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忧自怜,莫常言孤独,总有人在某个角落静静关注。
“欢儿,等会出去帮我捎两副膏药。”昨晚踉踉跄跄挪进宿舍,忍着剧痛,成朗咬牙在床上趴了一夜。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吴欢放下毛巾,急忙俯身探查究竟。
“没事,昨晚摔了一跤…那个,钱在裤兜里,自己掏吧。”成朗轻轻挪动了下身子,一阵炙烤般的疼痛袭来,不由紧咬牙关。
“扯什么淡,吃啥?一块给你捎来。”吴欢没多想,登上鞋就要出门,“对了,下午小甜要过来,专门奔哥们来的,哈哈。”吴欢一时兴奋,突然摁住成朗的后背使劲搓了两下。
“啊!!疼!!我日你哥…”成朗一声杀猪叫,随即握紧床边栏杆,刷白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卧槽,不至于吧?”吴欢急忙缩手,试着撩开成朗后背的衣衫,“我勒个去!!这你么是摔的?!”
听到吴欢怪异的声调,郝建国迅速关掉电视剧《奋斗》,纵身从上铺跃下,“我靠,老六,是不是被人打了?”
“没事老大…”
“还他么没事,都黑了,欢儿,走,带他去医务室。”
郝建国转身从上铺拿起钱包,塞进裤兜,“他么挨打也不言语声。”
吴欢见状,也急忙从枕头底下扒出银行卡,“这帮狗篮子下手真他么狠。”
不由分说,郝建国和吴欢架起成朗直奔医务室。尽管周末早晨空街无人,而且女生宿舍距离较远,但在奔往医务室的路上,成朗还是尽最大努力让自己保持住正常人的走姿,以防被谁看出端倪,然而,好巧不巧,拐角处刚好碰见苏晴和文婷。
学校紧挨医务室有个自行车棚,看棚的大爷平时除了揽点充气换胎的活,也顺带倒卖二手自行车。由于宿舍楼和教学楼离得有点远,苏晴很早就寻思着买辆自行车,这不,俩美女正和大爷掰扯价格呢。
从前框到后轮,苏晴反复查看着每一个细节,正盯的出神,感觉文婷刻意碰了自己一下,顺着文婷手指的方向,成朗面无血色的狼狈模样让人心头一紧。
“婷儿,你先看着,我等会过来。”苏晴迅速起身,满脸错愕,朝成朗疾步奔去。
“怎么了这是?!”苏晴紧着上前一步,帮忙推开医务室的大门。
“被人下黑手了。”吴欢说着低头示意成朗注意脚下台阶。
从苏晴急忙奔来问询,到医生查看伤势,成朗全程痛苦沉默状,没有抬头看苏晴一眼。或许因为尴尬,毕竟苏晴和高远陈彪是一个班的;或许因为羞愧,苏晴的声音依然能拨动心弦,但自己却是为小沫挨的打;也或许因为要面儿,尤其对于在乎的人,摩羯男永远只想展示最光鲜的一面。
成朗趴在医疗床上,医生顺着伤痕检查伤情,在被反复摁捏的过程中,成朗死死抓紧床沿,牙关咬的吱吱作响,鼻息声顿挫有力。
苏晴站在床边一角,双手交叉紧握顶住下巴,满脸苦涩的看着成朗。突然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腮边滑落,她心疼了,针扎一般的疼。
有人无法区分喜欢和爱,个人认为,喜欢和爱都可以展现为笑容或眼泪,区别在于,喜欢一个人,无论当时多么心动或心痛,潜意识里都清楚和他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而爱一个人却能够感同身受,心灵交织,因为,爱,无法掩饰,恒久绵长。
“摸着没什么大碍,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拍个片子。”医生说的云淡风轻。
“好的大夫,我们拍。”郝建国斩钉截铁。
“不用了吧老大…”成朗有气无力。
“你闭嘴,就知道嘴硬,”吴欢扶着成朗坐起,“你瞧,都把人家苏晴吓哭了。”
成朗抬头,眼神一抹温暖,嘴角一丝苦笑。苏晴没有闪避成朗的目光,没有刻意嘘寒问暖,只静默的站在那里,止不住的眼泪。
“苏大哥,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皮糙肉厚的,不打紧。”成朗清了清嗓子,眼神多了一分坚定。
苏晴听出了成朗的话外音——受伤的事不想被人知道,尤其是小沫。
所幸,拍片结果缺如医生所言,无甚大碍,肩胛骨肌肉轻微受损,但未伤及骨头。不过医生随口一句“差点伤到后脑勺”还是让人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