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你不陪着我吗?”
“不了,我已经厌倦你了。”
“是吗。”
“……”
竹林中,桃树下,空气陷入了沉默,只余下愈发沉重的呼吸。
但片刻后,那呼吸也渐渐的微弱下,变得气若游丝。
良久。
“那你能回头看看我吗?或者,让我看看你。毕竟,我快死了,就当是……我的遗愿可好。”
“遗愿是死后的愿望,你还没有死。”
又是一阵沉默,只是风吹桃叶花零落,却吹不动竹林半节枝。
“夭……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我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
“你该死了。”
那人终于回头,带得竹林微微摇曳,墨绿如翡的眸中倒映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儿。
“夭,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能。”
“算是我的遗愿。”
“……说。”
“我不在的日子,别被别人看见……你哭的样……”
“你怎么还不死!”
声音大得突兀,整片竹林仿佛都震了三震。
地上的人被打断话,想咳,却咳不出来,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就连落在她身旁的桃花仿佛都失了颜色,一同萎靡。
站着的人身子颤了一下,良久,将手从广袖中伸出,摸了把地上人儿的脸,手指微颤。
一池秋水终于蓄满,化为两粒晶莹,滴答的落在那人紧闭的眸上。
风好似大了些,吹得竹叶飘摇,伴着桃花叶落,她用力的紧了紧手,俯下身子,看着已经没有动静的人儿,心中微凉,将她拥入怀中。
“你,抱,好……?”
感受到身上的温热与愈发大的力道,纵使双目涣散已经看不见任何,那人却欣喜的微微咧嘴,“你,亲?”
唇上猛的覆上一抹柔软沁香,陪随着一丝共情的心神。
真好,可惜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我知道。
所以你才答应我的。
嗯。
那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
我该死了。
嗯。
你不伤心吗?
你感觉不到?
……
能再亲我一下吗?
温热的唇瓣再次袭来。
真的,不想死啊,我的夭。我想和你一起,观日出日落,游山川风月,赏漫天星辰……
想,再为你弹曲。
感到唇上传来的冰凉,与因为断裂的“共情通感”神通,而感觉到的寂静。那人站起身,看着地上的人儿脸上,那似满足,是遗憾
……
……
那日星光漫天,柔风阵阵,桃花伴着竹叶飘摇,只是有一场血雨倾天。
春生
夏长
秋丰
冬茂
这是那人走时为地上人儿种上的竹子。
种一林竹伴你。
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可没有来生。
——《凡天纪记·桃竹·雨落》
……
……
风吹起安南燥热的空气,将喧哗带向更远的地方,阳光打在来往的车上,带起阵阵热风。反射的强光刺得人眼睛疼,却又不舍得移开。路边飞舞裙摆,明晃晃与白花花,在附高大门前,生长着的无数拥有如狼一般眼神的学长,正式的宣示着新开学季的到来。
然而,烈日下,某教导主任兼现高三班主任的老王内心有点方。
暗搓搓的恼恨自己脑残选了个不管事的学生会主席。老王摸着光洁的脑壳子,心情复杂的与学生会的几位干部谈完接下来的部署,一个人悄咪咪的挪向招生大厅的角落,摸出手机拨了出去。
对面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慵懒略带沙哑的女声从手机中传出,听声音十七八岁的感觉,极易勾勒出一幅少女睡眼朦胧的模样。
老王不由一只手压肝,这天一热,火气都有些上来了,还是那种压不住的感觉!
“叶桃夭!你还不看看几点了!昨天在群里开的会你他喵的不掺与就算了,没看到通知吗!”
“啊,都九点了啊……”
老王听着对面的小哈欠与悉悉索索的起床音,内心稍微平复了一点。
看,自各儿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这不就动了吗?
然而……
“老王啊,怒伤肝,人手不够你就让舒窈去拉人就好了,就那群二傻子,调.教的妥妥的!挂了啊……对了,明儿把小门开着,不用等着,咱俩谁跟谁不是。”
虾米!?感情您老今天就没有来的打算是吧!
