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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性有多善,人性就有多恶

孙一维在画廊开幕剪彩后,在林晓彤硬撑着最后一丝冷酷自尊心逃离到停车场时,孙一维拦住急匆匆的林晓彤。一句“初次见面”让得逞的情敌徐聪聪当众没面子,林晓彤甭提多爽了,比当头泼了徐聪聪盆冷水抽了记耳刮子还要爽。

林晓彤的性格没人比孙一维更懂。一旦林晓彤伪装,必定遍体鳞伤。

林晓彤看不惯孙一维猫哭老鼠假慈悲,盯着孙一维婚后微胖的红润面容半晌说不出话,祝福的话轮不到林晓彤亲口说,因为太虚伪。骂孙一维,有限的词汇量不够林晓彤发泄的。

徐聪聪追出来找孙一维接待画廊的贵客,恰好林晓彤在身边车窗倒影里看到徐聪聪四下寻找的身影。她二话不说走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抱歉的孙一维面前,没等孙一维反应过来,林晓彤主动而热情地拥抱猝不及防的孙一维。

在林晓彤的怀里,孙一维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林晓彤你没事儿吧?

林晓彤轻轻推开孙一维,微笑之中透着释然:我没事儿啊,你有没有事儿我就管不着了。

话音刚落,徐聪聪朝着林晓彤和孙一维走来,故意抬高声调:原来你们在这儿说再见呢?

林晓彤面对着孙一维还是平静的面容,转过身去,脸色陡然哀泣起来,眼中含泪,跟孙一维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林晓彤抽泣两下,脑子里台词秒现:快管管你们家孙一维吧,我们都是过去式,别纠缠我好不好?

徐聪聪不可思议地看向孙一维,尴尬笑着说:她这话什么意思?

孙一维自然知道林晓彤在惩治自己,在恶作剧,论演技他比不过林晓彤,毕竟林晓彤是演员!

徐聪聪见孙一维沉默,转而对林晓彤摆起正房的姿态:回头我教育孙一维,以后他敢纠缠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林晓彤:这样最好!

此时江凡驾着自己的超跑刚好路过,林晓彤抬手拦车。江凡车停在林晓彤一行三人前头,其实江凡跟不知道林晓彤演的哪一出。

林晓彤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催促江凡开车:赶紧走赶紧走!

江凡:不等大饼啊?他还在里面办事呢!

林晓彤看也不看车外:不等了。

看着超跑呼啸而去,徐聪聪看向愣在原地闷不吭声的孙一维:人都走了,不解释一下吗?

孙一维:解释什么,都是我活该。

画廊里别别扭扭招待来往嘉宾的徐聪聪和孙一维谁都不看谁。大饼路过徐聪聪时,徐聪聪叫住了大饼,非要大饼带两份礼品回去。

徐聪聪故意在孙一维面前打听着:林晓彤和江凡的绯闻不是真的吧?

大饼故意地:谁说是假的?人家俩人感情好着呢。不过这事儿吧您可不能跟外面说,现在还是保密阶段,没正式公开。(扭头对孙一维,补了一“刀”)我得替林晓彤感谢你不娶之恩啊!

孙一维脸色黑黑的,但身边的徐聪聪比孙一维脸色更要难看。

行驶在城市街道上的超跑车里头,林晓彤拿起江凡水杯就喝水。江凡拦都拦不住。听说杯里的水是一个礼拜前的,林晓彤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打开江凡杯盖吐回被子里。

江凡一脸嫌弃地:你恶心不恶心啊林晓彤?!

林晓彤: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江凡自恋地:你行了啊,抱怨什么呀?恶惩了前任,坐着我江凡的车,我江凡当你司机把你从情敌和前男友面前解救你,你该感谢我!说吧,怎么感谢我?

林晓彤: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以后画廊剪彩的事儿别叫上我……保不齐哪天还要碰见这对冤家。

江凡打转方向盘上了五环北边的高架桥。

林晓彤指挥着:哎,该左拐啊,我得回家呢!

