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见滦师那样,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输赢,还是钱伯好,依在旁边讲解这武、魂、灵、综是怎样的斗法。
武、魂、灵、综,是滦正阳划下的四个比试项目,可以说,是比较科学的划分。武,拳脚体力之比划;魂,魂力掌控之比划;灵,于世间悟能之外化;综,则是综合战斗之技。
“少爷,这四个比试是加分制的,要论胜负,武、魂、灵三者,赢则加两分,输则加一分,关键在最后的综合斗,赢了要加四分,输了则只加一分。”
宋青眉头皱了,转眼随着众人下到负一楼,一到门口,就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嘈杂声比闹市的叫卖都不遑多让,且声声里充满了狂野之意。
一进门,宋青叫这偌大的斗场震撼了,说是四斗场,其实斗台撑起的何止四个,上下高低各不同,每斗台长宽十数米,有圆台,各个林立此处,往来看客狂放不羁,或笑或怒,或羞或馁,一时直把宋青惊在了原地。
“少爷,您要想赢,前三场比斗,至少要赢一场,而且最后一场综合斗输的话,您也会输。”
宋青回过神,点头道:“我明白,最后的综合斗才是重头戏,前三场只需赢一场,”说着,宋青有些意动——“钱伯,这些看客都是哪些来人?”
钱伯笑道:“赌斗的富商居多,还有些是各家公侯的公子公主,滦师经营这家斗场,起初是为提升影郎成员的实力,后来逐步扩建,才到了如今的规模。这也是一项收入,毕竟培养影郎要耗钱不少,总不能什么事都跟宋家张口要钱。”
抬眼看去,入门正中最受瞩目的一处中央斗台,台沿站着的姜晓已在那里张望着,看到滦师领人进门,摆大了架势等人上来。
一楼二楼的赌客和公子们,都纷纷议论起来,这又是哪个和哪个的比试。
“姜晓组长啊,能和他比试,应该只有其他组的组长吧?”
“哎,我听人说,对方还是新人,实力也不知如何,但是姜晓组长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吧?我们压姜晓组长!”
“对!压姜晓组长!”
……
滦颖耳目发达,靠向宋青小声地道:“虽然我们只见过三次,但是我支持你哦!”
宋青谢了她,又回想自己怎么与她见过三次,不是两次?
滦正阳直领众人到斗台前,才转身拍了拍宋青肩膀,道:“输赢别在意,去吧!这对你也是一种磨炼。”
宋青点了头,做一次深呼吸,抬脚就飞跃到一丈高的斗台上。大伙看上来这么年纪轻轻的少年,议论的热潮又掀起来了。
宋青一上台,姜晓就到对面摆好了阵势,说道:“你叫宋青?听说,我们还要称你一声师哥?但是我年纪比你大,你要想获得认可,就先过我这一关!”
宋青拱手道:“若论拜师早晚,我确实先你十年,客套的称呼就免了,不过你要是喜欢,就随你吧。”
“看来你也是性情中人,好,今天输赢不论,你这朋友我交了!”
“哈哈!”宋青笑,姜晓也跟着笑。
“比试的规则可清楚了?”
宋青点头回应,却见姜晓面色郑重起来,浑身气势已出,那种凝练的宛如一柄利刃的气息喷薄起来。
滦师训练出来的手下确实不一般,尽管他们天资或许愚钝,但是这股气势足以弥补一些,气利则心利啊!
裁判师适时宣布斗武开始。
姜晓并未以魂力交手,斗武,比的是两方拳脚,以无往不利的气势为先锋,任何对手都会松懈三分,这正是进攻的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宋青心还未定,先吃了姜晓一亏,却见后者提脚而上,后出拳压制,打得宋青触不及防。
“砰”的一声,拳头正中宋青提防的两臂,他只觉硬力震撼了全身,血液甚至都为之凝固,脚下蹭蹭蹭的往后退去。
好硬的拳头!这时,他终于领悟自己与姜晓的差距了。
姜晓自小修浑象,锻后天体,经先天洗练,成就魂王,而自己呢?修浑象,锻后天体,可却少了先天,而一步成为魂王,这身体内外可万万不如对方坚劲。
换句话说,这正是自己与所有正常修炼者的差距!
台外观客一时哗然起来,他们似乎没想到,才一出手,这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就有些不敌了。
姜晓没有步步相逼,其实借此他大可以乘胜追击,只是刚才那一接触,他有一种恍觉,似乎对方还并未到先天,这怎么可能呢?
这一晃神的工夫,宋青就调整好了。
“没事,再来!”他大喝一声,接着就像箭一般冲了过去。
这一交手,姜晓心中更确信了,只见宋青又像先前那样一触即退,这时,姜晓看向台下的滦师,目光中充满疑惑。
滦师却不动声色,这似乎传递给他一种信息:继续打。
姜晓咬了咬牙,他要动真格的了。健步飞来,横出其掌,在这平凡的招式中,却带着不可闪避的银芒,这一掌还真稳稳抓住了宋青,力大无穷的姜晓直接拿他而起,掌悬了背面,力发于指,竟生生将宋青衣服扯烂了,坚硬的指甲划破胸肤,留下三道血痕。
宋青却不以为伤,面不更色,天灵海中那银白色光芒蠢蠢欲动。不,这是斗武,不能用星辰之力!他抑制住了呼之欲出的力量,身形直是爆退至台沿。
“你这蠢小子!你忘了冰肌玉骨?”恨恨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啊!冰肌玉骨,那不是属于……
嗤笑声接着打断他的思绪,他想时才发现,自己修炼的法门到底是用什么力量催发的?
“你倒说是什么力?”姬老逼问道。
宋青不能断言,这时他也不管这老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心声。
“孺子不可教!”姬老恨道,“法门与力量绝对独立,你天灵海中不是存有两股力量?那是力量种子,只要你心运法门,起于天灵海之力,自然就可战斗。这冰肌玉骨实是锻体之法门,起于天灵海之力,施加于人体,这不就是世人修先天锻体之法吗!”
姬老讲话的工夫,姜晓已追了宋青两圈半,场面一度滑稽起来。姜晓站住道:“宋青,这一场,你认输吧?我不追你了!”看向四面凝眸而视的众人,他也很无奈。
这是斗武?他不知道为什么滦师讲这小子有多大多大的实力,过起招来,不就会逃跑嘛!所谓性情中人,是乳臭未干吧?
却见宋青定了身,双掌撑起间,有一股寒意滋生而出,渐渐弥漫开来。
这是……要动用魂力了?不对,他浑身没有魂力波动——
比冬寒更寒的冷意渐生,蔓盖了整个斗台。台下观斗的滦正阳第一时间发觉了异样,说道:“这小子要认真了。”
闻言的各位纷纷侧目,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要认输,进行下一场斗魂啊!
台上姜晓大声笑道:“来,我们一招定胜负!”
宋青未置可否,冰灵之力如巨浪般席卷了他的身心,他置身于海的寒冷中,渐渐与冰相融,似乎身心都化作海心了。
他挥一挥衣袖,像卷起万丈波涛,那波涛竟在吐息之间凝结了。
他感悟于此身的神妙,一举一动,一挥一舞,仿佛都带着无垠的海一般的冰刃。
他双目直视姜晓,一种来自魂灵的高傲在他心中蔓生。
这,是一片冰雪世界!他……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