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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飘絮的车马来到了西直街。在咸阳城,这算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般富户聚居之地,谁人想到这里住的却是皇子皇孙。赢氏一族无职位无战功的成员便搬至此处,每月一点俸银直接从皇室拿出,不经国库,仅够养活自身。那些有能力挣个一官半职的都从这里搬出去了,是以这条街道虽长,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落败之色。

飘絮在一扇小门前停了下来,这个小院虽有人居住,但却比那些空院更显落败。皇帝第六子赢缜,是十多个儿子中最无用的一位,一味的读书,不理世事。一日皇帝听见人夸赞他,说他博学,经史礼义无所不通,便召他来考查一番,谁想他见了皇帝形容委顿,口不对言,满口荒唐,虽句句是至圣之言,却是文不对题,气的皇帝拂袖而去,从此再不召见这个儿子。外人只道这个公子是读书读傻了,飘絮却不这样认为。这个六哥最恨俗事,俗事中最厌官场,就算是当流域那种管书的小文官也是厌烦的很,所以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是不想让父亲给他职位之意。外表怯懦有礼,内里却是刚傲非常,寻常人等都不肯交接。自从长成,便被赶到了这里,原本还配有几个奴仆,这些年来气跑了好几个,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用人,家里家外都是两人操劳,他从不知柴米油盐贵,皇室那几分俸银够花不够全然不知,看见喜欢的书,向家仆讨要了钱财便买了,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混不在意。

通街的大门是照旧不关的,赢缜虽然孤傲,却是来者不拒,谁想来都可以,不须通报,来了便进,有茶便喝,有饭便吃,有床便睡,自来自去,只有一点:恕不招待。他做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来便不管不顾的,刚开始还有相熟的一些志同道合的士子往来,后来渐渐的不来了。飘絮是知道她那脾气古怪的六哥在哪里的,也不用叫人,径自往书房去。蓦见一痕灰衣闪动,飘絮笑道:“六哥!”

流域愣了,心跳停止,是飘絮。飘絮见他一身寒酸的灰布袍,知道是被六哥为难了,平日里都是一本正经的,今日这身却颇为有趣,有些落寞士子的味道,禁不住笑靥绽放。流域怔怔的,分明欢喜,却委屈莫名,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她对他笑了?流域只觉得心都干涸成灰,随风而散了。是上天的怜悯吧,竟在此地遇上她,遇上她慷慨的笑容,一场及时雨,缓解他的干涸。

“飘絮……”

“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皇室典藏署遇到了一些问题,来向公子请教。”

飘絮见他抱着几大卷竹简,笑问道:“既如此,怎么当起仆佣来了?”

“公子忙于著书,寻这几卷,恰巧佣人不在,所以……”

“六哥还是那样不管不顾的。”说着便自顾入内,不再看他一眼。

赢缜在奋笔疾书,他写字的速度很快,他的眉头总是纠得紧紧的,似在深深的思索。屋内昏暗,光线都被巨大的书架挡住了,从书架间透过来的光束里吵吵杂杂,无数的灰尘起舞。赢缜最恨人私入他的书房,眼角见一个人来,勃然大怒,手中的笔就要砸过来,见了飘絮,目瞪口呆,忽然孩子般咧嘴笑了,欢喜一声:“小妹!”

飘絮本打着让他砸上一笔的准备,此时抿嘴笑道:“六哥还是那么大脾气,又想砸我一裙子墨么?”

赢缜嘿嘿干笑,满头乱发,一脸的菜色,神情疲惫,却掩不住那一双眸子神采飞扬,似乎所有的活力都集中在这一双眸子里了。趁他分神,飘絮从流域手中接过那些竹简,轻放在他案上。看到那些竹简,赢缜的眉头又纠结起来,神色严谨,又是一副不愿多说的不耐烦,“六哥我正写到酣处,飘絮你且和流域说说话去吧。”

飘絮知他如此习惯了的,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飘絮在前面走着,流域叫了她几声不见回答,按捺不住几步上前捉住她的手,飘絮这才回首看他一眼,脸上是惯常的微笑,不是因为欢喜,只是礼貌,那是一种对任何人都露出的礼貌笑颜,仿佛这时才看见他:“流域,你好。”

还有什么话比这句更伤人?流域忍不住阖紧双目,苦笑一声,似是自嘲,微颤的唇,却暴露了他的煎熬。

“飘絮,你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利女子,有什么话直说好吗?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

飘絮温柔的语调里传达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说什么有话直说,我对你,没什么可说的。”飘絮直视他的眼眸太过坦白干净,闪耀着天底下最纯净的湖里粼粼的水光,越是如此,便越是瞒不过流域的眼睛。从前,飘絮那个温柔且充满活力的女子,眼里的坦白干净是有内容的,是让人欢喜的。他从前从不知道他的飘絮会口不由心,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眉,她的眼,分明还是他的飘絮,喃喃而语:“飘絮……你为何变了?”为什么不再是两年前,那个非君不嫁的飘絮?