江凡: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没空送你回家,要不你跟这儿下车,要么陪我去选家具。

林晓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下车怎么走啊?

江凡得意地:那就陪我呗,正好给我当个参谋。

下午郑奇拿到彭昊家家族企业结构的资料,一目了然彭昊在彭家的产业里不沾优势。彭的后妈在彭爸集团担任要职,且是财务总监级别。也就是说,彭家财产最确切数字掌握在彭后妈手里。

郑奇思量再三决定给苏美晶打了个电话,苏美晶正试穿彭昊在国外购买的现成婚纱,约了设计师当场修改尺寸。

苏美晶躲在试衣间里不出来,接听郑奇的电话,以为郑奇会给她更明确的建议,没想到郑奇一开口问了个出乎苏美晶意料的话。

郑奇:苏美晶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彭昊?

苏美晶跌坐在试衣间的单人沙发上:都什么时候你还跟我说这个……

郑奇:这个很重要。

苏美晶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我没法回答你。

郑奇:你想好了告诉我,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说完,郑奇挂断了电话。

彭昊利用苏美晶争夺长远利益,目的昭然若揭。苏美晶当年在政法大学是学霸,即便没有他郑奇,苏美晶比谁都精通如何保全自己的利益。为什么拉他郑奇下水?郑奇也很质疑。

也许是深爱对方而下不去狠手。

也许是利用爱借刀“杀”人。

郑奇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他感到苏美晶是个他无法看透的女人,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走进过苏美晶心里。当初恋爱,都是苏美晶主动。

一路走来,郑奇忽然感到自己谈了一场假恋爱。

苏美晶发来一则微信,微信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哭泣委屈”的表情。郑奇的多疑多虑都因为这个表情融化掉了。

郑奇不敢面对真相,因为真相足以毁掉他和苏美晶数年美好,里头可是他郑奇的青春冲动,他总不能活到这个岁数发现自己是个被女人利用的傻叉!

郑奇远远想不到苏美晶此时此刻正享受着即将到来的婚礼,跟之前孤独无助的苏美晶判若两人。

彭昊穿着笔挺的西装,跟苏美晶站在一起,俨然金童玉女一般微笑对视,目光相撞。

彭昊指挥着设计师给苏美晶修整不合身的婚纱。

苏美晶脸上的甜蜜幸福根本掩饰不住。仿佛戴着张面具,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谁知道呢!

双手搭在苏美晶肩头的彭昊:特别美。

苏美晶娇羞地:是吗?我也觉得我特别美!

试过婚纱回律师行的苏美晶刚走进办公室,沈鹏嬉皮笑脸地走进来。

苏美晶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我约了客户三点半,来得及。

沈鹏双手环胸靠在门口,耐人寻味的笑着:这女人吧太聪明不是好事儿。女人还是要傻一点,男人才能彻彻底底拜倒在你面前。

苏美晶听着沈鹏没头没脑的话,愣怔了下:您这话什么意思?选个智商低的合伙人,可不是你沈鹏所为。

沈鹏走到苏美晶办公桌前,小声地:你让郑奇查彭昊的底细,不会想在彭昊老爸修改遗嘱的时候跟彭昊谈条件吧?

苏美晶被沈鹏说中了心事,面色不改,特别淡定地笑笑,没说话。

沈鹏更近一步试探:苏美晶我真小瞧你了。你当什么律师啊,当演员啊,演的我都信了你坠入爱河呢!

苏美晶:坠入爱河,小孩干的事儿,我哪有资格。

沈鹏:故意认错彭昊,给自己制造机会和可能性吧?

苏美晶故意岔开话题: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沈鹏:有个朋友的女友要打官司,一个女明星,想你这两天去上海见一面。她人在上海为新戏宣传,不知道我们准新娘有没有时间呢!