老王感觉到肝有些疼。
老王走到空调前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老王又摸了摸自己的肝,感觉火下了不少,于是在学生会群里下发了一条通知后,登登登的走到校门前。
那一脸阴森森如若门神的模样,让不少新报道小学妹吓得结伴才敢过去。
……
……
“碧林云天”,安南占地面最广的别墅群,基本位于安南市中心,在安南甚至整个湘水都十分出名。毕竟在安南日渐发展,土地价直逼北上广深的时候,每家每户占地依然在五百平开外,且公共绿化园林大的让人走断腿的碧林云天就有些让人柠檬了。
叶桃夭不柠檬,叶桃夭很早就住在这里了,并且坐拥一片方圆千米且与周边优美精致,日夜有人打理的绿化……格格不入的竹林。(ps:听起来是不是很历害,事实上我自己都有点被绕晕了)
毕竟人家物业想管也管不着这根巨大钉子户啊摸肝摔!
四合院中,放下手机的叶桃夭哈了口水,吐掉后张开嘴左右看了看,转身晃出了门,瞧了瞧天气,又晃回了床上。
这样子鬼天气,还要我去迎新,真的是太为难竹子了。
叶桃夭舒服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让透过纸窗变得斑斓温暖的阳光散在空气中。
……
……
“这该死的天气!”
某素人……咳,某路人小学弟正满头大汗的赶到校门口,假期里常年往返于各大赛车场开车,让他觉得肾……咳,身体有点虚……
但转角的下一刻他觉得肾体充满了力量!
此处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风水甚好。特别是前方三点钟方向的美丽背影,让他觉得此处适合生长。
嗯,新司机上路,先康康脸。
“学姐,请问厕所怎么走?”
舒窈微笑着错腿回过身,黑长的马尾在校裙上蹦跶蹦跶的甩动着,向着眼睛不大好,正拖着行李箱原地生长的学弟点了点头。
“沿着阶梯上去,左手走廊尽头就是哦。”
“哦,好的学姐,是的学姐,学姐加个微x吗学姐?”
生长着的学弟面露羞涩的扫了一下微x后原地开花,将行理箱潇洒的往肩一甩,哼嗤哼嗤的向着百级大阶梯爬去,期间不经意回头望望,又不经意转身看看……
啊,阳光日渐火热呢。
舒窈低头看着脚……已经到胸口儿的阳光分界线,蹭蹭蹭的往角落退去。
她自然是知道那位小学弟的目的,肤浅!
但身为学生会副主席,她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的维持学生会的运转。
好在舒窈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招生办里就有WC这种事情她是不会说的,毕竟人家小学弟不一定没看到,不如随其心意,让少年人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脚好酸啊~”舒窈小声抱怨左右看看后,原地轻轻的蹦了蹦,随即感到几道微妙的视线落在身上。
“色狼!”
舒窈微红着双颊恼怒抱臂,那些隐晦的目光,让舒窈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但这总不能逼着别人不许看吧,
从舒窈巡视到这,就加了二十多个微信就能看的出来......
但理解不是可以忍受的理由,舒窈对此坚定不移!
别问为什么矛盾了,问就是女人!
舒窈此刻不由想到让自己工作量大增的罪魁祸首,那个姓叶的学生会主席,她虽然不大,但与她的身材很搭,不像自己……
舒窈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为何感觉天气似乎又热了一些,不由拿手机照了照,脸颊红扑扑的,这该死的天气。
在原地点了一会脚尖,补了一点爽肤水,四下打量着逐渐多起来的人群与成批生长的家伙们,感受着因为二氧化碳增多而更加闷热的空气,舒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仿佛在寻人一般,然后眼前一亮,向着一名学生会女成员快步走去,两女交谈一番,相拥离去。
……
“二,二次元少女,活的,额滴天……”
人群之中,随着一位白胖的少年人一声肥宅咆哮,很快就炸开了锅。舒窈的身份便也被传了开来。
……
……
“学姐,学姐!”
舒窈觉得自己可以开一波无双大开杀戒了,某追上来的学生会男同学望着舒学姐与往日别无二的微笑,不知为何背后一凉,但这个感觉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同学?怎么了吗?”舒窈认识他,去年新加入的学生会小透明,但很勤快。
舒窈会记住每一位同学的名字,毕竟是可以提升好感度的,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最后一个学期将某叶姓主席给票选下马,同时翻身做主把歌唱!