飘絮展颜而笑,美目流盼,那一刻情浓意蜜,恍惚成梦,同儿时那般,纤纤指背,去擦他额角微汗,“我几时变了?我还是我,变的是你,变的是你李流域!我记得的,是那个说愿为我丧失性命在所不惜的李流域。我记得的,是那个一片赤诚,毫无机心的李流域。现在的你,是谁呢?我不认得,只认得你这身皮囊,像极了我爱过的李流域!”

流域心中一惊,随即一片悲凉,他记起了,曾经,他也如今日的小七那般,毫无要求,毫无前提的爱着这个女子,曾经,他也曾对她说过:若是为你,我愿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然而,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有意的淡漠与扶苏的关系伤了飘絮的心?面对她的责备,失望的目光,为什么只是一味的想着从前,而不是想着,这一切都是他有错在先?

他有什么资格说出那样的话,责怪她变了?飘絮挣开他紧握住的手,转身飘然而去,步步走远,无丝毫的留恋和迟疑。流域自苦痛和愧疚中挣扎而出,哀哀一句:“可怜,我是李家的儿子。”

话很轻,飘絮却听到了,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可怜我是皇帝的女儿,可怜,我是长公子的妹妹!”

两人就隔着无形无质的空气对望,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着天涯,遥遥相望。

一声破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阵笑语,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提着小篮破门而入,兴奋地要说什么,见了流域和飘絮,又惊又喜:“李公子您又来了飘絮殿下好久不见了!”停顿都不曾带便向两人都问了好。

赢缜搬来此处时带来了官中安排的仆佣七人,赢缜不思生计,脾气又怪又倔,气跑饿跑了五个,只剩下老得跑不动的和小得不懂逃的。老仆妇老的又聋又瞎,见了赢缜就没好气,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赢缜谁都不怕就是怕她,冷言伤人或者面色不善对她都没有用,反正她也听不到,看不见。小的叫香衣,小院三人的用度不少,不够的便由她想办法操持,实实在在的是赢缜的衣食父母,飘絮对她向是感激和敬重,当她已是一家人,迎上几步,笑道:“香衣妹妹哪里去了,怪道说这个院子这般冷清。”

香衣嘻嘻而笑,眨眨清明如水的眼睛,淘气地:“殿下这是笑香衣吵闹呢!不依,定要向扶苏公子告殿下的状去!”说着嘟起嘴作生气状。

“正是夸你,却要告我,有这么厉害的小管家,我还怎么敢来呢。”话未说完,香衣便笑出声来,挽了飘絮的手,“公子定是又忙着胡编瞎写,把好尊贵的一个公主殿下,一个丞相公子给赶出来了!不睬他,我带回好玩的玩意儿回来了,不给他瞧了,殿下和我玩去!”说着便拉着飘絮的手往厨房奔去。

流域看她笑容朗朗,步履轻轻,一身尊贵的服饰困不住的是属于她的随意和烂漫,流域恍恍惚惚,身不能动,只觉得时光穿梭,回到了数年前他们曾经的无数个午后,飘絮天天,时时这样坦然快乐的笑着。

流域忽然很羡慕赢缜,倘若他如赢缜这般无所欲,无所求,无所羁绊地活着,飘絮会如今日这般快乐么?

赢缜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流域找不到向他请教的机会,只好改日再登门拜访了。随飘絮来的只有一辆宫车,两名随从,皆着布衣,但手持长刀,眼神犀利,流域心知是禁宫侍卫。没见小七跟随,流域虽是奇怪,却也不好问的,看她径自上了马车,似乎没有注意他的存在,流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飘絮,我不放弃。”

飘絮心中一跳,“什么?”

