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格窗我看到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边，还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找上我，没想到一切都来得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宋果坐起来往外看去，“是谁？警察吗？”
我点点头，起身过去看门，“你好，有什么事吗？”
“你好，请问程慕青程女士吗？”
“嗯，我是。”
“事情是这样的，王洁女士报警，说你和她丈夫刘赫的死有关，并已经向我们提供相关证据，现在要请你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好的。”
宋果忙从床上下来，我回身扶住她，责怪道，“你下来做什么，回去，好好在病房待着，别到处走动，一会儿你哥回来，你把事情和他说一下，他知道怎么做。”
宋果看我一眼，明白我的意思，她点点头，“好。”
我要走的时候，宋果拉了下我，我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
在过去派出所的路上，高雨发来一个视频。
我点开，是一段分公司楼底下的录像。
分公司门口围了很多人，有记者还有其他市民群众，他们堵在大楼入口，手里举着各种横幅，视频里面，还有人往大楼入口玻璃门上泼油漆。
群众中，有人高举纸板大喊，“黑心企业，罔顾生命，害人不浅，”
一楼保安冲出来要制止，被人群中丢出去的石头打回去，不敢再出来。
几家媒体平台，同时在线播道聚众闹事的新闻。
点开高雨发过来的微信，“慕青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大楼底下围了很多人，他们不放人进来，也不让里面的人出去，我们好几个同事都受了伤，里面还有人扬言要炸了这栋办公楼，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我发语音过去，“报警没有？”
“已经报了，可是堵在下面的人太多，他们把路拦了，没有车子可以开进来。”高雨惊慌道。
“高雨，你听我说，你现在一定要冷静，别自乱阵脚，你通知下去，让所有人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被楼下的事情影响到。”
“好的，可……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只要把我的话交代下去就好了，务必让他们不要乱，该做什么的做什么。”
高雨忙道，“好的好的。”
到地方，我被工作人员带去审讯室，很快有人过来询问我相关的情况，同时告知我刘赫的遗书里面明确提到我逼迫他做违法的事，他不堪其迫，最后不得已选择轻生。
至于刘赫说的违法的事情，他没有在遗书中提到，工作人员这边抓住这点不停的盘问我，“你作为刘赫的上司，有没有违背刘赫的意愿让他去做违法的事情？”
“没有。”
“刘赫死了，这是他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他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结束他的生命，可见他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到底你都逼他做了什么？”
我还是之前的回答，“没有，我没有让他做过任何违法的事。”
工作人员来来去去一直围绕一个问题询问我，似要在心理上攻陷我，但我没做过的事，问多少遍，都是一样的回答，
询问进行到一半，有人进来，在问话的工作人员耳边低语几句后，他们前后离开，之后再没有人进来。
我的随身物品在进来的时候，已经被工作人员拿走，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一概不知。
这种不知让人不安，待我觉得审讯室不大空间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面来回渡步。
入夜，我快忍不住想喊人的时候，杨助理推门进来，“程小姐，真是抱歉，这么晚了才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已经办了保释手续，可以走了。”
从派出所出来，我忙询问杨助理肖雪的情况，“找到人没有，怎么样，她有没有事？”
“找到了，人现在很安全，你放心。”
知道肖雪没事，我心口压着的石头少了一块，整个人轻松不少。
“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送我去趟公司，我要过去看看。”
刚刚从里面工作人员手里拿回手机后，我第一时间看了公司那边的情况，那些堵在大楼下面的人已经被疏散，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还在站在大楼下面。
我说话时，已经往车边走过去。
杨助理看住我，嘴张了张，“程小姐，那个盛先生他……”
在杨助理说话时，我已经拉开车门，且弯腰坐了进去，在看见坐着车边上的男人时，几乎是看见他的瞬间，我下车，然后甩门关上。
关上门我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行为有多幼稚和可笑。
我能平静镇定的面对任何人，可是在盛承均面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自己。
杨助理走过来，看看我，没有立即说话。
我回身看他一眼，“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程小姐，这边不好打车，还是让我送你过去，医院的事闹得那么大，万一要是遇上……”
杨助理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我却是知道他的顾虑，害怕有人对我下手。
“我让他们来接我，不会有事的。”
杨助理有些为难的样子，“程小姐，盛先生是专程回来……”
他还没说完，盛承均推门下车。
凛冽刺骨夜灯中，他站在车子一边，我站在另一边，我们目光遇上，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沉默，好像看谁先说话。
冷风钻进我的后背，冷得我打哆嗦，肩头不自觉颤了一下。
盛承均微微拧眉，冰冷凌厉的目光里慢慢涌现零星的笑意，“就因为看见我，你跟自己置气？”
他一句话拆穿我，让我十分下不来台，只觉得有些羞恼。
“我是不想看见你，这你说对了，但是为了你跟自己置气，不至于。”
说完，我也不想跟他这么僵持下去，转身过去拦车。
“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个时间点，你打不到车。”
在路边站了有十分钟的样子，不说没有车，连过路的车影子都极少。
准备给顾明旬打电话，刚拿出手机，就被人从我手中抽走，等我反应跟上，手机已经被人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