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靖赵子茹跟隐忍内心剧烈波动的小周离去。
卿尘与韩芎离去。
陆雪和白笑笑出门送客。
屋里只剩下渌淇和柳逸凡。
渌淇用力将手从柳逸凡手中甩开。
柳逸凡吃惊抬头,见她满脸幽怨。
他心中咯噔一下,慌忙问道:“渌淇,你怎么了?”
渌淇冷笑道:“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是不是,柳逸凡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逗留在房中的哈士奇蓦然抬头,惊讶看着两人,心里想:“我没吃啊,你别冤枉我!”
柳逸凡满面焦急,大声疾呼:“没有啊,冤枉啊!”
渌淇冷哼,心道:“冤枉?刚才你看不出来我在和韩芎怄气么!你是傻子么?我和韩芎较劲,你却帮她不帮我!你特么是个大猪蹄子!”
她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说,深刻的自以为,男人如果还爱女人,他一定能第一时间准确无误知到她的想法和情绪,就像胯下聪明的马儿,就像肚里敏感的蛔虫…
所以,她不解释,也不想解释。
柳逸凡不是马,更不是肚子里的蛔虫,并不能知道渌淇心中想的什么!
假如作为条蛔虫,它寄宿在个女人身上,而且定要知道女人心中每时每刻在想什么的话,那蛔虫这个物种必然早已因为思虑太甚而灭绝。
因为,“想理清楚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是件连上帝都难以办到的事情。
柳逸凡唯一的出路就是哄好她,说道:“渌淇,我知道你现在不开心,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你说出来咱们共同想办法。”言讫,他打算去拉渌淇的手。
渌淇后退两步,眼中闪过阴霾,将两只手紧紧别在身后,确保无论如何柳逸凡都拉不到,才说道:“天天在一起,你连我心里想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平日里在乎过我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没有?”
柳逸凡上前半步,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说道:“渌淇,你说的没错,是我做的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疏忽你的想法,但是你怎么可以认为我不在乎你,我最在乎的就是你啊!”
韩芎和他亲密牵手离去的画面,在渌淇脑海中闪现,她即刻不淡定,伸手向前推开柳逸凡,背过身去,肩膀轻轻颤抖,湿着嗓子说道:“你放屁,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你解释就是掩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
柳逸凡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炸了,他三步并做两步,将渌淇搂进怀中,贴在她耳畔深情说道:“渌淇,你心里一定很难受,是我没用,是我不好,是我无能,让你这么想!你难受我心里一点也不好过,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认为我不爱你了,我很爱你,就算天塌下来,海干枯了,地面下陷,石头糜烂,我都爱你!”
渌淇被她哄着脾气稍消了点,没有再挣脱他的温暖怀抱,收了收情绪,说道:“你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那你说,究竟哪里做的不好?”
柳逸凡目光凝着身旁铜黄长椅上的镂刻牡丹,觉得那朵花此时面目极其可憎,他抬右手挠了挠后脑勺,试探的回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早晨起床,我没有给你早安吻?”
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瞎猜,可是这个答案和渌淇想要的答案风马牛不相及,她一听又炸了!
从柳逸凡怀中挣脱出来,满头青丝乱甩险些扫盲他的眼睛,回头在他腿上踹了两脚。
她朝前迈出两步,抬脚将哈士奇没吃完的骨头踹飞,“吧唧”坐在椅子上,睨着眼睛,说道:“柳逸凡,你个沙比,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柳逸凡腿很疼,心中又着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实话,道:“渌淇,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哈士奇见女主人将它的骨头踢到房子西北角落,颠颠跑过去捡,却听“拍”的一声,吓得它拔地而起,它不由自主朝着渌淇看去,原来是女主人因为太过激动而拍了桌子。
“此地不宜久留!”哈士奇想到这里,夹着尾巴,叼着骨头,与小龑兽灰溜溜逃向院子...
不知道男主人说了什么,屋内渌淇咆哮声再起:“你敢吼我,你居然敢吼我,柳逸凡,你果然不爱我了!你滚,你滚啊,我要跟你分手,我要跟你分手!呜呜呜...”
渌淇又哭了,柳逸凡记不太清,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哭泣,总之不会超过三次,他心中很慌却丝毫没有办法,“怎么办?怎么办?”
渌淇哭得很伤心,双脚踩着椅子面,紧贴硬邦邦的靠背,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头埋进环抱着双腿的胳膊里,娇小但不瘦弱的身子不停颤抖。
如果在碧水,柳逸凡必然二话不说,掏出搓衣板就跪下去,但是,此时,并不是在碧水,这是在别人家做客啊!
