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武云汐秀眉一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道。
“娘娘，假如您担心皇后娘娘跟您抢儿子…您应该……”静娈上前一步，在武云汐耳边耳语道。
待静娈说完后，便见武云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心道:“王菱，你不仁便休怪本宫无义了。”
又想到些什么嘱咐道:“跟瑁儿琦儿说，这两天都警醒着些。务必要给他们父皇留下个好印象。特别是琦儿，年纪小，更要盯紧些。”
“诺。”静娈心中知晓自家娘娘用意，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小的即刻去办。”
武云汐点头，又对着一旁的静姝说道:“你快去把本宫这个月新做的衣裳拿来，就是那件淡蓝色的，还有，把上月兄长寄进宫中的头面拿来，再去看看那糕点好了没。”
武云汐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心中冷声念道:“王菱，本宫倒是看看这一次你还能不能躲过去？”
----关雎阁
“陛下金安。”
李隆基径直扶起武云汐：“免礼。”
“朕今日批完了基本奏折，突然来想到你这里坐坐了。”
“陛下来得正好呢，妾这里的厨子新做的枣糕甚好。”武云汐说着端了个绘九华花的白瓷盘子放到了李隆基面前的榆木小几上。
李隆基随手拈了一块放进口中：“不错，入口丝甜，口感细腻，回味绵甜。”
武云汐捂嘴笑道：“这枣糕的制法，还是皇后姐姐交给妾的。”
“皇后？”李隆基略一沉吟：
武云汐应道：“是啊，皇后姐姐说您上次在斯年斋多用了几块这枣糕，估摸着陛下您喜欢，特意告诉妾的。”
“她倒是爱在这些小事上花心思。”李隆基咀嚼着枣糕，回味着那甜味。
“皇后姐姐这些年膝下无子嗣，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用心了。”武云汐给李隆基递上一杯新沏好的蒙顶石花，状似无意的说道。
是啊，王菱身为国母却无所出，中宫无嫡子，导致如今太子乃是妃子所出，朝中关于太子的言论也是……褒贬不一。
李隆基心中百感交集，皇后的过往的种种错处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李隆基沉默了很久，武云汐猜不出李隆基情绪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
良久，李隆基道：“皇后无子，倒也担不得这个位置了。”
这一番话，却令得武云汐大喜，她与皇后斗了多年，自己虽一直占上风，但她位分上到还是压了她多年，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陛下，皇后姐姐这些年治理后庭一切都井井有条，太子乃是丽妃妹妹的孩子，自然教导有些欠缺。”武云汐为皇后辩解道。
李隆基饮了口青瓷茶盏里的蒙顶石花：“皇后的事，朕自有打算，你不必为她说话。”
“是。”武云汐低头应了声。
----兴庆宫正殿
玄宗走后，武云汐召来秘书监姜皎。
姜皎乃是管理藏书馆阁的秘书监，若是要趁陛下对中宫心生不满之际时机给皇后使绊，这可是个重要人物，武云汐明白得赶紧将他拉入自己这边才是。
“参加惠妃。”姜皎恭敬行了个礼，突然被静姝叫来关雎阁也是一头雾水。
武云汐半靠核桃木雕花小几上右手撑面，左手把玩着一支玫瑰玉簪，给人一种慵懒华贵之态：“免礼。”
“谢惠妃，”姜皎起身：“不知惠妃找小的所谓何事？”
武云汐撑起身子，对站在一旁的静姝静娈等人一挥手，“都退下吧，在门外候着便是。”
姜皎的心中越发慌张：惠妃突然召见她，又屏退众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姜秘书监，”武云汐突然唤了一声：“陛下有意废后，你可知道？”
这事，不过是李隆基刚才才表露出来的，武云汐现在说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一番姜皎究竟知晓多少事情。
“小的……不知。”此等大事，武云汐却预先知道，姜皎心中大惊，废后本事大事，若不是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高力士与陛下的谈话，又怎能知晓此事？惠妃今日召她来，定不是仅仅想要试探他一番？难不成……是让他添一把火，早日让陛下废后？
“本宫希望姜秘书监考虑清楚，”武云汐轻咳，语气冷淡的仿佛只是在讨论小事一般一声：“到底站在哪个阵营”
姜皎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便见门外静娈轻咳二声。
这是他们事先定好的暗号，如果门外有人静娈便会这样提醒。
武云汐一惊，大声说道：“本宫前些日子听说将秘书监那里有一本汉代的古籍，据说是记录什么胭脂水粉制法的。”
诚然，武云汐这话是为了掩外面他人眼线而说的。
姜皎明白了武云汐的意思，也装模作样回答道：“回惠妃，确有这本书，小的晚些就让人送来。”
随后，姜皎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后退下：“小的会认真考虑的，先退下了。”待姜皎离开后，武云汐才长长呼了一口气，接过静娈递上的热茶，抿了几口才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
“回惠妃娘娘的话，刚刚是花房的人过来送花而已 小的说您正在谈事，把他打发走了。”
“原来如此。”惠妃点点头，不放心地问道，“那他可听到了些什么？”
“这……应该没有吧。”静娈有些不确定地答道。
“找人把他除掉，手脚麻利干净些。”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得有任何差错。
“诺，小的明白，小的马上就去办。”静娈也知道是自己大意了，马上答道。
“娘娘，您下一步决定怎么办？”静娈退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静姝突然开口道。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武云汐叹气，这姜皎在宫中混迹多年，哪是那么容易掌控的？
“你可有什么主意？”武云汐随口一问。
“小的听说，这姜皎家中还有个母亲和弟弟，假如小的没弄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姜家唯一血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