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赶到酒吧时,林夏已经喝得有点醉了,趴在吧台上失神的看着酒杯,整个人失意又颓废,全然无半点平时的冷静自持。
她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怎么了,大半夜的借酒消愁。”
听见她的声音林夏回过神,眯眼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是沈时,傻笑着问:“阿时啊,要喝一杯吗?忘愁解忧的必备神器哦。”说着晃了晃酒杯,酒荡出来溅在手背上也不甚在意。
沈时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酒杯拿走,边给她擦手边说:“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林夏不发一语,微低着头,任由沈时拿走她的酒,发丝垂落,遮住她的脸,就那样沉默了好半晌,她才低声的开口,声音充满了落寞:“阿时,你说这个世上什么最难熬?”
没等沈时回答,又轻声吐出几个字:“爱而不得又念念不忘。”
她抬起头看着沈时,向来冷静的眼里蒙上水雾,仿佛只要一眨就会有泪滚下来。
她歪着头,又问:“你有没有遇见过这么个人?”
沈时没有答话,把酒钱付了后,架着人往外面走。
林夏已经糊涂了,靠在沈时肩上被动的跟着走,一路上喃喃自语着:“快九年了,他们都问我要不要脸,我要的,可是我已经栽在他身上了,我没办法。”
说到最后眼泪落了下来滚在沈时的肩上晕染开。
虽说已经是春天了,但晚上的风依旧吹得人有些冷,沈时帮林果拢了拢外套,又听见她接着说:“他离婚了我应该高兴的,可以我今天看见他那个样子就特别特别难过,你说为什么我梦寐以求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在她哪里就什么都不是呢。”
她哭的有点喘不过气,吸了吸鼻子:“周……周老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那么对他。”
沈时不说话,只是一遍一遍地擦着她的眼泪。
她来之前已经给袁野打过电话,没一会人来就了。
一下车就开始抱怨:“正睡着……”
话还没有说完,看见哭的眼睛红肿的林果,自动消了音。
袁野帮着把人弄到后座,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小声问沈时:“怎么了这是?失恋啊?”
沈时白他一眼:“开你的车!”
送完林夏后,沈时就一个人坐在后面,呆呆的看着窗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和他说话。
袁野好歹也认识她好几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现在心情不好,还是少去触她霉头的好。
车里太安静了,有些不习惯,他想了想打开了广播,好死不死是那种深夜娇情的情感电台,应该是刚接完电话,现在正在放着歌。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搅动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见你的消息……”
一个女生唱的,微微沙哑的嗓音,配合着歌词,莫名的伤感。
沈时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听着歌,一束束的光透过窗打在她侧脸上,光影交错,忽明忽暗,突然情绪有些低落。
林夏问她有没有遇见那么个人。
一个……爱而不得又念念不忘的人。
顷刻间,所以与他有关的回忆如潮水般朝她涌来,她用了六年建造的盔甲瞬间瓦解。
怎么可能没遇见过那般刻骨铭心的人。
刻骨到让沈时觉得从他以后,再也没有第二个那样的人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让沈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年正值南城雨季,老旧的楼梯口,昏暗的天色中,他就一个眼神便轻易勾动了她的心,那时只想着,原来那种小说里才有的禁欲又勾人的人,是真的存在。
哪知道后面会喜欢到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