他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蹑手蹑脚走到渌淇身边,想效仿抚摸哈士奇一样,抚摸渌淇的头,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渌淇哭的时候那样。
“别碰我!”渌淇杀猪般的嘶吼响起,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哭泣,同样的人,她却不让他碰她!
柳逸凡真的不碰她么,如果真的听了她的话不碰她,估计两人要凉凉,柳逸凡心中很确定渌淇是爱他的,所以他决定大胆的做接下来的事情。
他毫不客气将渌淇像个小鸡仔一样拎起,粗暴的将她蜷缩的身体摊平,揉进自己温暖的怀抱,任凭渌淇如何挣扎反抗他都不松手,死都不松手,哪怕她将他的手臂挠破,哪怕她将他肋骨捶断,哪怕她将他的双脚踩烂,哪怕她将他肩膀咬穿...
总之只要有口气,他就不松手,甚至觉得就算是咽气了,他也不会松手。
在决定暴力将渌淇搂进怀中之前,他心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这样做会不会不合适”的念头,但是念头刚出现便被他否定,因为却很确信,渌淇很爱他,而这点已经足够。
如今将渌淇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刚烈的挣扎,他不得不叹道:“假如她不爱我,我却做了这样的事情,白白挨了她一顿挫约还好说,回头再去官府告我非礼良家妇女,此事就难办了...关键还要看她爱不爱我...”
感情中以“暴”制“暴”果然是个很不错的法子,渌淇慢慢停止挣扎,转而埋进柳逸凡怀中啜泣。
柳逸凡紧紧抱着她,阳光透过窗棂,倾洒在二人身上和室内地上桌椅上,他感觉浑身温暖了起来。
过了很久,渌淇从他怀中探出了头,见柳逸凡在愣神,掐了他一把,又将头埋回原处。
“渌淇啊,你究竟为什么哭?”柳逸凡见她恢复了正常问道。
渌淇试了眼泪,神色黯然说道:“我也不知道。”
柳逸凡表情一僵:“你也不知道?”
渌淇点点头,说道:“我心里很乱,非常乱!”她毫无征兆又哭了,“柳逸凡我最近心里好慌,我怕会失去你,我结婚那日你逃走,我都没有这么慌乱过,你和韩芎离开我都没这么乱过...”
柳逸凡认真帮她擦眼泪,安慰道:“渌淇,你别想那么多,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再离开你,如今你相公我的修为,渭城这边无人能逼我离开!没有人!”
他强调了一下,其实说明他心中并不自信,说着话,他想起那名神秘的黑袍人。
渌淇用力点点头,好像她这样做,柳逸凡就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似的。
“就因为这个不存在事情,你才这样么?好啦,现在解释清楚了,别生气了好吗?”柳逸凡宠溺说道。
渌淇小嘴嘟嘟,嗔道:“这是我心中的担忧,让我生气的可不是这个!”
“啥?”柳逸凡感觉被她绕晕了,黑着的脸上挂满了问号。
渌淇快速抽口气,又揉了揉鼻子,说道:“我哥哥给渭城造成伤害的时候,我很痛苦,现在他就要被赶出去了,我依旧很痛苦...”
柳逸凡心中恍然,觉得这点他真的忽略了,痛骂自己神经大条没能多给她点疼爱和关怀...
渌淇接着道:“庇护我宠爱我的哥哥做了令我痛苦的事情,而你隔三差五就搞失踪,一去四五年也就算了,这次还给我带回个...带回个...姐姐来!卿尘姐姐是碧水潭主,功夫又比我好那么多。现在这个韩芎,功夫比卿尘姐姐还高!而我什么都不会,你肯定在心里嫌弃我了...”
注意到渌淇又要掉眼泪,柳逸凡忙开口,模样肃然道:“渌淇,我发誓,绝对不会嫌弃你,就像你当初不嫌弃我一样!”
渌淇不满的乜斜他一眼,嗔道:“谁说我当时不嫌弃你了,我可嫌弃你了!被蜀山赶出来,连份正经差事都没有,甚至连住的房子都是租的,换谁谁不嫌弃你?”
柳逸凡讪讪然,低头不语,如今他的情况和先前,其实也没什么本质差别,还是没有正经差事,还是没有房子...
渌淇没在意他的模样,继续说道:“就像现在没有依靠没有本事的我一样,谁会不嫌弃,连刚才做饭,陆雪姐姐都嫌弃我...”
“怎么会?”柳逸凡惊道,“是不是有误会?陆雪师妹嫌弃你什么了?”
渌淇撇嘴说道:“她嫌弃我烧火烧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