“舒学姐,我们人手不太够了,然后那个,王主任说叶主席说让你去找高三七班的……”
沉浸在自己被学姐知道的某小透明梁学弟磕磕绊绊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脚底至背肩都是一阵阵的发凉。
“舒学姐再见!……”
舒窈银牙紧咬,小小略显肉肉却白皙的小手握紧成拳。
她才不要去找那些不听话的二世祖!
叶桃夭!
……
……
夜已深,正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身披银月,提刀霍霍,直奔夜摊……
叶桃夭在生物钟的召唤下,推开床头的窗,四下打量,就是这般的所思所想。
我用尽三生三世来将你……
床头迟来的闹铃,被叶桃夭“啪”的一下拍得沉默,“这年头连闹钟都可以放《你的供养》了,老子怎么就没人要了呢?”
我用尽三生三世来……
又是一段重复的铃声,叶桃夭打着哈欠拍打着床头的闹铃,乓乓乓的拍打声中渐渐掺杂了老木床“吱呀吱呀”的呻吟声。
【老木床and闹铃:“……法克油!”】
呵啊哈~
叶桃夭将目光移向声源,目光暗淡。究竟是谁,竟然忍心让一根竹子去接电话!真的是需要来一顿竹节炒肉来安抚一下啊。
叶桃夭不情不愿的按下了接听键,“你最后想好措辞。”
……
……
舒窈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叶桃夭,好好与她说道说道,身为学生会的主席,既然那么不负责任,那么就将这个位置让出来吧,好让舒窈的高中学历上再添上一个光环。
可舒窈万万没有想到老王给的住址她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去了。
但学生资料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安南街凤柳胡同七十三号。
这种资料总不能作假吧!
安南街舒窈是知道的,市中心最繁华的那一段就是安南街,那是从古唐一直延续至今都未曾更改过的名号,但凤柳胡同是什么鬼?
这是什么年代了,朕的江山都完了!
舒窈不禁暗搓搓的猜测……毕竟由于叶桃夭家长会年年没人来,老王打听的时候被舒窈悄咪咪的听见了,叶桃夭家里没有亲人,但又要上学,附中学费又那么贵……
而后舒窈就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小脑袋一下,摇晃着马尾像是要将这个想法扫出脑壳。
做为一名美少女,内心怎么能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一定是今天太忙了的缘故!嗯,一定是!
“叶同学今天没有来,作为她的副手兼同桌,我去看望一下很正常!”舒窈自言自语着,目光炯炯,“对!没错!”
“妈!我出门了!”
“太晚了……”
“我让高叔送我,去同学家!”
“哎,小窈?小窈!男的女的啊?!”
回应舒妈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哎呦喂!李婶,快,快打电话给小窈他爸,这都高三了……”舒妈平躺在沙发上泡着脚,急的不行,双手按着面膜就想起身。
“太太,通了。”
“通了,那就好那就好。”舒妈将手中的面膜重新敷上,细细的抚平,艰难的张口,“舒清诚你女儿被人拐跑了。”
“什么?”
对面的舒爸一脸懵逼,然着实怪不得舒爸,人家舒爸听到的是:“舒……欧皓辰!你……我宣你!被……谁~是欧皓辰!跑……是你~是你~是你!”
“舒清诚你女儿被人拐跑了!!”舒妈一把揭开面膜吼出声来。对面的舒爸回过味儿来,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声:“什么!!!”
舒妈泫然欲泣的将女儿夜里出门去同学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舒爸听,最终只听见电话对面的舒清诚一声“散会。”以及门锁之声。
“宝贝不哭,我打电话让小高把人看着,不会有事儿的啊。
舒清诚好一阵安抚才将舒妈哄好,转身一脸阴沉的拨出电话。
我倒要看看,是哪头猪敢扒拉老子种的小白菜!
