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图越看越觉得出奇:“敢问小兄弟师出何门,如此精妙的身法在下闻所未闻。”
“恶人谷,将宛舟。”
慕容图深思良久,在整个天岚州上有头有脸的宗门世家都未曾听说过恶人谷的名号,想必是哪个隐世的宗门,这小跛子代替宗门行走世间,肯定不是易于之辈。
对战之时未来得及深思,现在看来,因为将宛舟是跛子的缘故,二弟走起来也变得一瘸一拐,看似是二弟在带着小跛子走,实际上是小跛子在控制着二弟,能够将一位武尊强者完全限制在自己的节奏当中,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难道是一位武圣强者?
他摇了摇头,不肯能有如此年轻的武圣,即便是他们的父亲,家族中三百年一出的天才,也是在小妹出生之后放下了俗物,才能侥幸得以进阶武圣,天岚州的第一宗门古青阁也没听说过有如此年轻的武圣,这小子靠的还是功法的诡异,真实境界不一定就比他和他的二弟高出多少。
而且这小子不但是身法古怪,身体也绝非常人可比,小妹的抽刀断澜沧和十字星斩明明已经命中,此人居然毫发无损,莫非是罕见的防御型与敏捷型双生本命天赋?
若真是本命天赋异类双生,他们兄妹三人输的不冤枉。
“小兄弟,我们如此行走怕是天黑都进不了城,何不放下芥蒂催动功法飞回城中去。”
“放下芥蒂?你的二弟双腿崇文穴真气一直在凝聚,你小妹胸前的大官穴真气涌动频繁,一个想逃跑,一个想出杀招,你这位大哥居然说放下芥蒂?”
慕容图大吃一惊:“你开了天眼?”
慕容青脸色骤变双手捂在胸前,听说人开了天眼之后看一切视若无物,自己居然一直被人用天眼关注,岂不是十六年来保养的身子都被人看光了?
“走吧。”
将宛舟腾空而起,带着慕容凡飞速向着城中掠去,慕容图兄妹二人紧紧跟上,胡九在后面跳了一下,嘴里嘀咕道:“老子累了,飞不动......”
慕容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还看,死瘸子臭流氓!”
将宛舟摇了摇头:“大小姐,天眼只能看清楚经脉内的真气运行,别的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信你个大头鬼!你把眼睛闭上。”
将宛舟合起双眼,慕容凡心思又飞速转动,随即便跟着一声惨叫。
“二公子,我的天眼不是用眼看的,别耍花招。”
慕容青无辜的看着她的大哥,小嘴嘟的像一个小鸭子。
“既然这位小兄弟都说了看不到别的,小妹你又何必疑神疑鬼。”
“我不管,他看了不该看的,回家我要让爹爹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慕容图笑道:“小兄弟,年方几何?”
“十五。”
“父亲一直说要把小妹嫁出去,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如留在我们慕容家当女婿吧。”
慕容青听得脸红到了脖子根,提了一口真气飞速跑到前面去:“不理你们了!”
及至日中,慕容城内的慕容家一片肃杀气氛。
门口处站在两位不惑之年的男子,看到五人前后脚回来,不由分说便拍马杀去,只一个回合胡九便被擒拿下来,二人围在将宛舟身前,身后悠悠数十位高手从院内腾空而起,将他包了饺子。
慕容凡与将宛舟前胸贴着后背,不禁倒吸一口两气,连忙道:“两位叔叔且慢,小侄的命还在他的手上!”
慕容图也反应过来:“康叔连叔,这二人说是并未偷我们家的东西,特来证明清白,还是先查清楚再说。”
慕容康一缕长眉,略显浑浊的双眼上闪着一层晶莹剔透的亮光,乃是久经杀伐磨砺出的杀气:“还有什么好查的,偷我慕容家至宝在前,毒害老家主在后,这小子既然敢回来就别想走了!”
慕容连样貌奇丑,一道深深的刀疤从鼻子直接连到胸口,导致他鼻梁缺了一半,喉咙也受到了损伤,声音沙哑阴沉:“好侄儿,如今要手刃贼人,我慕容家都是好男儿,没有贪生怕死的道理!”
慕容凡大道一声苦也,这位连叔在家族内地位极高,早年间南北征战,慕容家能有今日之繁华他功不可没,平日里就算是父亲也要对他礼让三分,而且,他是大哥的忠实拥泵。
听他的意思,如今父亲怕是已经糟了毒手,在借此机会把自己一并铲除,三妹年幼,这族长之位已经是大哥的囊中之物,恨只恨这个小跛子心肠如此歹毒,连同自己也吃了瓜落。
慕容连已经摆开阵势,真气聚涌于心间,慕容凡憋出一口老血,连叔的必杀技,这一出手小跛子生死未可知,自己怕是绝没有保命的机会。
就在此时,宅内有人说道:“慢!”
慕容夫人头发已经花白,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身穿淡黄色的素衣,眼睛眯缝着打量众人。
“夫人难道还有话说?”
不等慕容夫人开口,慕容凡大叫一声:“娘亲救我!”
慕容夫人一声叹息,想当初老爷威风八面,都是拿捏别人的份,哪有被人生擒的时候,如今老大资质平平,老二心术不正,小丫头倒是机灵,却还年幼,老爷在这个时候不省人事,慕容家又是一团乱麻。
好在她这几十年在慕容家处事公道恩威并济,威望不在几位同辈兄弟之下,否则就在刚才,怕是就有人要图谋家主之位了。
她看了一眼慕容凡,手心手背都是肉,谁都能不管他的性命,作为母亲,她却不能不管。
她抬头眯着眼问将宛舟:“东西你没偷?”
“没有。”
“你也没有下毒?”
“没有。”
“那为何你是从我们家院墙里翻出的,为何你前脚刚一出门,我们家的宝贝就丢了,我们家的老爷就倒了?”
“就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俩就吃了只鸡,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宝贝也丢了人也倒了,比写书的还玄乎。”
胡九抽了抽鼻子,坐在一旁暗自嘀咕。
慕容夫人眼皮稍微抬了抬:“小友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