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剑台。”
楚天舒双眼闪亮,露出欣喜。
牵着白马混进人群中,仰头观望,台上正有两名剑侠交手,一青一白,约莫十六七岁,皆是‘剑术圆满’,小周天的修为。
“这就是府城吗?果然卧虎藏龙。”楚天舒感慨道。
广元府果然是大城,如‘吴青莲’一样的小天才,竟在这里随处可见,楚天舒仿佛一条鱼儿,从小溪游到了大河,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比剑台上,身影交错,剑光凌厉。
比剑台下,叫好声不断,欢呼声此起彼伏。
楚天舒牵着白马,默默站在人群中,观看着台上的比斗,双眼眸光闪烁,也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其中,在脑海中与两人交手。
“他的身法好慢,要是我,这一剑绝不会让他近身。”楚天舒见猎心喜,心头喃喃自语,“咦,这一剑妙,看似慢实则快,真是有趣!”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比剑台上,两位少年英才,实力相差无几,战况十分焦灼,台下的人聚了,散了,楚天舒身影始终巍峨不动。
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闪烁光芒。
良久。
台上分出胜负,那名白衣少年,一剑险胜。
“好!”
霎时间,台下传来欢呼。
比剑台上,白衣少年抱拳笑道,“徐兄,承让了。”
青衣少年落败也不显得失落,反而坦然如常,抱拳笑道,“白兄,你的‘白云剑法’,缥缈无常,果然绝妙,我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比剑台上也走上来一人,朗声喊道:“府城白家,白云松,连胜三场,还有要挑战的吗?”
话音一落,台下蓦然一静。
人群中的剑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低下了头。
“我来!”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道坚毅的回答。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人群很快分开一条通道,一个青袍少年,背负剑匣,牵着一匹神俊的白马,从人群中迈步走来。
“大哥,帮我看一下马。”
楚天舒来到人群前方,把白马包袱交给一名银甲士兵,倏然脚下轻点,整个人犹如大鹏,扶摇而起,落在比剑台上。
“好!”
顿时,台下传来一阵欢呼。
“小郎君,您是?”体态微胖的司仪,笑着问道。
“我叫楚天舒,来自青川楚家。”楚天舒抱拳说道,一双漆黑清明的眸子,遥遥看向持剑而立,仪表不凡的白衣少年。
“好。”
司仪点头,面朝台下人群,朗声喊道:“第四场,青川楚家楚天舒,迎战擂主‘白云松’,稍后开始!”
“好。”
台下顿时传来惊呼。
宣布完消息,微胖司仪回头看向白云松,“白公子,您先调息恢复吧,等您歇够了,老夫再宣布比剑开始。”
“好。”
白云松点头,脸上浮现笑意,朝楚天舒抱拳道,“楚兄,你且等一下,等我恢复了体力,咱们便开始。”
“无妨,白兄刚刚打完一场,理该歇息一下。”楚天舒客气道。
“多谢理解。”
白云松笑着点头,转身走到台上角落,盘膝坐地,调息吐纳起来。
楚天舒也没愣着,走到角落里,盘膝吐纳。
过了许久,白云松忽然翻身而起,气息均匀而绵长,已然恢复过来,与此同时,楚天舒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比剑台上,白云松和楚天舒,分别持剑而立。
“请。”
白云松是擂主,持剑坦然笑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楚天舒双眸灿灿,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忽然身形一掠,朝白云松窜去,半空中一道寒光闪过,却是一招‘剑舞寒星’使来。
“来的好。”
白云松双眼一亮,开口赞道。
只这一剑,白云松就看出楚天舒实力不下于他,剑术已经圆满,修为也运转了小周天,不禁战意盎然。
“嗖。”
倏然,一剑使出,宛如白云飘飘,看似慢实则极快,不仅将楚天舒一剑挡住,且剑身划出圆圈,连连向楚天舒攻去。
“披星赶月。”
楚天舒见状双眼一亮,身形变换,步伐连踏三步,速度陡然暴涨,忽然一剑直刺而来,刺向白云松胸前。
这一剑,来势汹汹,速度极快。
眨眼间,就已经来到身前,白云松不由心头一惊,旋即回剑环身,使出‘白家剑法’中的回身剑,连连抵挡。
“拨云见日。”
白云松长剑抖动,连连划出圆圈,圆圈中心,竟莫名传来一股吸力,黏住了楚天舒的剑身,瞬间破解了危机。
“好剑法。”
楚天舒赞道,感受着圆圈中的那股吸力越来越强,几乎要将天舒剑吸引过去,脱手而出,急忙抽剑回防。
果不其然。
就在楚天舒抽剑的瞬间,瞬息之间场上情势变换,却是白云松转守为攻,掌握了主动,蓦然一剑刺出,犹如天外飞仙!