苏美晶:男人的钱靠不住,工作我永远有时间。

沈鹏:行,回头我把电话发给你。

沈鹏的助理换成了郑奇用了多年的女秘书乔西。乔西老觉得苏美晶跟郑奇分手,马上结婚,对郑奇绝非真心,特别为郑奇不值。

夜里陪完客户送醉酒的沈鹏回家,路上,乔西跟沈鹏念叨自己一个月包了三份红包,苏美晶的红包包多少合适。

沈鹏嗤笑:人家有的是钱,你包多少都不合适。

乔西流露出对苏美晶的鄙夷:女人没钱没安全感,有钱有安全感在苏美晶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啊!苏美晶喜欢打离婚官司,每次都给女客户争取利益最大化,不知道以后怎么给自己打离婚官司。

沈鹏酒后话多起来:苏美晶,不是一般人。当初没有郑奇,她还在三线城市律师事务所帮人调解民事案件呢!

乔西一直听说苏美晶是个学霸,没想到也有败走麦城的时候。

没人比沈鹏了解苏美晶,因为沈鹏的爸妈都是政法大学带研究生的教授。自己能够开展律师行如此顺利,少不了父母的庇护。

苏美晶虽然是个学霸,但得罪了研究生导师,沈鹏爸妈的同事李教授。李教授是个刚正不阿的五十岁未婚的老阿姨,期间李教授介绍苏美晶去一家小律师事务所实习,苏美晶心有不甘。

为了能够进入顶级律师事务所,苏美晶不惜贿赂沈鹏爸妈,希望能够进沈鹏刚成立的律师行联手创业。苏美晶擅长走歪门邪道的本事早早凸显。最终东窗事发,李教授差点没让苏美晶拿到研究生学位,根本原因是苏美晶人格出了问题。

直到苏美晶盯上备受李教授赏识的郑奇,苏美晶疯狂追求郑奇,感情空窗的郑奇很快被热情主动的苏美晶攻破了心房。也因为郑奇,苏美晶跟李教授和解,最终拿到了研究生学位。

苏美晶不是个善茬,成年人世界的规则,就是自己的人生自己面对,沈鹏不想参与其中。可眼下,苏美晶已经成为合伙人,随时都会侵占沈鹏的利益,加上老同学郑奇被苏美晶当炮灰。沈鹏自然坐不住了,他提醒乔西,以后苏美晶经手的事情都必须告诉他,他得防着点鬼心眼多的苏美晶。

夜里跟彭昊家吃过晚饭的苏美晶连夜赶去机场,彭昊老爸特别欣赏苏美晶精明强干的气势,虽然苏美晶比彭昊大那么几岁,但深得彭老爸的心。

苏美晶深夜落地上海,约了客户转天在丽思卡尔顿酒店碰头。巧合的是,客户也住在丽思卡尔顿。

转天一早,苏美晶敲开总统套房的门,里头等着苏美晶的是敷着面膜喝咖啡的,身材高挑的女明星。苏美晶开口问官司,女明星却问苏美晶的感情生活。

当女明星摘掉面膜时,露出了马玲玲的面孔。马玲玲轻轻拍打着脸,满茶几的护肤品一样样往脸上招呼,嘴里却没闲着。

苏美晶很不客气:您这么直截了当打听我的私生活,好像跟官司没关系吧?

马玲玲:我不打官司。

苏美晶:你不打官司找我来干嘛?

马玲玲:你可以计咨询费啊,我没说不给钱。我就是特别好奇,你和前男友郑奇为什么分手啊?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吧?

苏美晶警惕地:你和郑奇什么关系?

马玲玲自作聪明地:没什么啦,他在我男朋友公司上班,听说之前在你们律师行工作,找了熟人一打听,没想到郑奇在深圳还有个前女友。肯定是郑奇和你主动分手的吧?

苏美晶敷衍:就算是吧!

马玲玲八卦地:你认识林晓彤吗?

苏美晶料定马玲玲跟自己打听林晓彤的隐私,好奇马玲玲跟林晓彤到底有多大仇恨,宁愿花高额车马费和咨询费当面八卦林晓彤和郑奇。

马玲玲见苏美晶不开口,自以为是地:你肯定是受害者。

苏美晶:为什么这么说?

