到了他的伤口上。
很长的一条,而且看样子,还有些深,部分的结痂已经脱落,露出点点粉色的肌肤。
很丑,很破坏美感,在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下,显得格格不入。
“半个多月前,被傅迟木划的。”
半个月,也就是说,在他‘出差’的时候?
“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担心,索性骗你说出差,等伤口好些了,再回来见你。”
是这样吗?
莫晴天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
他一定不知道,她亲眼看见了他从白筱筱所在的别墅里走了出来。
随后不久,莫晴天查了,那一幢别墅,已经过户到了白筱筱的名下。
价值数千万的别墅,轻轻松松就过户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没点龌龊的交易关系,谁信?
而且,货真价实的一份亲缘鉴定,也已经足够说明了一切。
所有事情结合在了一起,他居然还妄想她在继续上当受骗?
莫晴天睫毛颤了颤,淡声道:“嗯,起来吧,你把我压麻了。”
顾沉深抿了抿唇,胸口像是被她冰凉的目光生生放了一枪,只留下一个血红的窟窿,汩汩冒着鲜血。
她的表情告诉他:她不信。
他的伤势就摆在这里,轻重一目了然,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信?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的信用度早已经透支完毕了?
“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你起来,过一下就不麻了。”
“我说出差的事情。”
他不是故意骗她的,如果知道她会知道,如果知道她会误会,顾沉深宁愿让她陪着自己着急陪着自己痛,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那份合约……”
“莫晴天!”
顾沉深有些恼了,大手钳住她的下巴,“不要拿合约说事!等一下,我就把那合约给撕了!”
“确实是应该撕了,”莫晴天唇带讥讽,“合约上还写了,我们应该保持距离,你看我们现在这样……早就有悖合约内容了。”
“那个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顾沉深后悔了,当初他就不应该签下那个名字。
深眸凝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忘了那份合约,撕掉,我们重新开始。”
“合约可以撕,反正你手上的不过是复印备份,原件在盛叔叔那。”
捏着她下巴的手,倏地收紧,顾沉深几欲将她捏碎一般,沉声道:“那就找律师要回来!”
“没用的,顾沉深。”
莫晴天望着他,突然用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他跟自己贴住,低声道。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等合约时间一到,白筱筱的孩子也已经生下来了,到时候,有我没我,都一样,不是吗?”
白筱筱,白筱筱!
又是白筱筱!
“让你清醒一点!”顾沉深,随即一抽身,翻身起床,走进了浴室。
等那个孩子生下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他现在也不想要再多解释什么。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莫晴天瘫在床上,长长松了一口气。
锁骨上,有着一排整齐的牙印。
手指摸上去,隐约还有些刺痛感。
下口真狠……
洗完澡走出去,莫晴天裹着浴巾给自己找了一条高领的薄毛衣套上,难得穿上一条裤子,将长发束成一条马尾。
走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走出去,就看见顾沉深从奶奶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看见莫晴天这焕然一新的装扮,顾沉深目光定格了一下,很快就移开目光,迈步朝着大门口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