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失望地放下手机,望着楼道里唯一一个没亮灯的套间阳台,明明离得那么近,又感觉比在美国还要远。
第二天,林越看着搬家公司给江蓠搬家。
“林医生,今晚是你值夜班,我们先下班了!”护士小于说。
“嗯,再见!”林越对着他们招招手,拿起登记表去查房。
晚上九点多,救护车送来了一个女孩,刚进来就被推进手术室了,林越查完所有的房间下来看见苏宇在手术室门前哭。
“你是,苏宇?”林越问。
苏宇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怎么这么巧,居然是林越。
“你有亲戚在做手术吗?”林越问。
“不是,不是,我朋友,她阑尾炎,我,我有,有些太激动。”苏宇说。
“哦,阑尾炎,阑尾炎是小手术,没多大事,别哭了。”林越安慰道。
“好,谢谢你。”苏宇说。
苏宇看着林越走开,拍了拍胸口。
手术没多久,但是打了麻药的江蓠睡着了,苏宇趴在她的床边,不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
“林医生,能帮忙去查看一下十一号房的病人醒了没有吗?就是昨晚上阑尾炎送过来的小姑娘,这是她的病例。我等下还要查五楼的房。”护士说。
“可以,我查完正好下班。”林越接过病例看了看。“江蓠?”然后快步走了。
“咔嚓!”林越轻轻地推开门,里面的江蓠和苏宇还在睡觉,林越看了看,就舍不得离开了,就这么站着,看着江蓠。
“林越?”苏宇先醒过来了。
“哦,我查房。”林越解释说。
苏宇明白了大概,说:“那么林医生,我朋友手术完,能吃什么?”
“牛奶,温的,晚上就可以吃粥了。”林越说。
“好的,我去买。”苏宇说,然后离开了病房。
林越去换衣服,回来的时候江蓠已经醒了,直勾勾地看着他。
“伤口很疼?”林越问。
“没有,你怎么在这儿?”江蓠问。
“我是这儿的医生啊,当然在这儿!”林越说。
“哦。”江蓠点点头说,然后躺下没再说话。
林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宇回来了,说:“早餐来啦,江蓠的温牛奶,林医生的豆浆馒头,我的豆浆馒头。”
“谢谢!”江蓠接过牛奶,一会儿就喝完了。
“对了,江蓠,等下我要上班,医生说你要住几天的院,我中午给你带饭啊!”苏宇说。
“她只能喝流食。”林越提醒说。
“你不用管我,医院有吃的,会安排的。”苏宇说。
“好吧,那我晚上来看你。我就先走啦,照顾好自己啊!”苏宇把吃完的垃圾带了出去。
江蓠玩了一会儿手机,抬眸看见林越还在,而且眼睛盯着自己看,心里很不自在。
“你不走吗?”江蓠问。
林越收回目光,心虚地双手插进口袋又拿出来,说:“我是医生,应该照顾我的病人。”
“你是心脏科的医生吧?也负责做护士的工作吗?”江蓠说。
林越摸了摸鼻子,转身咳了一下,转回来说:“江蓠,我想和你解释一些东西。”
“解释什么?你好像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吧?”江蓠说。
“当然有。当年,我,我是被父母骗了,他们说外公重病了,要我过去看他的最后一眼,我就去了美国,可是,到了才知道他们骗了我。”林越皱着眉说,“还有,方彤也是,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然后我妈自作主张的,我完全不知道,我那天是真的在等你,想听你说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江蓠,我很想你!”
江蓠看着林越说:“我过得很好,学业有成,事业有成,朋友也不只有你一个。”
林越听力一直摇头,说:“不是,江蓠,这八年,就只有这些吗?你对我,就没有其他的吗?抱怨也没有吗?”
“你有很好的发展,我替你高兴!在电视台的时候听见你的名字,我就没离开松林了。我早就请好了假,如果那天没有在机场遇见你,我就已经坐飞机回到普江了,因为看到了你,我就得我因该留下来亲耳听一下我曾经最好的朋友的成名之路。”江蓠微笑着说,“林越,我们都长大了,你看起来比我刚认识的的时候更优秀,更有担当了,我挺高兴的。”
“没有了吗?”林越问。
“还,有别的吗?我们都可以在有限的岁月里遇到对自己越来越好的人,不是吗?”江蓠说。
“不是,不是的,你在我这儿就是最好的,没有谁比你更好!”林越指着胸口说。
“会有的。”江蓠微笑着说,可是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所以,你和黎轩,是真的在一起了?”林越问。
江蓠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林越,想了想,笑了一下说:“也许吧!”
林越在护士过来检查药瓶前就离开了,江蓠坐在床上发呆。这八年,竟然也可以被自己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抬手看了看手表,拆下来,一条狰狞的刀疤露出来,极其明显。
“叮铃铃!”手机响了。
“喂,妈!”江蓠说。
“蓠蓠,还好吗?我这才刚走,你怎么就生病了呢,这阑尾炎严重吗?伤口疼不疼啊?要不妈妈飞过去照顾两天?”江卿说。
“不用,妈。我就那天没注意,吃太饱了,然后跑步赶了一下车,手术很小,已经不疼了,调养几天就没事了!”江蓠说。
“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药要记得带在身上,出了事,妈妈就剩下一个人了,知道吗,蓠蓠!”江卿带着哭腔说。
“我知道了妈,我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江蓠说,眼泪划了下来。
江蓠三天就出院了,苏宇提着江蓠的换洗衣服问:“林越怎么没来送你啊?好像这两天都没有见到他来看你。”
“我和他的关系没有好到他每天过来看一下这么好。对了,你去买点小米吧,我中午想吃小米粥。”江蓠说。
“好,我做给你吃!”苏宇说。
“谢谢!”江蓠笑了笑说。
苏宇看呆了,说实话,虽然苏宇现在在努力地学主持,看了不少江蓠主持的节目,但这还是第一次见江蓠对着自己发自内心地笑,特别好看。
苏宇说:“江蓠蓠,你笑起来好好看啊,你就应该多笑笑,发自内心那种,好迷人呀!”
江蓠抿嘴笑了笑。
“吱!”一辆车停在她两面前,林越从车上下来了,说:“江蓠还不能剧烈运动,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不运动。”江蓠说。
“诶呀,江蓠,林越都亲自来了,我们就坐呗,反正也不亏。而且,我没带手机和钱包出来,你手机也没电了,怎么打车啊,我只有五块钱也只能搭公交了。”苏宇说,然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江蓠想了想,也坐了上车。
“门怎么开了?”一下车,苏宇就看见宿舍门打开了。
“你忘了关门?”江蓠问。
“怎么可能,我记得我关了!”苏宇说。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衣着有些昂贵,江蓠看了看苏宇。
“爸?”苏宇说。
苏宇的爸爸苏泽涛是江蓠电视台的直属公司的老板,现在人坐在宿舍的沙发上,严肃地看着苏宇,江蓠还有一同回来的林越。
“你们宿舍还住了男的?”苏泽涛问。
“不是,这是林医生,江蓠前两天住院了,林医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所以送我们回来。”苏宇说。
苏泽涛打量了一下林越,然后收回视线放在苏宇和江蓠身上,说:“女孩子出门也不带手机,电话都没人接!高中同学,你还有几个高中同学看得起你?作弊被退学了还有高中同学!我告诉你啊,苏宇,再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爹我也管不了了。”
“没有,爸!你不信问江蓠!”苏宇撅起嘴巴说。
“我不管有没有,你自己好自为之!对了。来了一个月了,和我说说在这儿学到了什么。”苏泽涛说。