……
……
望湘湖,安南比较有名的景点之一了。叶桃夭依稀记得,许多年前这里还只是一片普通的湖,并没有被赋予“望湘”二字。
人们在这里行船捕鱼,洗菜打衣。
那时的湖边长满了草,商贩往往来来,牛车行路边,风吹芦苇时,还会带起絮丝飘扬。
叶桃夭就常常跟着一些人捕鱼,丢壶里后往岸边儿一放,就可以赚得到一天的口粮,时常余下几条说什么都不与人卖……
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叶桃夭不疾不徐的走着,望着灯光闪烁的广场上的舞团与来往人家,也没有向着周边的商贩走去。只是路过一个地方,看见几个打气球送公仔的摊位心血来潮,成功的获得了一个毛绒绒公仔后向着湖边的一个亭子走去。
毕竟自己迟到了,还是送一些东西安抚一下比较好。
“将军!诶~”
嗯,也有借口了。
(′⌒`?)我可是为了挑见面礼才迟到的,你凶啥凶!
叶桃夭微笑的望向对面急着想悔棋的老头,然后看着老头被一旁的棋友拉开。
“叶闺女,刘老头不行,咱俩来一局。”
“嘿!你还没我下的好,你看我这里退回来,上车!诶~将军……”刘老头在旁边还想挣扎一下,可惜叶桃夭已经开始收拾棋子重摆了。
“最后一局啊,还没人赢得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叶桃夭美滋滋的看着一旁被众人放着的“赌注”。
坚果好啊,干果也好啊,嘶~醋姜,刺溜,都好啊。
叶桃夭心情愉悦,老头子们虽然咋咋呼呼的,但还是很快就跟着来了,迅速的推选出了一名老头子。
“黄爷爷。”
叶桃夭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叶闺女啊,今儿开学了吧。”
黄老头子若无其事的开口,手边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棋子,接着道:“哟,刘家的老太也来了。”
叶桃夭斜眼看了一下,果然一开始还在她旁边的刘老头屁颠颠的转身跑了。
“小叶啊,看见我家老头子没诶。”李家老太太带了一袋干果和一小壶热水过来,四下打量了一番,见那几个与自家老头关系不错目光躲闪,只得看向叶桃夭。
“李家奶奶。”叶桃夭很自然的抓了一把瓜子,然后往湖心亭那边指去。
“叹,老李惨勒。”
“不管哎,来吃点东西,刚好我这茶喝完勒,添点,添点。”几个老头围坐在周边一人手里抓着把干果,嗑嗑嗑的又围观起叶桃夭这边的局势来。
叶桃夭也回过神来,看向棋盘,不由一怔。
莫非着,这就是全自动自走棋?
“我,我的炮呢?”
“咳,看着勒,刚才被我吃掉了。”
黄老头把马移开,把炮放回去,做了个回放。
叶桃夭顿时惊为天人,不由甘拜下风。只是不知那马何时过的界河,自己那千辛万苦过了界河的挡脚兵何时前行了一步,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送人一步千里马”,实乃怪哉!
