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丝竹苑的斐灵溪这才有机会松口气,好好喝碗醒酒汤。
等到她脑子彻底清醒,想起之前在霍宁安面前那疑似撒娇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她怎么会在外人面前这么失礼!
这都怪南浔那家伙,非要喝酒!
她气呼呼的问芍药:“南浔呢?”
芍药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偷笑道:“南浔小姐早就醒了,此时应是回了丝枫院。”
“那算了,过会儿再去找她算账。”斐灵溪一下子泄了气,“叫人放水,我要沐浴洗洗晦气!”
这边斐南浔早就收拾好了,又是一个正经富家千金,拎上了自己的新宠宝剑。这时候正准备去花园逛逛,就看见了两人在花园正在赏花,一人是斐黎汌,那另一人应该就是卓君朝了?
她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到正脸,但是倒是不胖。斐南浔想了想,那说不定长得像个癞蛤蟆一样,不行,不能叫斐黎汌嫁给这种人。
以免两人发现她,她跳上了旁边一个空院子的墙头,准备看看卓君朝的真面目。
结果没想到,刚刚到墙头,就感觉到了两股掌风从不同的两个方向向她击来,她眉头一皱,拧身夺过,跃进了院子。
令人惊讶的是,这原本一直空着的丝兰院竟住上了人。她看了一眼霍宁安,确定这人从未见过之后开始思考这人的身份。
这院子里没有丫鬟,不过小厮们也都是认得斐南浔的,连忙行礼。
“奴才见过南浔小姐。”
霍宁安觉得这斐家的小姐,可能脑子都有点问题。
前面一个斐灵溪赶他走,那么大个人还想父亲想的快要哭鼻子,后面一个斐南浔莫名其妙跳墙头被暗卫们当成了刺客,见到他这么一个翩翩公子竟然开始原地发呆神游天外。
霍宁安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被忽视,连忙咳嗽了两声:“在下姓霍,名宁安,是来给斐家主祝寿的,暂时在此借住一段时间。”
斐南浔却没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霍公子可是身体不适?辰漪妹妹身体不好,府里总有大夫侯着,莫要怕麻烦。”
霍宁安觉得他迟早在斐家气死。
他为何脑子一抽就留下来了,为什么不去游历?
斐南浔或许也感觉出来了自己说的有些问题,连忙换了个话题:“这位霍公子,能否帮一个忙?”
霍宁安皱了皱眉:“何事?”
斐南浔笑道:“霍公子的暗卫无事时能否借我一用,我自幼痴迷习武,想要同他们切磋一番。”
霍宁安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你自己去问好了,若他们答应了便可以。”
斐南浔得到他的许可后显得跃跃欲试,霍宁安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在下初入贵府,能否为在下说些关于斐府有何禁忌,免得无意冒犯。”
斐南浔对于这话很是无所谓道:“这禁忌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二房的辰漪妹妹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宜大喜大悲,尽量小心一些。还有大房的灵溪妹妹昨日同季家大少爷退了婚,最近心情可能不是很好,剩下的倒也没什么。”
“退婚?”霍宁安有些好奇,今日见那少女可没有半点对退婚的伤心。
“其实也是件乌龙事。”斐南浔将她听来的事告诉他,“听说是二房的明涟妹妹无意间落了湖,季少爷救人心切不小心坏了明涟妹妹的名声,所以这婚才不得不退。说起来灵溪妹妹同季巡也认识了十年,两人真是可惜了。”
霍宁安一脸的若有所思,他见惯了京城贵女的手段,敏锐的察觉出了这中间有问题。斐明涟和斐灵溪的态度都太奇怪了,定亲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两人却都是不吵不闹的,其中没有半点曲折。
看样子,岳林叔这小女儿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他也乐得这样,斐灵溪有脑子就代表不是很需要外人帮助,他就能安安稳稳的两个月后去游历。
了解了大概情况之后,他就放斐南浔走了,斐南浔早就将花园的斐黎汌和卓君朝忘了个干净,拉着两个暗卫就找地方切磋去了。霍宁安也不是很担心,斐南浔毕竟是个富家小姐,而暗卫们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吃不了亏。
可等到晚上看到一群无一例外鼻青脸肿的暗卫时,他强忍着怒气看向了顶着熊猫眼的暗卫首领。
暗卫首领十分羞愧:“那位南浔小姐真是位练武奇才。”
霍宁安:“说人话。”
暗卫首领:“我们单打独斗都没打过她,最后三对一勉强打了个平手。”
霍宁安:“现在开始你们轮流值守,剩下的闲着没事都去找斐南浔切磋去。她既然可以拿你们练武,你们凭什么做不到也拿她做磨刀石?”
暗卫首领突然豪情万丈有了动力:“属下明白了,定然不辜负公子的栽培!”
霍宁安总觉得他们误会了什么。
斐灵溪下午去铺子取回了一些木材。斐家主作为斐氏的家主,说实话什么稀奇东西没见过。斐灵溪今日想到当年父亲雕刻那枚长命锁,她这才想起自己幼时也和父亲学过一段时间的木雕。
最能出彩的莫过于亲手做的寿礼,她决定亲自动手,雕刻出一副百花寿字,以百花寓意长命百岁。
这样一来,两个月时间倒是有些短了,她不得不抓了斐南浔来做壮丁。
斐南浔昨日开了海口要给斐辰漪修灯笼,结果她院里的那个丫鬟却并不会修,只好勉强亲自动手,竟也给凑合修好了。
斐灵溪本来正准备去找她兴师问罪,却无意看到了她修灯笼,便盯上了她这双巧手。大不了到时便说这木雕为两人共同完成,也不丢人。
两人各自取了一小块金丝楠木先练手,倒也着实效果不错。只不过练手的东西多了,堆在院子里显得极乱,便亲朋好友送了一圈。
顺带还去孟家送了一趟,竟意外得知了一件麻烦事。
斐青澜又怀孕了。
斐灵溪听此消息有些愣神,一不小心,雕刻刀划过了手背,她却毫无所觉。
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手中的木雕,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界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一切都将走向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