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见他回来了,就知道一定有所发现,归海双手环胸,“董七七遇害当晚,你人正在凌域大教堂,这是监控录下的照片,你穿着岚山的衣服,带着帽子,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相机在拍照,请问,你又怎么有时间去二十公里以外的酒会上杀了董七七。”
顾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看了眼照片,冷笑,“什么大教堂,我根本没去过,这人是我吗?脸都被遮住了,怎么看的出。”
归海冷笑,又拿出一份报告,“如果不是你,那么岚山的相机和入场门票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顾瑞心中一震,一时间说不出话。
归海一个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凶手是岚山是不是?”
顾瑞低头不再说话。
审问陷入僵局,倾慕和归海不约而同看向黎战鸿,黎战鸿感受到两人目光,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顾瑞重新看向黎战鸿,黎战鸿道,“你一定很想知道顾颜出事当晚的所有细节,也想保护这次案件的凶手,其实说你是凶手也没有错,你虽然没有杀人,却精心策划了两次谋杀案,不亲自动手,是因为你曾经作为警察的身份让你无法突破自己内心的道德底线,去伤害人命,但是你又非常想手刃仇人,于是你找了别人动手,又替那人顶罪,我们可以答应你,将案件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同时给真凶一个合理的审判,但你要配合我们,你要知道,如果你这样被定罪,你不过就是替妹妹惩治出轨的前男友,顺便偏激地杀了他现在的老婆和曾经的情人,不是死刑就是死缓,对你,对顾颜的案子丝毫没有帮助,但如果另有缘由,牵扯出当年的悬案,法官必定会重新考虑量刑,给出最合理的判决,到时,顾颜当晚出事的真相会查得清清楚楚,该审判的审判,该报仇的报仇,你,求仁得仁。”
听了这段话,倾慕和归海不禁在心中给黎战鸿点一万个赞,多读书还是有用的,口才真是太好了!!!
顾瑞显然也心动了,几次嘴巴一张一合,最终道一个字,“好。”
三人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不过,我不能出卖他。”
倾慕无所谓道,“好,不用你违背良心,我们自己可以查,只要你不再胡乱顶罪。”
顾瑞点头。
三人起身离开,倾慕一边往回走一边问归海,“你最后那个指纹,是怎么拿到的?”
归海神秘道,“这要感谢灵眸了。”
黎战鸿抬眼,“灵眸?”
归海点头,向两人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
归海一脸怨气地从外面跑回来,看到特案组就灵眸一个人了,问她,“鸿和倾慕呢?”
灵眸道,“去七层审问顾瑞了。”
归海拿着手中的照片,有些惆怅,“他们可能审不出什么来,这个顾瑞要替岚山顶罪。”
灵眸问道,“什么意思?”
归海将证物袋拿给她看,“他那天带帽子遮着脸去了凌域大教堂,照片和门票都是顾瑞的,为了制造岚山的不在场证明。”
灵眸接过来看了看,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我那天检查相机和照片时候带了胶皮手套,上面可能会留有使用者的指纹!”
回忆结束,归海在一边学着灵眸的语气,调侃,“我家鸿说过,接证人物品的时候一定要带手套,说不定就会保留重要线索,所以我只要去证人家都会事先准备好。”
黎战鸿轻笑,灵眸真是把他的话放心上了。
“不错,灵眸这月加奖金!”倾慕心情大好。
“可是,我们现在只能证明岚山和顾瑞有联系,并且当晚没有去大教堂,却不能证明岚山当天去杀董七七了。”
倾慕想了想,“先叫人监视岚山,咱们再去找赵天成了解一下情况。”
随后她对黎战鸿道,“鸿,你和灵眸回家休息吧,辛苦了。”
黎战鸿点头,确实也没有他的工作要做了,然后回特案组接灵眸。
倾慕和归海出门,倾慕主动拿过车钥匙,“你也累了,我来吧。”
归海也不矫情,昨天开了一天的车,的确累了。
倾慕坐上驾驶室,启动车开往赵天成的会展。
归海在副驾驶微合着双眼闭目养神,倾慕尽量将车子开的平稳,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下。
归海显然已经睡沉了,倾慕看他的样子,头靠在窗子一侧,闭着眼,像个听话的孩子。
微微一笑,她很久没有这样看着归海了,其实他的样貌并不丑,只是平时太过严肃,才显得很凶,在她面前,他就像是一只大型犬,忠诚又有安全感。
看了下手表,倾慕决定再等一等,时间还早,再让他休息一下。
随后她打开手机,再次查看调查来的所有资料,试图复盘这个案子所有的细节。
最终的关键还是董七七的分尸那一步骤,如果不能合理解释这一段,那么案子将无法有新的推进。
另外还有一个被她忽视的问题,事情已经过了七年了,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报仇,偏偏挑了最近的时间。
一定有什么人或事情刺激了他们,而刺激他们的人一定还在计划着别的东西,倾慕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案件越挖越深,越来越脱离轨道了。
身边的人动了动,睁开眼,看到车子停在路边,又看向正在专注思考的倾慕,道,“怎么不叫醒我?”
倾慕关上手机,“不急,看你睡得沉,不忍心打扰你。”
归海解开安全带,“我没事的,走吧。”
两人下车,走进科研会展。
自动门打开,就看到会展的海报,上面大字写着基因优化对人类的贡献,里面白色墙壁上贴着很多基因优化的实验报告,其中有一个玻璃框吸引了倾慕的注意,上面有一只兔子,经过基因优化,获得了老虎的基因,变得狂躁野蛮,并且开始食肉。
倾慕脸色瞬间煞白,归海看她这个反应,不解地问,“怎么了。”
倾慕扭过头,指着那个报告道,“这个实验,东方冉他们做过……”
归海大惊不已,“什么意思?”
倾慕道,“他们……”
突然,赵天成从不远处看到两人,就朝他们走来,“倾慕警官,归海警官,你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倾慕看向他,“赵天成,我们有事要问你。”
赵天成点头,“什么事?”
倾慕道,“这里不方便,去你办公室吧。”
赵天成看两人面色严峻,点头,“走吧。”
来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倾慕才道,
“听说你遇袭了,怎么样没事吧。”
赵天成摇头,“没事没事,虚惊一场。”
倾慕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没被吓着,“赵总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那你认识杀你的人吗?”
“不认识,商业竞争对手派来的吧。”赵天成否认。
“赵总,你还记得顾颜吗?”
赵天成给两人端水的手顿了一下,道,“好耳熟的名字,是谁啊。”
倾慕拿出手机里灵眸传来的顾颜的照片,“这么快就忘了吗?你的前女友。”
赵天成无奈地撇嘴,“倾慕警官,你们不是应该去查杀七七的凶手吗?怎么扯到顾颜身上了,我们都七年没见了。”
倾慕道,“是啊,七年前人就死了,你们当然见不到面。”
赵天成蹙眉,“死了?顾颜?怎么死的?”
倾慕盯着他的眼睛,“赵天成,你别装了,我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
赵天成一脸不解,“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杀了顾颜?我为什么要杀她,可别冤枉好人!”
倾慕道,“你偷情程程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了,是有人证的。”
赵天成有些尴尬,“哎呀,男人嘛,是她主动勾引的我。就算顾颜撞见我跟程程的事,我也犯不着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