马玲玲孤芳自怜地:女人么,永远在男人面前是受害者。我呀,找你来就咨询一件事儿,和男友分手,怎么才能得到好处。男人的心海底的针,捞不回来的,只能捞点安慰剂。

苏美晶:这事儿跟林晓彤和郑奇什么关系?

马玲玲:这事儿跟林晓彤有关系,我不是因为她知道了郑奇,了解郑奇的时候知道了你嘛,我知道林晓彤和郑奇走得很近,咱们都是受伤害的女人,心有灵犀,同病相怜么不是!

苏美晶越听越离谱,但没狡辩。

马玲玲:林晓彤这个女人坏着呢,抢我男朋友。苏律师,咱们都是女人,你得帮帮我。

马玲玲弱智到了极点,苏美晶这么精明老远就嗅到了钱味儿。

苏美晶不客气地:我咨询费很贵的。

马玲玲:价钱随便你开,但你得让我赢啊!对了,还有给林晓彤点颜色看看,抢我马玲玲的男人没有好下场!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林晓彤刚羡慕人家江凡搬出父母家,自己换了一处大豪宅,琢磨自己怎么能卖命赚钱贷款买个一室一厅,突然接到了苏美晶的电话,电话里头苏美晶说起之前马玲玲跟林晓彤车剐蹭事件,马玲玲要告林晓彤肇事逃逸。因为车主现在正式更名为马玲玲。

林晓彤怎么都没想到,在马玲玲消停了半个月后,马玲玲根据苏美晶的指挥办了件大事。马玲玲跟冯桥分手,提出两个条件:一是把正修理的宾利豪车落在马玲玲名下;二是拿一笔双方都合适的分手费和平分手。

眼看着自己要吃官司,加之没有书面证明肇事后林晓彤赔付信息,林晓彤找上冯桥索要当初写的欠条,那张欠条可以证明林晓彤不算肇事逃逸。但冯桥根本没想要林晓彤一分钱,欠条早已经进了他冯桥办公室的粉碎机!

冯桥:怎么突然要欠条?

林晓彤不想牵扯冯桥,敷衍:没什么,就想、就想公证一下。

林晓彤推掉了冯桥热情邀请的午餐,愁容满面钻进电梯,在电梯里林晓彤被公司的员工团团围住索取签名,直接导致写字楼大堂一阵骚动。而这个骚动也惊动了办公室里正等苏美晶电话的郑奇。

郑奇跑到楼下来,看到林晓彤没心情签名,跟周围人解释自己没化妆不能合影。但周围的员工都举着手机,不是拍林晓彤,就是对拒绝合影的林晓彤恶言相向。郑奇走到人群中,抓住求救无门的林晓彤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离开。

走到地下停车场,郑奇看着林晓彤满包里找车钥匙,东西掉了一地,知道林晓彤必定出了什么事儿。

郑奇:怎么了你?多久没见,又惹祸了?

林晓彤不想麻烦人: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能行。

郑奇看林晓彤手都在发抖,抢过车钥匙:行什么行?你这手抖得能握住方向盘吗?钥匙给我!

郑奇钻进车里,林晓彤坐在副驾驶上早已经脑子乱成一锅粥。

郑奇:车里就咱俩,说吧,冯桥又找你麻烦了?

林晓彤沉吟了下,忽然开口:郑奇,肇事逃逸罪名有多重?没有证据我要坐牢吧?坐牢我的演员事业肯定完蛋了……

郑奇:什么?肇事逃逸?!林晓彤你疯了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林晓彤翻出手机上的微信,递给郑奇。郑奇点开微信,里头传来苏美晶冷冰冰的声音,传达马玲玲的信息。明眼人都看得出,马玲玲分手要车这件事儿就是冲着报复林晓彤来的。

苏美晶成为合谋,是郑奇意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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