“乌云遮月。”
楚天舒表情不慌,‘楚门十三剑’的防御剑招使出,霎时间剑影铺天盖地,仿佛一团剑云,层层叠叠,挡住了白云松的攻势。
然而,白云松乘胜追击,一剑又一剑使出,精妙绝伦,楚天舒竟陷落下风。
“白云剑法,果然厉害。”
楚天舒越打越心惊,白云松一招得势,此后数剑,竟连绵不绝,织成密网,铺天盖地的剑影罩住楚天舒,令他喘不过气来。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输了。”
白云剑法,缥缈无极,比楚门十三剑更加精妙,楚天舒一时陷入困境,连连挥剑抵挡,已然败相毕露。
“挡不住了。”楚天舒心惊。
忽然,一道凌厉剑光闪过,划过了楚天舒的衣衫。
“好。”
台下传来欢呼声。
胜负已分。
楚天舒,败了!
“呼呼~”楚天舒喘着粗气,眼神却兴奋异常,笑着抱拳说道,“白云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是我输了。”
“楚兄承让了。”白云松也抱拳回道,脸色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那名体态微胖的司仪迈步走上比剑台,面朝台下人群,朗声喊道,“府城白家白云松,四场连胜,还有要挑战的吗?”
话音一落,台下一时陷入寂静。
司仪也不见怪,反而朗声喊道,“白云松守擂成功,静候下一位挑战者!”
“好。”
台下再次沸腾。
此时,落败的楚天舒,喘着粗气,翻身跃下比剑台,来到一名银甲士兵面前,抱拳感谢道,“多谢大哥帮我看马。”
“不客气。”银甲士兵腼腆一笑。
楚天舒插剑入鞘,牵着白马,正准备走出人群,找个客栈住下来,忽然耳畔传来白云松的呼唤。
“楚兄,楚兄……”
楚天舒回头看去,却见白云松快步走来,身旁还跟着一名青袍少年,面目俊朗,英武逼人,正是之前比剑的徐姓少年。
楚天舒停住脚步,面露疑惑。
“楚兄是刚来府城吧?”白云松迈步走来,抱拳笑道,“若是不急,我想请楚兄喝酒,不知楚兄意下如何?”
“是啊,难得碰到一位少年天才,你我年纪相仿,正该亲近亲近才是。”那徐姓少年也笑着帮腔道。
楚天舒笑了笑。
“好啊。”
霎时间,白云松和那徐姓少年浮现笑容,白云松更是笑道,“楚兄,我知道府城有一家‘浮云楼’,他家的‘半日闲’和‘神仙醉’,细腻淳厚,回味悠长,是上等的好酒,楚兄刚来,正该去尝一尝。”
“他家的烤肉也是一绝。”徐姓少年插嘴道。
楚天舒哈哈一笑,神态爽朗,气度豪迈的说道,“说的我都馋了,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尝一尝啊。”
“哈哈哈,走走走。”
楚天舒牵着白马,三人结伴而行,说说笑笑,意气风发,一路沿着繁华热闹的街道,往城西‘浮云楼’而去。
广元府城西。
浮云楼,三层雅间。
宽敞的隔间里,三张案桌分列摆开,白云松坐在主位,楚天舒和徐姓少年分列左右,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食,烤肉美酒。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雅间分内外两间,内间坐楚天舒等人。
外间隔着一道屏风,隐隐约约露出一道曼妙身影,却是一位歌姬清喉婉转,唱着李太白的一首《将进酒》。
楚天舒摇头晃脑,盘膝轻轻拍着大腿,闭目倾听着李太白那一句句豪迈奔放的诗歌,神态极为享受。
白云松和徐姓少年也是如此。
一曲唱罢。
白云松睁开双眼,挥手吩咐歌姬退下,抬手倒了一杯‘神仙醉’,举起酒杯道,“徐兄,楚兄,与君共饮。”
“喝。”楚天舒和徐清风齐齐举杯。
一杯酒饮下,细腻淳厚的酒水入喉,楚天舒肚子里火辣辣,神情颇为惬意,不禁举杯笑道,“白兄,多谢款待。”
“楚兄客气了。”白云松笑道,“楚兄少年英才,年仅十六岁就剑术圆满,运转了‘小周天’,能与你结交朋友,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没错没错。”徐姓少年附和道。
“那又如何?”楚天舒笑道,“还不是白兄的手下败将?白兄的‘白云剑法’,今日我是见识了,果然精妙绝伦,厉害非常!”
“哈哈哈。”
白云松谦虚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徐姓少年,也就是‘徐清风’,忽然笑着说道,“楚兄,你剑术不凡,咱们喝完酒,再去打一场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楚天舒举杯笑道。
霎时间,雅间里传来爽朗豪迈的笑声。
三人推杯换盏,坐而论剑,意气相投,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酒酣饭饱,三人醉着从浮云楼出来,跌跌撞撞,牵着白马,朝城南一座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