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连续重复了好几遍的其实。
其实就是九王爷沈弃。
就这么短短几个字,萧晚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啊,说出来了,沈弃必死,那就是一条人命啊!害了人,她…会做噩梦吧。
有这样一瞬,萧晚真的好羡慕那个不择手段的丞相大人,难怪人家在新旧朝都是丞相,难怪她无论如何也混不上三品,瞧瞧,这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萧晚想说,但是脑中偏偏就在这时闪过无数画面。
——误伤了好人,我的错。
——对不住了,萧大人。
——我不会害你的,我保证。
其实,她和沈弃之间,不美好的回忆挺多的,可偏偏,偏偏这个时候,萧晚就是想不起来,她…就是狠不下心啊。
“其实什么?”
“……其实他脑子有病!”
好吧,萧晚放弃了,主动供出沈弃是不可能的了,她…做不到。
还是让姜寓自己去观察吧。
姜寓附和着点头:“不瞒您说,我多少能看出来点,好像是有点有病。”
“……”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姜寓忽然道:“对了大人,我问你个事儿,那正在逃亡的九王爷,真的没来找您?”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姜寓道:“我不是之前和您解释过了嘛,他挨个京城下来的大臣家里跑,抢银子还打人,官府一抓一个准,结果线索到您这边就卡住了,我这都闲来好几次了,一次也没抓着,实在奇怪。”
“哈,哈哈,哈哈哈。”萧晚干笑道:“可能…我运气比较好?”
姜寓耸肩:“谁知道,应该吧。”
正说到这儿,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沈弃回来了,沈弃一把将糖葫芦塞到她手上,眼里,有萧晚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萧晚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奇怪看着沈弃。
这傻小子在激动个啥?
沈弃眼睛紧紧盯着萧晚,周围十分安静,原本挺能说的姜寓也感觉气氛不大对劲儿,闭了嘴。
半晌,沈弃比着口型:“为什么?”
萧晚:???
什么为什么?
还没等萧晚反应,沈弃忽然猛地一拉萧晚的袖子,萧晚被这么一拽,一个踉跄,摔到了沈弃怀里。沈弃将她抱的死紧,低声道:“好吧,这次也算是我欠你的了,萧晚,谢谢你。”
萧晚无辜的眨了眨眼,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沈弃…是不是打一开始就猜出了她究竟怎么想的啊?
顿了顿,她柔声道:“嗯。”
好吧,萧晚承认,她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真的不是。
还是……不要强迫自己好了。
姜寓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搂又抱的,毫不避讳,抬头看天,只觉得,自己干杵在这里,仿佛是很多余的样子呢。
如果是刚才,姜寓怕是早就知趣的走了,免得挡了人家的路。可现在不行啊,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再多余他也要厚着脸皮凑过去!
“咳,咳咳,萧大人啊,我在千秋楼还包着单间,你和你的朋友,要不要一起上去吃一点啊?”
“呃…不用了吧。”
如果在刚才,萧晚还一心想要抓沈弃的时候,她和姜寓是队友,她肯定欣然同意。但现在,她被沈弃的花灯和糖葫芦成功收买了,她和姜寓是敌人,所以,不行了。
姜寓叹了口气:“萧大人,我为了你,可是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了啊,你却连一杯酒都不陪我喝,真是,好狠的心啊!”
萧晚:“……”分明是你自己非要跳的,关我什么事?
姜寓又道:“而且,在下还有一些事情想对大人说,挺重要的,所以,大人务必赏个光啊。”
“哦。”萧晚冷漠道:“你刚才怎么不像有事的样子?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说?”
姜寓实话实说:“刚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事关重大,务必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