夜风阵阵的吹,叶桃夭与几个老头在嗑完最后一把干果后才悻悻的离开,因为前去探路的老头回来了,说是李家老太与李老头都不在湖心亭了,说不得是直接往对面走了。
几个嗑干果的老头这才猛然想起,这里可不止是一个出口。真是可惜了一出好戏,前些天李老头还炫耀着自己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被家中老太打了,一脸怀念想要被打的模样让叶桃夭与众老头都表示不带装逼犯一起玩了。
“散了散了,明天再战啊。”黄老头雄赳赳气昂昂的收起了棋盘。
叶桃夭承认黄老头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毕竟除了叶桃夭,接下来他基本上就没有输给谁。
我叶桃夭认可你这个对手。
于是在剩下的几个老头一脸悻悻的打扫了亭子时,叶桃夭一边将塑料凳收起来,一边不甘心的说道:“明日再战就明日再战,届时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黄老头带着他的战利品,用藐视一切的眼神,踏着子孙不认的步伐,朝着家中走去。
看着黄老头涩会的模样,叶桃夭都一时间没有忍住,险些笑出声来。
这些个老头老太都是叶桃夭的邻居,虽然大家相距有些远,但好逮也是邻里不是,也且老人家的爱好也就那几样,大家也都不是差钱的人,于是走着逛着,就玩到了一起去了。
至于叶桃夭,只能说她的爱好实在是与老年人重合率有些高。
叶桃夭将凳子放回艾佳超市里,大家平日里用的东西不多,东拼西凑各家拿一些也就够了,平日不用时这些东西就放在艾老头家的超市里。
嗯?天色有些晚了,今天玩的挺开心,吃点夜宵就睡觉吧。
叶桃夭看着头顶的月亮,旋转着手中的公仔,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好像有谁打电话约自己……
……
……
“咱女儿是不是被人放了鸽子啊?”舒妈看着已经在湖边站了许久的舒窈,一时间心疼不已。
舒父心中也不满,但见自家夫人趴在车窗上的小模样,又不禁笑了出来。
这天下当妈的就都一个样,之前还咋咋呼呼的说女儿谈恋爱了不行不行的,现在见女儿被人放了鸽子又是另一副模样。
真是可爱。
舒爸坐在驾驶位上,默默倾身亲了一下舒妈细白的后颈。
然后被舒妈就反手推开。
叹,自家这大宝贝什么都好,就是太……蠢。
这么想着舒爸又想到了舒窈,庆幸自家小宝贝只遗传了她妈的美貌,继承的是他舒清诚的天赋。
不然若是将来找不到如他舒清诚这般好的男人,自家小宝贝又如大宝贝这般蠢笨,该如何是好呢。
……
……
另一边的舒窈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此时是什么个情况。在打了十几个电话没有被接后,气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平复一下心情后,决定沿着湖中亭廊走走。
这一走到是走了许久,从东岸一直走到了湖中,觉得有些累了,就找了个稍微偏远的亭子。
正准备休息一会,看看风景,就见一老头急急忙忙的向她跑来,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遇见了碰瓷的,结果老头没有跑多远,就被一老太赶上了。
两人追打着进了另一边的亭子,虽然离舒窈有些距离,而且又有花树遮挡视线,却也能听见声音。
“还想跑啊,蛤!要不是叶闺女子,我还不晓得你往哪边跑了内!跑,你再给我跑!”
“不跑了,不跑了。快放开我,我不要面子喏!”
“面子?我约了江家闺女来看看,你倒好,又跑了,我都五十六了,还没有个孙子,你还想要面子嚯!”
老头一听放弃挣扎了,一脸不情不愿,“我不听那江老头也来了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全世界男人都会无师自通的一项技能——转移话题。
老太太一脸不屑的看着他,老头一脸讨好的捏着手,一边想着怎么将话题再转上一转,就听见老太太感激的说:“多亏了叶闺女內,你那几个……”
几分钟后。
舒窈正准备离开了,明天一定要让叶桃夭知道放她舒窈鸽子的后果!就见老头被老太拉着走时,嘴里似乎几次都是在说叶桃夭。
“一定是她怕我赢她,太过分了哦,竟然使用这种方法,老伴你被她利用了,咱们走快一点,小锋的事我答应了,江家的闺女挺好,就是江老头那人品不行,缺德的紧。老伴你快放手……”
亭廊不短,但也不长,毕竟一老头你让他能跑多远,舒窈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的,倒是也没有让人怀疑什么。
嗯,咱就顺路去瞧瞧。
……
……
叶桃夭很喜爱这个地方,早些年北上南下,东奔西跑,但玩得累了后,她就又跑回来这,跑回在这个世界上第一眼看见的地方,屁颠屁颠的又把根扎了回去,丝毫不觉得早年离开时嫌弃这嫌弃那的地方有什么不好,只想大喊一声真香。
她也不太记得当时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叶桃夭想把它找回来。
此时再回首,叶桃夭觉得那是自己竹生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是床不够舒服了,还是太阳不够烈了?是冬暖夏凉的屋子不够香了,还是这一生风吹日晒不够艰辛?
东西丢了就丢了,既然不记得了就当从没有过不就好了?找个锤锤。
“原来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叶桃夭情不自禁的哼唱出声。
“我们的主席还是这般的潇洒啊。”舒窈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黑发披肩,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叶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