流域低垂的眼帘中哀伤一闪而过,再睁眼时已是平静温柔,某些坚持闪着坚硬的光芒,淡然一笑,唇线弯出好看的弧度,阴霾散去,他仍是那个令人羡慕的丰神俊朗的李流域。

“我不放弃,就算要动用皇上已下的旨意……飘絮,我放不开你。”

他已无计可施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已没有任何办法挽回,才决意抛弃一切的猜测和忧虑。飘絮想笑,却是笑不出口,这一切太诡异了。

“走吧。”宫车粼粼,离他而去,一如既往的决绝。

早朝后,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如山的奏折,李斯觐见,他是丞相,一如战时那般,可不经通传径直面圣。当年是为军情紧迫,不需这些俗套,到如今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是为了表示对这个开国丞相的敬意。皇帝正要寻他,见他来,还未到跟前,便扯着沙哑的嗓子吼叫道:“丞相,三川郡数来乱民叛乱的奏折,丞相你可曾知晓?”

李斯趋步上前,未曾见礼便答道:“已然知晓了,犬儿李由是三川郡守,办事不利,臣已连夜书信前去呵斥,要他着人管制。不过是一些流民作乱,从前也曾好些例子,都是小风小浪,不成什么气候。”说罢方自行礼。

皇帝紧凑眉头,喉间扯风箱一般呼哧一阵,极其艰难地说出话来:“朕也知道他们不成气候,只是偌大的帝国,成日介的让朕看到这样的奏折,岂不烦心?天下归一,兵戈不起,民心思定,偏有一干刁民兴风作浪,着实可恶!速令李由平定,朕日后不想再看见这样的奏折!”

李斯应了一声,心中却道:这乱民如洪水,一处缺堤便蜂拥而下,着实麻烦,棘手的很。想罢便道:“天下大定,十年有余,秦军十年兵戈不起,各处疲民安而思乱,无事生非。”此话点到即止,皇帝却触动了心事,拍案道:“大秦将士的铠甲沉寂的太久了!丞相,你去给朕安排一次东巡,该让那些六国贱民看看秦军甲士是如何的威武雄壮!”

李斯连声应诺,以前的四次东巡都是他一手操持,轻车熟路。又道:“皇上此次外出定要几个月,朝中事务需得交付清楚。且定于冬后如何?”

皇帝点头道:“丞相思虑周全,便由丞相负责,日后无需再禀。”说罢又摊开一份竹简,忽然想起什么,“丞相此来,所为何事?”

李斯有些迟疑,“是为犬儿流域与飘絮公主的婚事,承蒙皇上赐婚犬儿,已然一年有余矣。”

皇帝想了一想,笑道:“丞相是逼婚来了。已经一年了么?朕怎的却忘了此事。数月前丞相就催着要我这女儿,只是朕舍不得,后来却是忘了。”

“皇上忙于政务,臣本不该来聒噪。”

“飘絮过了年都该一十九岁了,是该出嫁了。胡亥只小她两个月,也该给他定门婚事,免得朕又忘了。朕记得丞相家的小女儿,年纪与小儿相若,丞相也该赔朕一个女儿才是。”

李斯忙笑道:“天下哪还有什么女儿能赔皇上的公主殿下?是臣又赚了一个贤婿。”

“如此甚好,余下的事丞相自去打算。儿女事了,若无他事,退下吧。”

李斯应诺告退,出得门来,站在门首呆愣一会,一个人在身侧纳头拜下,“恭喜丞相大人了!”

李斯定眼一看,是赵高,心里便有三分嫌恶。这个阉臣原是赵国之臣,大破赵国后,皇帝听闻他精通各国律法,有意留用,但有踟蹰。当夜牢中一声惨叫,军士们赶往一看,只见赵高下体血流如注,却是他自宫了,赌誓发愿的要跟随秦王,成就一番事业。皇帝听闻,当下便说收下了他。赵高数次痛晕了过去,就是净身师父下的手,也是生死由命,何况如此。人人只道是不活了,谁想他却挣扎过来了,从此留在皇帝身边当个内侍。他不但精通律法,才思敏捷,字也是写的一流,倒也可堪一用,又兼知冷知热,用心服侍,皇帝忙起来便是没日没夜的,水饭不知,脾气大,烦起来就要拔剑的。这个赵高,却是胆子最大的人,剑都抵在肩上了,还一个劲的磕头叫皇帝吃饭喝水,性命也不要了。难怪皇帝喜欢他,一再的破格提他。

李斯对他却总有几分不屑,在外耀武扬威狗仗人势的,面对李斯这般的权要大臣,却如狗一般显出奴才的本色来,李斯每每见了他便有几分恶心,因此虚一拱手,话也不答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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